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
意识如紧绷的最后一根弦,荆舟已经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下坠感截然而止,感觉有谁拽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拉,逆流而上,破水而出。
好像是得救了……潜意识里半明半昧的松了口气,荆舟彻底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畔低声询问:“明明不想睡我,你缘何做到此种地步?我真是看不懂。”
那人似还轻笑了一下:“不过也是看不懂,才有意思。”
另一方面,被身负重伤的荆舟紧紧抱着,少年在极度的安全感中同荆舟一道儿下沉,可越是往下沉,一股逆流而上的轻盈感便越强烈,他发现被封印在这副壳子里的魂魄似乎松动了,微妙的抽离感从心口延伸至四肢百骸,少年试探性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躯壳里分离而出,一点点剥离肉|体。
片刻,他彻底从郁辞的躯壳里解放了出来,以半透明的灵魂之姿漂浮在血色的深潭里。
他拽着两副沉重僵硬的肉|体破出水面,一副棺材飘了过来,少年的魂魄瞬间被吸入其中。
而荆舟和郁辞的肉|体,也被牢牢捆在棺材两侧。
埋泉剑直插入血池,一缕微弱的光亮从剑刃中剥离而出,在水面上晃荡着,似一抹无法魂归的幽灵。
随着棺材靠近,幽灵的形态越发清晰,在血色的昏暗里勾勒出一副匍匐在地的姿态,恭迎棺材里的人。
这抹幽灵,便是埋泉剑的剑魂。
棺材停在剑魂一步之遥处,棺中尸体坐起,面上戴着一副白皮面具,面具之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冷若寒灯,他语气极轻的、似在人耳畔说着旖旎悄悄话:“你招我来此,又将我困住,何意?”
剑魂化作模糊的人形:“我只是好奇,鬼主祁决,真容如何?”
原来是痴汉啊。
少年极轻的哦了声,旋即抬手掀开面具:“看到了,满意了不?”
剑魂似看到什么惊艳的画面,睁大双眼不语。
少年看他的反应,越发愉悦:“你不仅困我于此,还玩坏我的人,很开心?”
“如你所愿,” 剑魂依旧没回过神来,少年轻巧的伸出手,一把掐住化成人形的剑魂的脖子,指腹在对方不断滑动的喉结上摩挲片刻,浅淡的笑意还冻在唇角:“但你可知,看到我脸的人,都得死?”
“除了…”
他一言未罢,手上稍稍用力,咔哒一声,手中的脖子被拧断了,他提起对方的头笑吟吟的:“不过你死不了,我也无需你死。”
“毕竟只有你,能切开玄寂山的结界。”
被他提在手里的剑魂头颅突然面露安详,似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一切满足了,剑魂微微垂下眸子:“一切,听从鬼主安排。”
少年满意的扬了扬唇角,看向躺尸在棺材上的荆舟:“先送我回去吧,再拖延下去,这家伙怕是活不成了。”
毕竟,幻境里的身体不是真实存在的,他要找回自己的身体,必须回归现实里的血谣宫。
而他和荆舟的交易,才刚刚开始呢。
第17章 初吻
荆舟做了很多乱梦,一会儿燥热难耐,就跟被人丢进油锅炸了一样;一会儿又饥饿难忍,饿得失去理智就要朝飘在天上的孤魂野鬼扑咬。
“阿衍,乖,别吃那些脏东西,我给你吃好的。”
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梦里的他闻声欢喜的回头,喉间不自觉发出嗷呜一声,他愣了愣,旋即被烤得香喷喷的鱼吸引,也没细想就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拖着腮帮子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笑着抬手揉他脑袋。
他的手凉凉的,荆舟舒服得用额头蹭了蹭,那人笑,他又蹭了蹭,蹭还不够,还伸出舌头缱绻的朝对方掌心舔了舔。
对方也任他舔,还宠溺的开玩笑:“阿衍你也几千岁了,怎还这么撒娇?”
