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
他忙得忘我,竟没发现母亲放下饭菜后,就在他身后坐下了,拿着团扇轻轻给他扇风。
这一坐竟坐到了半夜三更。
换作平时,韩太太早发脾气要儿子立即歇息了,可现在,她知道儿子再为韩老爷拼命。
她就一声不吭地坐着。
儿子瘦削的后背越来越弯,虾一样蜷在书案上,一整晚不断的揉眼睛,墨汁全沾在脸上。
韩太太心疼极了,不断擦拭着眼泪,却还憋着声,生怕惊扰了儿子。
韩皎竟然全然没发现母亲坐在身后,就这么全神贯注地计算,列表,对比,反复一直到天亮。
燕王并没有规定他几日内必须查出结果,可这事情不能拖,这些账目是烫手的山芋,在他手里多停留一日,就多一批人想将他灭口。
头一天账目分类过后,韩皎猜测,自己查清账目,需要至少三天。
而如今,他发现兵部各项支出,比他预想中的种类少很多,天快亮的时候,他竟然就找到了想要的线索!
此时,韩太太已经在打瞌睡了,忽然听见儿子似笑又似哭的哼哼起来,抬头一看,就见韩皎对着油灯,举着手里墨迹未干的一叠纸,一下一下在半空中挥舞,喘息急促,像是在强忍着喜悦。
“阿皎?”韩太太期待地站起身。
韩皎吓得一激灵,茫然回过头,这才发现母亲站在身后。
“燕王吩咐的差事办妥了?”韩太太关切地走上前,捏着帕子给儿子擦掉脑门上的汗珠。
韩皎俯身一把紧紧搂住母亲,压抑着兴奋道:“我猜的没错!”
尾音哽咽发颤。
从父亲出事那天开始,韩皎肩上的压力一日沉过一日。
即使在燕王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事实上对于自己的猜测,没找出证据之前,韩皎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连具体计划都不敢对燕王透露。
而此刻,终于,一切又回到他掌控之中!
“办成了就好!”韩太太并不清楚儿子在给燕王办什么差事,欣喜地捧起儿子苍白的脸,含泪道:“这次咱们给燕王办成了事,等他把你爹救出来,咱就辞官回家乡,置几亩地,当个小老百姓……”
“娘,”韩皎劝阻道:“我有了燕王的器重,就是未来一国之君的股肱之臣,何愁旁人再敢欺负咱家?种地也不像您想得那样安生,这世道,权力场上波谲云诡,可没了权力,更加任人鱼肉。您放心,往后儿子会保护好您和阿墨的。”
韩太太已经被这次灾难折腾得身心俱疲,却找不出理由反驳儿子,只是垂头叹息。
把母亲哄回屋休息,天已经亮了,韩皎却毫无倦意,顺着已经找出的线索,一步步深挖账目。
一直忙到日上三竿,他顺藤摸瓜,挖出了最后一个涉案官员!
韩皎没有狂喜。
大致如他所料:顺着这条线查出来的官员,全部都是李阁老手下的党羽,这就是燕王要的结果。
包括杀良冒功案赵亮在内,总共五个人,其中三个都是四品武官,一个是兵部主事。
这四个人燕王对付起来不难,主要是李阁老应该不会为几个虾兵蟹将出头。
难的是最后一位——兵部左侍郎。
这人是李阁老的女婿,想动他,那就得跟李党彻底宣战。
可燕王此时并无这样的根基。
皇帝身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李阁老的党羽。
燕王本就不得宠,一旦皇帝身边的人从中挑拨,那简直就是给端王创造机会。
七皇子端王,是皇后的二儿子,也是李阁老炒冷灶,打算拥立的储君。
此前追原著的时候,韩皎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最得宠的九皇子,居然没有任何党派拥立。
这位大boss后期在没有任何党羽的情况下,都当上了太子,可见皇帝对他的偏爱有多极端,但偏偏前期就是没人入股九皇子。
本来还以为这是原著的bug,现在韩皎身在其中才明白:作为一条真正的咸鱼,毫无权欲之心的九皇子,目前根本不鸟任何党派……
韩皎在翰林院待了这么久,小道消息没少听说。
据说,九皇子殿下唯一一次动用雷霆手段,暗中对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施压,提出的绝密要求,是让掌院学士吩咐侍讲们:
少布置点课后作业!
