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暴君身边搞基建
“如此,相较于什么消息都得靠人力去打听来说,有这般方便的‘报刊’,相信大部分士子和士族老爷都会愿意购买。一旦报刊发展成果,于我们来说获得的不仅只是金银,还有掌握引导社会舆论的权力。”
对普通人来说,报纸只是个更加方便获得消息的小东西而已,可对像鲁崇山这些充满智慧的人来说,却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轻而易举理解到办报纸的重要。
鲁崇山听着心情有点澎湃,“报刊是个好东西,但我们无权无势,你怎么能保证我们就抓得住?”
就像盘炕,是唐钰出的点子,但最后真正的大功劳却落不到他头上。
“办报刊不像盘炕方子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很多细节东西,若没有我,即便把这主意送出去,他们也办不成,弄到最后必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烂摊子。”
唐钰悠闲喝水,继续,“下面争斗得再厉害,最终谁出头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
“此话有理,但是否太过冒险。”
鲁崇山沉思,如此做唐钰就算是跟整个官衙的同僚为敌,即便得了魏大人欢心,日后怕也是要被人送上穿不完的小鞋。
“不是冒险,而是跳板。官衙就那一亩三分地,我志不在此,想必鲁叔叔也不愿这辈子就在书肆了却余生吧?”
鲁崇山苦笑,“鸿鹄有志,千里有马,苦读半生,谁愿就此埋没?”
“既如此,叔叔为何不放手一搏?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鲁叔叔书肆多年结交的士子人脉,如今便是能够用上了,名声一出,何愁没有伯乐请鲁叔叔出山?”
唐钰费心劝说,鲁崇山很有才,但就是不会经营名气展现自己长处,否则怎能混到现在年岁也没有遇到可心的伯乐。
“小侄所言有理……”
鲁崇山微怔,心思被动摇了。
唐钰满心点头,拉拢队友成功。
……
由于报纸这件事干系重大,在没有确定具体之前,唐钰除了鲁崇山其他谁都没说。
毕竟他虽嘴上说主意被别人知道了不怕,但实际还是不敢小瞧古人智慧的,报纸不比盘炕,这涉及后面很多事情,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叫人抢了去。
鲁崇山明白事情重要,又事关自己前程,自然也是守口如瓶,只等唐钰每天傍晚过去和他商议。
因而唐钰每天早上出门,天黑才回家,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让唐祖母很是心疼。
可这是孙子的前途,唐家的未来,唐祖母也不能说辛苦就不做的话,只能绞尽脑汁的悄悄买些鸡鸭鱼肉回来给孙子进补。
顺带家里人也提高提高伙食,以防那天战事起来家里人身体太弱跑不快,左右家里现在不缺钱,用不着在吃喝上苛待,不过家里最好的那份永远还是她大孙子的。
唐家人对此都没意见,现在家里钱是钰侄子赚的,钰侄子当然要享受最好的。
何况唐三叔得了衙门匠人头头的活,可把家里高兴坏了,虽还是下力气的工作,但加上‘官衙’二字那就是威风八面,一家子有两个人在衙门工作,简直不要太光荣。
唐四叔羡慕得很,也想混到衙门去,凭他偷奸耍滑的脑袋瓜子,定能在官衙混得如鱼得水。
为此,私下里唐四叔还跑去悄悄跟唐祖母诉了苦,说镖局怎么怎么辛苦,怎么怎么危险,儿子要累死了云云……
唐祖母是很嫌弃两个儿子,不过到底是亲生的,想着家里情况好了,心也就软了。
但很可惜,唐钰是狠了心的要训练这个四叔,哪能就此作罢。
“祖母,你不要听四叔的,四叔有多奸猾您也是知道的,他说累死就累死?自从去了镖局后,四叔的身体是看得见的变化,身体结实了不知道多少,哪有他说得那么坏,他就是瞎编。”
唐钰坚决睁眼说瞎话,“祖母,我现在在衙门做事,也得到了不少内幕消息,我听人说上面时局不稳得很,战事征兵肯定是跑不掉的,到时候我们家里不让四叔去,难道让三叔去吗?三叔多笨祖母您也知道,去了肯定要被别人忽悠替人送死的。”
“啊,这是真的?真要战事征兵?”