嗷呜。
对方笑:“为老不尊啊。”
嗷呜。嗷呜。
“不过我喜欢。”
嗷呜。嗷呜。嗷呜。
“喂喂喂,别把我的手吃了。”
荆舟闻言,很配合的用齿尖咬了咬,没用力,咬得那人痒痒的,那人便笑,他就越发撒娇的咬着不放。
咬着咬着,口中的实感越发分明,荆舟倏忽睁开眼,与少年视线相撞,两人同时怔了怔,确认少年安然无恙,荆舟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熹…”
开口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咬着对方的手…
厚脸皮如荆舟尴尬得一下子脸都红了,忙松了口:“欸…抱歉…”
少年却笑了:“无妨,舟哥哥醒了便好。”
他收回手,在绢布上擦了擦,脸上倒瞧不出一丝嫌弃或恶心,“方才你身上发热,我给你擦汗,可能躁得慌吧,我手又凉,你就当冰酪咬了。”
荆舟还有些迷糊:“……我们是怎么…从剑魂结界里出来了?”
少年:“据说两日前,你我被人从退潮的尧光海捞上来,而埋泉剑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剑匣里,谁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荆舟沉默不演,少年继续道:“当时掉入血池后我也昏过去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转身沏了杯凉水,荆舟哪里敢要他伺候,见状忙用手撑着起身,可他不过是稍微动了动腰,便觉一阵撕裂的剧痛从尾椎骨传来,疼得他嘶了嘶。
少年忙轻柔的按住他:“别动了,我喂你。”
“嗯?”做了一个多月道侣,少年主动没对他做过这么体贴的事,荆舟一时有点难以置信。
“在幻境里你伤势不浅,若非已是灵虚境界,早没了命,好险,”少年极轻的叹了口气,“我来服侍你,躺好。”
“嗯…”说实话,荆舟受宠若惊,连带着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舟哥哥想要怎样服侍?”
“啊?”
“嘴对嘴喂?”
少年已经俯下身子极近的凝视他,彼此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热度,可能是受伤太深,他的感知力坏掉了,荆舟总觉得刚触过对方掌心的舌头在阵阵发热,连带着对方视线所及之处,都烧了起来。
荆舟有点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心里想着不了吧,嘴上却说……
“好啊。”
少年微眯了眼看他一瞬,仰头将盏中水抿了口,他喉结轻微滑了滑,旋即捏着荆舟的下巴,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嘴唇相触,荆舟微微睁大眼。
原本清凉的水染了些许温度,从对方的唇滑向他的齿缝,顺流而下,荆舟喉结滑动,过分安静的方寸之地响起惹人遐想的吞咽声。
荆舟的呼吸也变快了,实不相瞒,他没在清醒的时候正正经经吻过人。
一口吞下,少年替荆舟舔掉唇角的水渍,自己也抿了抿唇:“舟哥哥在幻境为保护我受伤,这个,算是还你的。”
说着,他又抿了一口水压了上去。
这一回荆舟倒是镇定许多,心想这小兔崽子倒是精明,自己挨了这些刀子,他甜甜软软的亲几下就算肉|偿了,呵。
咳…凭心而来,正正经经接吻还是挺舒服的
和他。
荆舟也放了开来,一口口从对方唇中吞下水,在少年转身的瞬间,他看到那双白皙的耳朵已经染了层薄红。
荆舟心里好笑,原来这小兔崽子也不似看上去那般淡定,装,让他继续装。
“我的命就抵这个了?”
“不是你的命,是你的腰。”
“……”
“怎么,舟哥哥觉得不值么?”
“值,再挨捅几刀我也愿。”
荆舟特别擅长睁眼说瞎话,能把自己都说的服服帖帖。
少年将信未信的笑,这会儿门廊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叩门声,少年道了声请进,忙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压住荆舟的唇,推门而入的戚无所一愣,两人嘴对嘴的画面撞到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