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只是这几日竟有些大型猎物,一看就不是宣和的手笔。
不过宣和还真动手了,这几日他不去找谢汲,谢汲却来找他了,他身份特殊,京中这些人一边客客气气捧着他,一边也不可能真心相待。
宣和就不一样了,谢汲喜欢和他处。
宣和跟他一起,也意思意思猎了只兔子,没办法,相比之下,野兔比较不金贵,他心里负担小一点。
“你近来倒是同镇南王世子走得近。”
纨绔子弟的交际多半是随着家里来的,宣和不一样,他从来都是随心,身份放在那,皇帝又不约束他。
如今这样过问起他的社交来,还是头一遭。
宣和想,毕竟是关系到滇西的。
谢淳没诳他。
他就照实说了:“他想见西凉公主,似乎是府上有些事。”
皇帝了然。
“你带他见了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要怎么做。
皇帝笑了笑:“谁同你说的?”
对镇南王府的态度,该了解都了解,但没有人会主动说出来,宣和这态度分明就是知道了点什么,又拿不定主意。
他一句话表明了态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是帝王。
不过这话向来是他们揣摩上意的时候说的,直接从皇帝嘴里说出来,宣和觉得,全天下也只有自己能听到了。
他一时怔愣,皇帝又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想这么多作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左右同你也没什么关系。”
宣和理解了一下,这是个长期目标,皇帝看上去也不急的样子。
大概就是顺势而为。
宣和一走,皇帝很随意地说:“谁最像朕?”
方公公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但他哪里敢回答这个问题啊,不过他有个绝对不出错的答案:“奴才瞧着,小殿下最肖似陛下。”
小殿下,说的是宣和了。
皇帝也没指望他说实话,真要说起来,宣和绝对是最不像他的,柔软又聪慧。
看着是无法无天的,其实极有分寸,贵妃教得好。
只是自他病过一场便收敛了许多,皇帝眼神暗了暗,指尖敲击着桌面。
他身体虽好了许多,到底也有了些顾虑。
谢淳最像他,其他几个眼中都是皇位,只有他,眼里是江山。那是皇帝该考虑的事,他这样不是因为看得长远,是因为志在必得。
他把这江山视作他的所有物。
第55章
要说谢淳说了什么宣和还拿不定主意,皇帝一开口他就半点顾虑也没有了。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你随便折腾,我给你兜底吗?
本来最近宣和跟谢汲走得近,却也没有提加娜仁的事,转天就直接提了这件事:“你找公主做什么?”
谢汲心中一喜,又有些为难,府上的事到底不好说的太明白,因此只含糊道:“有些事要向她打听。”
其实他也不确定公主究竟知不知道,但也没别的办法。
他担心不说清楚宣和便不帮他,毕竟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是个人交情也可以上升到国家。
“你放心,若真有什么事,不会牵累你的。”
宣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能牵累我什么?我是在想让你们在哪见面好。”
谢汲既然找他来牵头,那肯定不是坐在篝火前就能说完的事了。
怎么看都得等回去之后再找个时间,宣和愁的是地点,最好的自然是他府上,可由于某些原因,他并不想让公主去他府上。
谢汲提议:“要不去摘星楼?”
宣和看他一眼,点点头,算是允了。
“我也算是有求于她,空着手不好,我瞧她同普通的女子有些不同,也不知道喜欢什么。”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么,先送点东西才好打听消息。
宣和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妙:“她确实同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
谢汲见他这样说,似乎是很了解公主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宣和想到她几次三番地找自己,以前还找过谢淳,十分笃定:“喜欢男人。”
谢汲:“……”
宣和想了想又补充:“好看的。”
谢汲:“……”
谢汲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好看的男人倒是不难找,就是听过送女人没见过送男人的。
他这样想着便说了出来。
“……也不是没有。”
给女人送男人的少,给男人送男人的就相对多了。
谢汲半天才懂他是什么意思:“你说断袖?”
“嗯。”
他露出嫌弃的神色:“那也叫男人?”
宣和:“……”
他看了一眼谢汲,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恐同直男,不知道谢淳听到这话什么反应。
大部分人阴阳结合传宗接代,但对这方面的事其实是看得很开的,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同男人在一处也不耽误成亲,不少人还会觉得这是风流韵事。
谢淳那样不留后路的少见,谢汲这样极度排斥的也不多见。
宣和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但听到他这话也有些不舒服,面无表情:“男人不男人的,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谢汲看他这反应,琢磨出点味道,他也不是傻子,爽快道:“是我失言了。”
宣和不再说话,谢汲欲言又止,侧头看了他几次,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说:“我瞧你素日里没什么纨绔作风,还真以为你半点尘埃不染,原来也是有的。”
宣和:“……”
这是当他好男风了。
这一次狩猎的时间久,自然不能常在一处,林子里的动物还活不活啦?
因而离了行宫,没有折返,而是往更远的方向去了。
宣和极少出京,除却跟着皇帝江南,这大约是他出门最远的一次,路上便有些新奇,其实这一路风景说不上多好,甚至有点乏味,但宣和就乐意看,弃了马车,一路骑马。
将近两天下来也有些吃不消,晚上一看,大腿内侧有些发红了,倒是没有破皮,不过也不好受。
好在已经到了驻地,明天开始又是狩猎活动,不过这一次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回京了。
宣和对狩猎仍旧没什么兴趣,明天就不出去了,准备好好休息。
没一会,谢淳来了。
宣和换了衣服躺着叫人给他揉肩捏腿,听人说燕王来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仍旧闭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见,片刻后才说:“叫他进来吧。”
按理说,谢淳是亲王,他是郡王,谢淳来见他,怎么也不该是这样,但谢淳自己都站在外头等了,郡王府的人自然也就按规矩通报了。
谢淳带着一瓶药油来的,宣和鼻子好,闻到那药油的味道便皱着脸:“什么味?”
谢淳看了一眼给他捶肩捏腿的人,宣和挥手叫人下去。
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叫人出去。
谢淳将那药油放在小几上,宣和看看瓶子看看他,迟疑:“这是何物?”
谢淳说:“你今日下马后走路不大利落。”
这都看出来了?林安都没说什么。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谢淳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宣和被他看得发毛,总觉他要是再多说一句,谢淳就能在这给他上药。
宣和撇开视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他还真就走了,宣和松了口气。
谢淳要是来硬的,他自己肯定是挣不过的,要是喊人又显得有些没面子。
谢淳走后,宣和盯着那瓶子看了半天,打开瓶塞,脸又皱成一团了,维持着嫌弃的表情,将药油倒在手上。焐热了搓到腿上。
也不知道有多少用。
这几日出入王帐的人多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离禁军驻扎地很近。
皇帝事多,没空抓他过去问狩猎的事,宣和便无所事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