唐祖母闻言马上被吓到。
“对,我衙门同僚跟我说的,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准备,届时征兵不许用银子抵,我们家就只有四叔能顶上,现在让四叔辛苦点,以后他才能活着回来,累和命,自然是命更重要。”
“这,这……”
唐祖母愁眉苦脸不得不接受现实,倘若真要征兵,家里男丁中确实只有老四能去。
诶,孙子说得对,现在累点,以后能活命,锻炼!必须要让老四好好好好锻炼!
被唐钰话吓到的唐祖母心里琢磨,回头就冲想偷懒的儿子扇了两巴掌,横脸无情将人亲自拎到镖局去,还给镖局头儿塞了银饼子,务必让对方好好安排事情做,一定要将瘦竹竿的唐老四训练成个健壮肌肉汉。
四婶见状,那叫一个欣喜拍手赞同,她早就嫌弃她相公那瘦弱身体很久了。
镖局头收到银饼子很是乐意,别人请人都是送银子出去,他这请人反倒是收银子回来,还白得个干活的壮劳力,真是天上掉馅儿饼。
于是想用苦肉计的唐老四回到镖局后,很悲剧的迎来了比之前更加痛苦的训练生活……
唐钰喜闻乐见,不过他也没比唐四叔轻松到哪里去。
官衙的那些幕僚不欢迎他,总不让他做正事,天天把他和江汉奕指使去库房抄书整理卷宗,事情一做就是一整天。
江汉奕气得很,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他们背后没人,魏县守事多也不可能天天惦记他们俩。
但唐钰却觉得如此也不错,虽然枯燥,可在通过哪些不起眼的卷宗他倒是对官衙内部,以及澧城的情况多有了解。
其他无法细说,就说部分案件吧,凡事涉及城中士族的案件,他都在心里记录下来,然后回去慢慢整理,最后罗列出一个各家士族的敌友关系表。
其中谁家跟谁家有什么摩擦,谁家的亲戚又跟谁家有什么瓜葛……不起眼的小事情聚在一起,就是致命的祸患。
这些信息,唐钰自然整理成册,悄悄回馈给他的暴君主子,将细作的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然,每次回馈消息的时候,他在信中自然仍旧免不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琐事废话。
比如说,“……今日衙门的饭菜不错,其中清蒸醋鱼很是可口,衙门对待幕僚倒是很不错,主子莫担心,钰过得很好,不知主子近日用食胃口可好?若主子吃腻了府中饭菜,便差人去朝来楼,那里的招牌菜色大多都是钰想的,哈哈,主子,钰聪明吧?”
再如,“……主子的腿如何了?钰已在想办法制药,很快就能给主子治疗,届时主子站起身来,定是风神伟岸!若能治好,钰可能跟主子讨个赏?将来待钰回来,主子定要留钰在身边,不能再把钰差出去。”
唐钰乐滋滋的写信,务必想尽办法拉进距离,要跟暴君做亦主亦友的存在,很不要脸的仗着现在年龄不大,疯狂撒娇讨好讨喜。
整封信里正事不过几句交代完成,其余剩下都是诸如此类的废话。
信送到澧王府,殷禹看到如此尔尔,面无表情的脸上每次都忍不住变化,露出让阿九阿十惊悚的笑意,昭显心情愉悦。
“替本王收起来。”
每每看完信,殷禹也并未像以往当场烧毁,而是保留了下来,颇有纪念的意思。
阿九阿十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又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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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报纸进行时
官衙组织百姓盘炕的事情如火如荼开展。
过冬之事干系重大,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士族虽不在意普通人的生死,但也怕死光了自己成光杆司令,难得给衙门这边拨了不少金银过来。
魏秉郡算是个办实事的官员,收到拨款没有丝毫贪污浪费,全部用到了盘炕之事上。
不过整个澧城范围地界百姓再少,却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人,不可能每家每户都由官府承担盘炕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