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他几乎是立刻回应,可仍然漫长。
他灌输于我全身甘美的麻痹。
耳边只剩下身体碰撞发出的乐曲,及风铃的清响。
世界在舞蹈。
舞出一池芙蓉,与繁星般的圣光。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我们在天界短得可怜的相处时光里,无数欢好中的一次。
事后我们紧紧相拥,聊着鸡毛蒜皮的小事。路西法很喜欢魔界,这是整个天界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尤其喜欢魔界的风车,及妖艳绝望的曼珠沙华。我笑骂他骨子里就是个破坏份子,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回 拍他,他又拍回来,我再拍过去,他再拍回来。终于他为了惩罚我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上趴着。我亲他,他又亲我,我再回亲过去,没亲几下又上火……
开始我觉得这人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老轻视别人,他总说我体力不够,叫我不要太放纵。我不听,我忍不了多久就要直接来。他一慢了我叫快,他一快了我叫慢,后面刺激不够,还让他照顾套玩前面,紧一点松一点快 一点慢一点……这小皇帝的感觉是非常好,但仅两天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头猪——尝试用脚走路,惊诧地发现我的腿似乎残废,我可怜的小将军竟痛到有快从身上掉下来的错觉。我说路西法你不是人,路西法捏着我快 要缩到身体里的小将军,像抚摸孩子脑袋一样抚摸它:“别伤心了,小闪电。”
听见这个名字,我差点一拳打在他脸上。
实际上,我的小将军本名是“雷神索尔”,因为但凡雷神出马,都是惊天霹雳震撼世界。但和路西法在一起以后,它不知怎么的比平时就要快了好几倍,路西法干脆把它改名为“小闪电”,这实在是对我男性尊严最大的羞辱。
其实,这个时候的路西法偶尔有一些小坏心,总体却温柔得让人不知所措。二十一世纪有种东西叫做好人卡,我想就是专门发给他这种人的。我开始抱怨他,一个情人不该这么完美,有点小毛病我是能包容他地。路西 法问我这样开心不开心,我说开心,他说他也很开心。我的嘴就这么被堵了。
偶尔在圣浮里亚的金光中看着他的脸,看着他金色的眉毛、白净的皮肤和接近透明的水蓝瞳仁,我经常会有同样的感慨——这就是天使啊。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像天使了。
就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太美好,我已经忘记去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堕落会是怎样的场景。
也不曾想过,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这个连亲热时都完全不考虑自己的男人,会当着无数的恶魔把我衣服撕烂,不顾我的愤怒与唾骂强暴我。
此时此刻,如果我有神的眼睛,能看见未来……
我一定会珍惜他。
…………
见父神的前天晚上,我在窗旁飞来飞去,紧张得几乎缺氧。光耀殿的后窗下,浮云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黑茫茫中高处的水影,和横亘在夜空的银河。星沙游移盘桓,规律地,缓慢地,清晰地点亮视野。
在这片璀璨与幽黑的上方,圣浮里亚依旧是万丈金光。
身旁有一个比我还高的架子,架顶悬空挂着去魔界刚果给的巨大金蛋。金蛋颜色很深,却极亮,在空中徐徐旋转,摇摇晃晃地就像随时会爆开。
我转身对正在加班的路西法说:“这玩意是不是要炸了?怎么一个劲儿的转?”
路西法揉了揉我的脑袋:“当然不是。我给它加了封印魔法。”
我应一声,又在窗口转了几圈,最后溜达回路西法身边,看他翻那些我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看不懂的玩意:“看你每天这么辛苦,该教教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路西法摇摇头:“这是我的工作。”
“明天我要见神。”
“不要紧张,他不会吃了你。”
我沉默了片刻:“对了,我以前听说天界的工作都是下级递上级,一层层往上交,那你平时看的东西是谁给的?”我推他一把,他往旁边坐了些,宽大的椅子刚好可以挤下我们两个。
路西法看了我一眼:“你说呢。”
“大天使吧?”
“聪明。”
“我的大天使长啊,明天我要见神……”
路西法忍不住笑了:“以前都不知道你是个话篓子。”
“怎的,你不爽了?”
“没有,这样很好。”
“是是,是是,我什么都好。反正你事多,我睡去了。”
“今天不想要了?”
“不要了,你先忙吧。”
路西法微笑,我转身走没两步又下意识回头看他,看他靠在椅背上还在冲我笑。脑子一轰,我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脖子:“明天一定不让你累……今天还是……”路西法冲门口的天使挥挥手,然后脱掉手套。
他们出去了,他站起来,把文书放到一旁,抱我在桌子上坐着:“不会累的。”
我嘿嘿一笑,挂他身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路西法替我穿衣服,两人对视一笑,亲一下,两下,三下……亲了一会,穿的衣服又脱掉。刚倒在床上,底下就有人号叫:“神啊,殿下,你们这几天都没做够吗?”
路西法撑了身子起来,我翻过身往下看。阿撒兹勒和萨麦尔正站那儿,整齐地仰望我们。路西法替我套衣服,漫不经心地继续吻我,含糊地说:“这种事做不够的。”
萨麦尔说:“殿下,您怎么会挑上这个小烧鸡?”
阿撒兹勒笑得特阴险:“还是全糊烧鸡。”
我操了一个枕头就砸下去,下面立刻鸡飞狗跳。
萨麦尔拍拍衣服:“天界第一野蛮烧鸡。”
阿撒兹勒说:“我早说过,我们老大品位很独特。”
我咆哮:“我和我老婆的事不用你们管!”
那两人傻了。
路西法说:“你叫我什么?”
我横着眼看他:“老婆!”
“是老公。”
“老婆!”
……
萨麦尔:“阿撒兹勒,你有没觉得殿下和他在一起以后,有点那个了?”
阿撒兹勒:“他在打算追求野蛮烧鸡时就有点了,常常毫无根据地笑。”
路西法:“你们说什么?”
阿撒兹勒:“嗯,其实我们是来接烧鸡殿下去圣殿的。”
枕头飞下去的瞬间,他们以光速飞出去。
路西法身份特殊,先去了圣殿。萨麦尔和阿撒兹勒带领我随后跟去。
从别处看撒拉弗宫殿,会觉得三座最大的建筑是靠在一块的。实际从光耀殿出来,我才发现中间的距离有几个广场那么宽。圣殿前的大门分正门,左门,右门,都是由罗马柱和水帘构成。我们从右门进去,穿过水帘,进入广场。
钟声沙哑,从广场塔楼响起,一下下在空中哀鸣,像发自远方世界的叹息。微风飘泊无依,扑击着沉沉的玻璃窗,如同奏起古老的挽歌。
万顷金光中,圣殿蔽日干云,无穷无尽往上蔓延。
圣殿大堂是希腊十字形,带有七个突出的门廊。较长的大厅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万人。淡金色的华贵氍毹一路铺去,呈拉丁十字形平面。中央穹顶高耸,四周的墙用双壁柱均匀划分,一根根擎天而上,几乎看不到顶。人 站在长廊中从下往上看,仿佛自己已独立在天穹之下,渺小如蝼蚁。内壁顶上有色泽艳丽的镶嵌画、玻璃窗,雕琢纯熟,精致华美,令人叹为观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