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些部落人落后野蛮，但首领说话却颇有些技术，显然肯定是识字读过几本书的，肚子里有几分学问。
　　草原只是物质方面、还有某些制度落后，同样进化到现在他们的智慧并不比那些国度的人蠢，为了改变生活质量，他们也在极力的偷偷学习进步。
　　“无妨。”
　　唐钰点头，目送对方离开，然后指挥大家安营扎寨落脚。
　　这些草原部落的人也很聪明，尽管非常向往商道的存在，但也不可能随便把他们带回去，何况首领权利虽大，可草原部落真正的权力者却是对方口中的巫师大人，草原部落是仍旧被‘神权’主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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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部落首领离开后，唐钰马上也把殷禹派给他的几个人喊到马车中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商业方面，他准备使用代理权的方式，分别让草原几个主要部落代理一部分货物的销售权。因为草原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他们不可能所有好处都占完，也暂时无法留人手在这边，能建立的商业关系，就是供货商和销售商。
　　这点很好解决，但他们的主要目地是通过商业联系，慢慢文化侵入部落内部，从而为日后的收复奠定基础。
　　“如果单纯建议商货的交易是没有问题的，可想要草原人接受我们的文化却不太容易，多年来他们可以学习我们的文字和知识，但却不接受我们的制度和礼仪，曾有人想过给草原封诸侯藩王，但却被这边拒绝。也是自那时起，七国才选择无视草原，不与草原来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联手封锁这边的发展……”
　　殷禹给唐钰的几个人，都是经验学识非常不错的幕僚智囊，大家对草原这边的情况还是看得非常透彻。
　　想要和草原人打交道其实很容易，只要有物资，草原人绝对愿意跟你来往；可是想要他们臣服，却难如登天，因为草原人的信念是天神，是神权，而不是君王帝权。
　　“所以咱们此行除了建立商货来往，最大的问题是解决——他们的巫师大人。”
　　唐钰点头，对几个幕僚的透彻很满意。
　　“请士子明示。”
　　几个幕僚智囊恭敬请示，开始他们或许因为唐钰的年纪有所怀疑对方能力，但是接触之后，众人却明白，主公给他们安排这个少年并非辱没他们。
　　“既然他们推崇巫师神权，那么我们不如就顺水推舟，巫师可以用神权获得草原人的推崇，我们也可以利用‘神权’收服草原部落……”
　　唐钰将自己的计划慢慢告诉大家。
　　他承认自己这个办法是有些馊主意的性质，但是想要兵不血刃拿下草原部落，不想歪点子是根本做不到的。
　　这些草原部落的人不仅生活制度落后，大部分人思想也非常落户，他们没有文化，无法辨别是非，没有成熟的礼教规矩系统。
　　所以他们信奉神明，首领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神明选中的一位人间领导者罢了，一旦作为神明代表的巫师说首领没用了，他们毅然决然就可以向部落的首领举刀。
　　换句话说，这些草原部落就是一群脑子已经被彻底洗干净的宗教徒，想要他们归顺服从你，普通方法是没用的，只能以毒攻毒。
　　“那些所谓的巫师也只不过是群会些杂耍小把戏的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神明使者，我会想办法揭破那些巫师大人的嘴脸，摧毁他们所谓的神明使者身份；而你们要做的，就是之后向草原人传播我们的宗教文化。”
　　“啊？”
　　众人听得震惊又懵逼，他们又不是和尚道士，他们咋去传播什么宗教文化。
　　还有……这会不会对佛祖菩萨不敬？
　　这些古人虽不像草原人那般彻底被什么神灵洗脑，但是对于神明却还是抱着敬畏的态度，仍旧封建迷信得很。
　　唐钰见众人不理解完全自己意思，只能解释，
　　“我不是让你们真的去给他们讲什么佛法道经，冒充和尚道士招摇撞骗，那是对苍天的大不敬；我的意思是，让你们用这种借口去接近他们，关系熟了之后才能跟他们谈其他，否则那些巫师一句话，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就可能瞬间白费……具体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做例子，你们好好学就是。”
　　如果不把巫师和草原部落人心中只认神不认人这种观念处理好，一旦将来那些巫师随便说他们是邪神派来的魔鬼啥鬼话，他们在草原上的布局就得全部毁掉。
　　“那…我等看士子的。”
　　众人概念模糊，一头雾水，只能坐观其变。
　　“好，你到时候仔细学，这趟你们还要在这边多留几个月才能回去，有什么不懂的早点问我，我返回之后草原这边就得靠你们，切记不要误了主公大计。”
　　唐钰也没指望这些人马上明白，反正他做过演示之后，这些人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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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头。
　　草原的王帐中也在就商队到来一事进行着秘密交流。
　　对开通商货交易，部落人自然是欢喜的，草原环境恶劣、物资稀缺，他们早就眼馋对面各国的东西已久，但奈何七国根本不鸟他们，大家除了能够悄悄到边界跟普通百姓做点私下交易，就是直接去抢劫。
　　不过后者太危险损伤巨大，一般情况下能够交易还是选择交易。
　　只是普通百姓私下卖给他们的物资数量有限，只够部落权力者使用，想发展什么着实困难。倘若这个秦国商队真的愿意和他们建立长期友好的商货来往关系，大家自然拍手欢迎。
　　当然，草原部落的人也不傻，这份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心里也不踏实。
　　“但是他们怎么忽然愿意跟我们换东西了呢？自从祖爷首领不接受他们的封侯开始，七国就不理咱们了，怎么这会儿又愿意跟我们通商了呢？还是秦国殿下派来的，他们连士兵都来了，看来不像私人商队作假。”
　　“难道有猫腻？”
　　“管它什么猫腻，咱们缺东西，先把东西拿到手，反正事后他们再说什么我们不答应就是了。”
　　“说得也是，反正他们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攻打我们，来了咱们草原这么多部落，也够他们喝一壶……”
　　心里是不踏实，可耐不住货物的诱惑，部落大部分都比较偏向接受建立商货买卖，因为草原上各种物资都太紧缺了。
　　不过这件事告不告诉其他部落，也是个大问题。
　　作为夏部落的首领，夏疽内心是不太愿意跟其他部落分享这个消息的，如果整个草原只有他们部落能够获得秦国商队的货物，那用不了多久夏部落就会成为草原最大的部落。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部落的最终决定权在他们的巫师大人的占卜结果上。
　　“神灵明示，我们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是他的子民，这是神灵给我们带来的希望，帮我们渡过难熬的冬季，我们不可以自私昧下神灵的恩赐，要与所有草原人分享。”
　　在紧张的目光中，夏部落巫师古藤占卜之后，给予了指示。
　　“感谢神赐予吾等信民生的希望……”
　　部落王帐中，众人虔诚做出感谢的姿势。
　　夏疽虽也顺从低头，以拳抵在胸口做出同样的姿势，但嘴角却露出讽刺冷笑，为族人的愚昧感到悲哀。
　　什么神灵明示，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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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我们是“文化”的传播者
　　经过晚上双方的各自讨论，第二天，唐钰准时见到部落到来，对方带着热情笑容，一幅隆重接待贵宾的模样。
　　唐钰心里知道这些草原人心中的小九九也不少，并不像表面那般野蛮粗鲁头脑简单，但这些人有脑子才好办，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没办法武力直接统治草原的情况，他们就需要这些草原人聪明点，才好搞权谋分化，不然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难弄。
　　有军队士兵的震慑，草原部落不敢贸然对他们做什么，唐钰自然不怕入虎穴。
　　而夏部落的人考虑到他们是官方的商队，也确实收起了想黑吃的心思，准备认真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