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
戚无所唇角骤然勾了勾,竟是微笑着同祝衍点了点头:“愿赌服输,师尊,徒儿来领罚了。”
“那你接好了,为师向来,恩怨分明!”
数千道天雷从祝衍口中一齐涌出,霎时白光吞没了天与地,汹涌咆哮的天雷如一张天罗地网,严严实实的将凶兽和戚无所封死!
强烈的光铺天盖地,戚无所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平和的闭上眼睛,俯下身紧紧的搂着毫无意识的凶兽。
“无谓啊,你记住了。”
“我叫叶长婪。”
“千万,千万不要原谅我。”
“是我杀的你。”
兴许是被强光刺激到了眼睛,从他的眼角滚下一串眼泪,他在凶兽的脖子上蹭了蹭,这个凶狠野蛮的家伙突然嗷呜的叫了声。
就像安慰他一样。
“不要喜欢我,我不配。”
“我只喜欢我自己的。”
戚无所唇角含笑,被强烈的光吞没。
他能清晰感觉到周遭的事物瞬间灰飞烟灭,而被他抱在怀里的戚无谓,转瞬碎成粉末。
怀中一空,这种难过的感觉比他预想要强烈得多,也比天雷直接砸在身上痛得多。
他蓦然睁开眼,看到无数灰白色的魂丝从他怀里飘了出来,渐行渐远,就要消泯在无边无际的白光里。
而他自己,孑然一身的立在天雷的天罗地网里,居然毫发无损。
一瞬间他明白了,天道没有骗他,即使任务失败,也还是赋予了他不死之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戚无所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慌忙将飞散的魂核抓在手里,用自己最后的灵力迅速画了一道抽魂阵。
幸好…当时和顾成妄偷学了。
片刻阵成,在白光尚未消散之前,他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阵法上,熹微的红光渐渐掩盖衰退下去的白光,他跪倒在阵法之中,感觉有一双手粗鲁的探入他的识海,将他的魂核生生从这具身体里抽出!
戚无所是最怕疼的,此刻就似有人用刀一点点将他的神魂同肉|体剥离,他疼得泪流不止。
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将戚无谓支离破碎的魂核塞入了自己的身体。
无谓啊,天道同哥保证过,这具身体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你会活很久很久。
我们生得一样,你用起来应该会很顺手,只不过这具身体比你本身稍微矮一些,你多吃点饭,说不定就能长回来了。
戚无所成功将戚无谓的魂核揉进肉|体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
他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像灵魂一样漂浮在渐渐消散的白光里。
不是像,现在的他就是灵魂,越来越淡越来越弱,不用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也在生死一线间做了最后的决定。
他渐渐有些看不清了,自上而下贪恋的凝视着躺在天坑底部的「戚无所」,一眼就看到了他耳垂上那点温润透亮的红珊石。
他微微一笑,突然很庆幸自己把无谓的记忆清空了。
不然如果无谓还活在这个世界,记得这些,那该多难过啊。
现在这样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就挺好。
他已经看不见了。
但还是很努力的、很不甘的向下看着,想再看清最后一眼。
无谓啊,我叫叶长婪。
你不要记得我。
第67章 最终章
漫天的白光消散干净,只余纷纷扬扬的雪洒落。
祁决拂开雪絮,将那枚莹白的魂核碎片摘入掌心,小心翼翼的收入养灵囊中。
银白的龙穿透云层落在地上,化作雪发白衣的年轻男子。
被白雪覆盖满身的戚无谓睁开眼,自下而上的看向这位通身雪白的男子,眨了眨眼,眼里尽是懵懂。
一瞬间祝衍明白了过来,他掐了个决,戚无谓的头顶立刻浮了层遮风挡雪的灵障。
祝衍莞尔,微微躬身朝他伸出手:“无谓,别待在雪地里,仔细着凉。”
“无谓?”
“嗯,你叫戚无谓。”
“那你是…”
“以前我是你师尊,现在,你出师了。”
戚无谓低低的啊了声,祝衍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把躺在地上的他拽了起来:“没事,我带你回家。”
戚无谓揉了揉被磕疼的后脑勺,又拍掉身上的雪絮:“家在哪?”
祝衍笑:“玄寂山就是你的家。”
戚无谓:“玄寂山?”
“嗯,以后这座山就是你的了。”
“师尊…你的意思是…?”
“从今往后,你便是玄寂山第二十五代的守山人,记住啦。”
戚无谓神色一愣,迟疑片刻笃定的答道:“好。”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得眼前这位拉着他、自称是他师尊的男子,一袭白袍一头雪发,风华独绝不沾半点尘埃,在大雪翻飞的夜晚走在白茫茫的雪野里,仿若遗世神明。
而另一位身着红衫黑发如瀑的男子,在不远处撑把红伞,笑吟吟的看向他们:“舟哥哥,拿到了。”
这人姿容艳决,妖而不柔,他晃了晃手中微微发光的小锦囊,笑吟吟的。
他一笑,整个人世都敞亮了。
“我把无谓捡回来了。”
祁决走近,睹见戚无谓耳垂上的红珊石,微微挑眉:“原来如此。”
“顾成妄你如何处理的?”
祁决指了指不远处一团黑乎乎的事物,云淡风轻道:“烧了。”
祝衍:“……”
祁决撇了撇嘴:“怎么?舟哥哥心软啊?”
“倒也不是,他虽然可怜,但不妨碍我讨厌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
他走近那团黑漆漆的事物,要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这是人类。
祁决负手而立,静等他开口。
祝衍的手上浮了一层白光,缓缓的流淌在顾成妄被烧得漆黑的躯体之上:“他留着作为荆宗主的记忆,终究是个祸患,清了吧。”
祁决笑:“我家舟哥哥到底是仁慈的。”
清理完对方记忆的祝衍拍了拍手,漫不经心道:“我这是怕旁生枝节,麻烦。”
祁决笑而不答,祝衍继续问道:“你为什么烧了他?”
祁决耸耸肩:“谁让他画了张舟哥哥用过的脸,看不惯。”
“……”祝衍笑,这行事作风真的很鬼主,“就这样吧。”
从今往后,顾成妄没了自己前世作为荆宗主的记忆,只能作为顾成妄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横竖他再也回不去本属于自己的身体,清了记忆,反倒干干净净。
祝衍也算是亲手杀掉一直算计他的原主,虽然对方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本身也没错。
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
“走吧,去海棠坞,看看郁公子如何了。”
海棠坞内,红烛高烧,窗外白雪翻飞,一如当面的新婚之夜。
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漏进半扇风雪。
榻上坐着一位身着红衣面覆红绸的男子,他听见门响,身子微微颤了颤,垂在膝盖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可转瞬,身上的禁锢骤然被解开,他手脚得了自由,忙将红盖头掀开扔在一旁。
当看清来人不是顾成妄时,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愣住了。
祝衍站在不远处笑微微的看着他:“没事啦,顾成妄已经解决了。”
“荆…前辈!”郁辞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声音有些发颤。
脸也蓦的红了。
“郁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可是你盯着我家舟哥哥看脸红个什么劲啊?”祁决挡在祝衍面前,笑吟吟的,“以后好好使这把埋泉吧,别再被抓了。”
郁辞被他当面这么说,脸更红了,一副模样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祁公子,多谢赠剑。”
“你之前在笠州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