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动手，安安静静窝在纪戎琛怀里。脑袋一偏，往他胸前拱了拱给自己挑了个舒服的角度。
　　听着动静探出头来的耿申骅眼前一黑，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这不是纪戎琛包.养的小情人，这是他供着的小祖宗啊！
　　纪戎琛抱着乔遇越过郑疏桐。
　　小吴一笑，挡在郑疏桐面前：“郑总，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做外人的就不要插手了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郑疏桐眸光微闪，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懂乔遇。
　　至少这副模样的乔遇他没有见过。
　　骄纵之下流露出的是对自己人的信任和依赖。
　　.
　　纪戎琛把小东西放到沙发上就进了卧室，等他拿着换洗的居家服出来，就见乔遇正皱着眉头扯自己的衣服。
　　一脸嫌弃，似乎是觉得身上的酒味难闻。
　　乔遇今天穿着一身银灰色高定西装，裁剪得体的马甲熨帖腰线，更显得身形笔直、腿长腰细，头发向后梳起，用发胶固定，虽然现在有些软趴趴的，但也大大削减了平日里的稚气。
　　随着扯衬衫的动作，隐约能看到第一颗纽扣和第二颗纽扣间的风景，脸上某种不正常的潮.红又平添了成年人的荷尔蒙诱.惑。
　　纪戎琛喉结微动，还算克制地走过去，帮乔遇脱下脏衣服。
　　只不过解扣子的手有些不利落，解到腰带，反复三次才解开。
　　沉着气把人抱进浴室，纪戎琛试了试水温，又把乔遇放进去。
　　视线一触及到乔遇身上，喉咙就有些发紧。
　　闭上眼，纪戎琛拿着花洒胡乱给乔遇冲了冲。
　　似乎是冲到乔遇脸上了，小东西一阵抱怨，抬手拍掉花洒，水流转个方向，浇了他一身。
　　纪戎琛无奈睁开眼，默背着清心寡欲咒，视线快速在乔遇身上掠过，扯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就把乔遇包得严严实实。
　　拿来吹风机，纪戎琛调好风速，随着轻微的“呼呼”声，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乔遇柔软发丝间穿梭。
　　乔遇的头发很软，又有些蓬，比小时候他养的布偶猫的发质还好，纪戎琛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吹干头发，给乔遇换睡衣又是一项很艰巨的工程，乔遇睡着了感觉有人在动他，气不顺就不时踹纪戎琛一脚，打纪戎琛一拳。
　　乔遇力气小，落在身上不疼不痒的，要命的是，随着动作泄出的大片风景，以及那种猫挠似的力度，对纪戎琛来说，是一重叠一重的折磨。
　　短短半个小时，纪戎琛的意志力遭受了无数次冲击。
　　把乔遇塞进被子，纪戎琛又去浴室冲凉水澡，和之前冲冷水澡的感觉不同，之前泻火是为了泻火，这次泻火是为了上床抱着乔遇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多余的念想，火就是冲下不去，纪戎琛冲了近一个小时，到最后，打着冷颤回的卧室。
　　乔遇酒品倒是好，不折腾，只是睡得更沉。
　　床上面容恬静的小人跟之前一样裹紧了整床被子，纪戎琛倚上门框。
　　时光轮轴循环更替，纪戎琛想起了9个月前，乔遇第一次住进这栋公寓。
　　当时他也是这么看着乔遇，才短短九个月……
　　“蓦”地，乔遇向上踢了踢被子，鼓着腮帮扬了扬小拳头，也不知道是在怂恿着什么人：“打他！”
　　纪戎琛一笑，上前给乔遇掖好被角，两手撑在小东西身侧，顺着他的意思应了声：“好的大哥。”
　　乔遇在梦里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嘴角，新收的这个小弟很给他面子嘛。
　　临近三月，风也不喧嚣，窗外偶然传来几声车胎划过沥青路面的声响，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到乔遇细小均匀的呼吸。
　　自上而下盯着乔遇的脸，纪戎琛忽然觉出了几分岁月静好。
　　掀开被角躺进去，纪戎琛从乔遇背后伸过手去，把人牢牢按在怀里。
　　丢失已久的正常心跳和呼吸归位，像是临近枯竭的荒井重新被注入生机，某种影影绰绰的愿想恍然清晰。
