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
演武场的另一头,赫然出现十数名被捆束双手,蒙住口眼的男男女女。
晋望声音里带着笑意:“爱卿先前说,谋划种种皆是为引出敌国埋伏在京都的探子,此言果真不假。看,这不都被孤找到了吗?”
叶舒嘴唇紧抿,隐约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果然,晋望继续道:“此番爱卿是大功臣,孤给你个机会,让你亲手处决他们,如何?”
台下,十数名探子被驱赶至武场内。
内侍捧上火铳。
“这银火铳是个稀罕玩意,孤刚拿到手,还从未沾过血腥。”晋望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就用这个吧。”
这暴君……竟然逼他杀人。
叶舒看了看内侍手中的火铳,又看了看台下那十余年年轻男女,手指颤抖。
就算是书中世界,这些也是活生生的人……
“还等什么,叶相不是想向孤证明自己么?”晋望起身,取过火铳郑重放进叶舒手里,视线定定看向叶舒的脸,“杀了他们,孤就信你。”
刚开过火的火铳还在发烫,晋望手掌覆在叶舒手背上,牵着他的手将火铳握紧。
枪口调转,指向武场内的俘虏。
远处押解俘虏的侍从意会,松开牵连的锁链,退出武场。
十数名男女霎时开始四处逃窜。
“不行……”叶舒的身体开始颤抖,“我做不到。”
晋望垂眸注视着他。
“你还是这么心软。”慢慢的,他抬起手,将叶舒的发丝拂到耳后,一字一句,声音温柔却冰冷:“你派人刺杀孤的时候,也曾这般痛苦么?”
“还是说不是自己动手,便不会心怀愧疚。”
“抑或,孤的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不是我……”叶舒抬眼看入那双阴鸷的眼中,声音发颤,“你还是不信。”
“对,我不信。”
晋望松开叶舒,后退半步。
“动手吧。”
演武场内一片寂静。
叶舒只觉得手中的火铳足有千斤重,沉得他几乎握不住。
场内的俘虏意识到无处可逃,渐渐平静下来,只余些许浅浅的呜咽啜泣。
恐惧无声地蔓延。
与此同时,一道青涩的果木香气蔓延开。
那味道比先前浅淡许多,令人口舌生津的酸甜滋味飘散开,很快弥漫了整座演武场。
晋望的脸色率先变了。
昨夜叶舒刚经历过分化期,被乾君标记之后,信香本该已被暂时压制下来。许是今日受到这种种刺激,竟导致信香再次失控。
皇室的内侍,无论男女,皆乃平庸之辈,闻不到这坤君特有的信香。
可武场内的探子却并非如此。
他们之中,甚至有不少是乾君。
众人被蒙着眼睛,却不约而同面向前方高台的方向。
那勾人的信香在紧张情绪下渐渐变得甜腻,演武场内的气氛逐渐躁动起来。
唯有叶舒在极度紧张下,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晋望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火铳,声音里带了些哑意:“够了。”
“你与孤过来。”
他随手将火铳往内侍手里一丢,拉着叶舒就往外走。
晋望晾着满场的侍从俘虏,脚步急促,很快拉着叶舒回到寝宫。
“你怎么——”叶舒刚要询问,晋望忽然反手一推,重重将他压在门边。
叶舒吃痛地皱眉,抬眼对上晋望隐隐发红的眸子。
二人的呼吸顿时滚烫起来。
或许是方才走得太急,叶舒的身体渐渐有些发热,耳垂旁的小痣也奇怪地泛起一阵酥痒,很想……很想被人碰一碰。
他偏过头,刚抬手想做什么,却被晋望擒住手腕,用力按在身侧。
“别乱动。”晋望声音低哑,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没人受得了被自己标记过的坤君在外人面前放出信香。
尤其是晋望这种性子。
叶舒肩膀轻轻颤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擒住自己手腕的掌心仿佛变得滚烫,如一团火焰烧至心口。身体里仿佛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渴望被触摸,渴望一些更加亲密的举动。
而且就要这个人。
只能是这个人。
陌生的感觉让叶舒十分不安,他挣扎一下,却没挣得开,难耐道:“晋……晋望……”
晋望眼神闪过一丝动容。
怀中的青年眸中含着水汽,纤长的睫羽微颤,神情还带了点脆弱与无助。
这也是装出来的?
自叶舒醒来后,晋望无时无刻不在试探他,可越是试探,越游移不定。
明明多方证据都已证实是这个人,他仍觉得不像。
怎么会是这个小迷糊。
他又为什么要背叛?
晋望为君多年,素来明白杀一儆百的道理,可唯有这个人……
是他在酷寒冬日的冷宫整夜抱着他给他取暖,是他宁愿遭受毒打也要替他抢来一碗热汤,是他在太医院外跪了三天三夜,请来太医救他性命。
也是这个人,在分化期是撞入他怀中,低声哀求他相救。
到底是舍不得。
晋望凑近了些,吐息喷洒在叶舒耳根,带着浓郁的烈酒信香,引得怀中身体阵阵战栗:“叶祈安,孤问你最后一次。”
“……你当真没有背叛孤?”
他是坤君。
坤君绝不可能在标记过自己的乾君信香下说谎。
叶舒意识混沌,视线渐渐变得涣散,睫羽濡湿一片:“……没有。”
“不是我……”
“真的不是……”
晋望长舒一口气。
也罢,是真是假,暂且如此吧。
留他一条性命,总能查出来。
就算最后查出当真是他所为……倒也并非毫无办法。
一个连自己被标记都没发现的坤君,能成什么事?
晋望按捏着叶舒后颈,指腹轻轻拂过那枚朱砂小痣,信香顿时缓和许多。
受到信香安抚,叶舒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脑袋一偏,靠在晋望肩头。
晋望将他抱起来,快步走入内室,放到床榻上。
“就知道欺负人。”叶舒阖着眼眸,低声呢喃,似乎已经意识不清,“昏君……”
晋望:“……”
.
待到叶舒再次醒来,天已经快黑了。
国君的龙榻柔软适中,十分舒适,但睡了近乎一整天还是让他有些腰酸背痛。
叶舒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对上了一张俊美的脸。
晋望坐在床边,正握着封折子批阅,见他醒来,偏头朝他勾了勾嘴角:“爱卿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晋望问:“先前发生过什么,爱卿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