殿下要踢球,球不能不踢,策论又不敢抄了,希望老师们心里有点ac数。
这就是大boss幼崽期唯一一次玩弄权术的经历。
所以,在朝廷各大党派的眼里,九皇子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烂泥扶不上墙。
作者有话要说: 敢在大boss脸上瞎写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韩皎:让我试试。
拿起毛笔,在熟睡的boss脑门上写下“臭弟弟”三个字。
第28章
所以, 目前而言, 咸鱼大boss不足为虑,燕王最大的敌人,是以李阁老为首的端王集团。
七皇子端王,原著中不是一个太坏的人,只不过有些阴沉孤僻,他这辈子只信任李阁老一个人, 心甘情愿做一个傀儡,被李阁老牵着鼻子走。
皇后的这三个儿子, 性格差异特别大,最根正苗红的儿子,那肯定是燕王谢广,最无法无天的儿子, 是大boss谢夺没的说。
别看boss是一条咸鱼,那只是他幼崽期没有权力方面的需求,而这恰好让他躲开了前期端王与燕王鹬蚌相争的较量, 从而满血晋级成终极boss。
至于端王, 他名叫谢修, 是个性格很冷很冷的人。
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心存提防,性格非常古怪。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倒霉的童年遭遇。
谢修出生前一年, 皇后的娘家那边出了事,具体来说,是外戚吃相太难看, 被捅到皇帝那儿去了,皇后的娘家被狠狠整治了一顿。
出了这档子事,皇帝就算装也得装得迁怒皇后,让那些外戚彻底收敛。
皇后因此备受冷落,日子过得跟冷宫妃嫔似的,而这个时期,她已经怀上谢修五个月了。
女人怀孕的时候,本来就容易情绪失控。
原本宠爱她的丈夫,因为她娘家人犯错而疏远她,这突如其来的落差感,让皇后委屈万分,只能期待肚子里的孩子能让皇帝对她有所怜惜。
等来等去,等不到皇帝回心转意,皇后的期待转化成恨意,竟连带仇恨起那男人在她肚子里留下的种。
孕期情绪悲伤,让皇后吃不下睡不好,身体很快就垮了,又赶上孩子难产,险些一命呜呼。
这样一个裹挟着痛苦与怨恨的婴儿,从降生那天起,就注定得不到皇后的欢喜。
谢修出生后,只有待在乳母的臂弯里的份,到满月,都没被生母碰过一下。
原著里回忆过端王的童年生活,那可真是太惨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嫡次子,待遇竟然比妃嫔的孩子们差远了。
他跟皇后的恶劣关系像是滚雪球,越来越糟糕,原因是他的乳母。
要说这个世界上真的让谢修感受过一点母爱的人,那就只有他的乳母了。
皇后生产后不想看见这倒霉孩子,也没安排轮班照顾的乳母,只让一个乳母常住在宫中,随时给谢修喂奶,饿不死就成。
乳母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儿子只比谢修大几个月,刚生下来,就骨肉分离回不得家,谢修成了她的情感寄托。
什么收藏胎发啦,观察便便形状啦,这些亲妈爱干的事,乳母是一样没落下。
因此,幼年时期的谢修,除了待遇比其他皇子差很多,受到的关爱还是足够的。
谢修太依赖乳母,到哪都要乳母跟着。
转眼到了四岁,想修复母子关系的皇后试图把谢修养在自己身边,谢修却一个劲地闹着要乳母。
皇后一怒之下,把他的乳母赶出宫了。
起初半个月,谢修只是天天哭着要乳母,一个月后,屁大的孩子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居然溜出了西宫,试图迈着小短腿满天下地找乳母,到了宫门口,才被侍卫给逮住,又送回皇后身边。
皇后很生气,觉得自己这个生母失了脸面,把谢修关在暖阁里要他反省。
谢修更生气,只是年幼的他没有反击的能力,只能拿自己撒气,所以他绝食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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