　　或许是嫌纪戎琛贴得太近，睡到半夜，乔遇伸手推了推他的脸：“走开走开。”
　　纪戎琛不情愿地挪开几分，等乔遇睡熟后又重新把下巴搭在他肩窝。
　　像这样重复几次，嗅着乔遇身上的奶味，纪戎琛幽幽叹了口气。
　　他很确定，自己现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如果错了，他就赔乔遇一生。


第44章
　　“啊，头好疼。”
　　第二天早上，乔遇按着额头坐起来，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又哑又干。
　　还在茫然地怀疑人生，嘴边就被喂过来一杯柚子水。
　　闻到蜂蜜的香甜味，乔遇也没注意是谁，就着被喂水的姿势张了张嘴。
　　“咕咚咕咚”两大口灌下去，甜津津的蜂蜜柚子水沿着干涩的嘴唇一路滋润到胃部，极大程度地缓解了渴水细胞的叫嚣。
　　至少心理上是。
　　乔遇满足地摆摆手，冲对方道了声谢，声音软乎乎的：“爱你灿灿么么哒。”
　　醉酒醒来有人照顾原来是这种感觉，有舍友真好！
　　察觉到紧挨着自己的人有一瞬僵硬，乔遇抬起头来看了看，顿时睁大了眼：“你怎么在这？”
　　纪戎琛没说话。
　　听乔遇说爱别人确实很不舒服，但他更多的是诧异自己竟然知道小东西口中的“灿灿”是谁。
　　两个人住在一起大半年，最初，乔遇年纪小藏不住话，没什么事了，就会围在他四周叭叭叭地说在学校以及拍戏时发生的这些那些。
　　纪戎琛对乔遇的校园和职业生活不感兴趣，往往只会随便应两声。
　　他原先一直以为不过在敷衍。直到刚才，纪戎琛才意识到，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记住了乔遇说过的每一句话，包括但不限于专业、班级、玩得好的同学以及吃东西的偏好。
　　纪戎琛眸色浮沉不定，不确定是自己比认知中的更迟钝还是单纯记忆力好。
　　见纪戎琛默然不语，乔遇视线往四周扫了扫，认出是他的公寓后，指上自己鼻尖，纠正道：“我怎么会在你这？”
　　想到某种可能，乔遇一脸忿忿，纪戎琛这个禽.兽，喝醉的人也不放过！
　　迅速掀起裹着的小被子往里瞅了瞅，发现自己身上没什么可疑痕迹，乔遇又试探性地晃动了下腰，好像真没发生什么？
　　正想着，脑中零星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先是一点点，然后织成片，乔遇沉默了。
　　身上穿着家居服，也就没什么好避讳，尴尬一会，想着衣服应该是纪戎琛帮忙换的，琢磨着他的习惯，乔遇翻身下床，从洗衣间找出了自己昨晚脱下来的脏衣服。
　　一边往身上套，一边仰起脸冲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纪戎琛认真道：“谢谢。”
　　纪戎琛眸色放缓，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乔遇话锋一转：“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以后这种事，希望纪总不要做了。”
　　之前纪戎琛一晚上要他三四次的工作强度，不拿点补偿是脑壳有问题。
　　现在不一样，纪戎琛给了他一大笔钱，两个人已经两清。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然麻烦点，但他可以自己解决的事没必要再让纪戎琛横插一手白欠个人情。
　　听到乔遇这么说，纪戎琛英气的眉峰皱起，垂下视线直视对方的眼睛，眉眼间染上几分罕见的焦急，语速都比平常快：“我和他没在一起。”
　　乔遇闻言闲闲撩了下眼皮，坦白道：“雨我无瓜。”
　　苏清禾跟纪戎琛两人在没在一起对乔遇的决定没任何影响，苏清禾回国只是个幌子，根本原因是乔遇不想再跟纪戎琛继续这种关系。
　　死去活来，又死又活，昏过去又醒过来再昏过去，像是狂风暴雨中上下漂浮的船，不能靠岸，没有遮蔽，直面惊涛骇浪，太难受了。
　　偏偏持续时间还那么长！
　　以至于他经常没办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从纪戎琛床上下去。
　　没必要，真没必要。
　　乔遇的反应落在纪戎琛眼里，就带着点生气后使小性子的痕迹，看得他既内疚自责又心软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