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竟然会算命
“这位家长,你别激动,我们必须先查清楚——”检查团的领导也没想到会在晏城三中碰到这样的事,更没遇到过上来就要死要活的家长,一时也有些慌神。
“还查什么查,这样的败类你们还不开除?!我儿子脑袋都被打开了啊!”那女人又开始大呼小叫,中间还夹杂着哼哼唧唧,诉说她命多苦、家里多穷,总之就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模样。
听到这里,包括苏星允和三个小弟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女人想要什么了。果然,她抽噎了一下,开始哽咽着谈条件。
“不开除也行,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你们得赔钱,我儿子以后还不定有什么后遗症呢!我又没有工作,我们母子总不能没饭吃吧?!”
“操。”苏星允听到这里,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半仙、瘦猴和河马靠着墙坐着,虽没有抬头看,也气得握紧了拳头。
高凤琴并不缺钱,一听到“要钱”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几乎可以肯定儿子是被碰瓷了,但为了他的前途和名誉,“私了”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碰上这种下三滥又不要命不要脸的小人,白的也能给你说成黑的,任你家里再多律师,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三中领导们看高凤琴微微点了点头,全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能用钱解决的事反倒是最容易的事。
“想要多少钱?”一个略显低哑却异常冷静的男声从门边传了过来,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满屋子的成年人都在擦着汗演这出闹剧,只有他——事件的主角,倒像是无所谓似的,依旧漫不经心地抬着眸,偶尔波光一转,寒气逼人。
女人还想继续装可怜,被少年开门见山问出来,反倒愣了一下,接着嘴角抽了抽,懒得演戏了,微微抬头,报了个数:“五十万!一分钱也不能少!”
“……”在场的领导都气笑了,连检查团的三位上级也摇了摇头,同情地看向邹简言这对母子。
“你们家有钱,五十万对你们根本不算什么!我儿子的脑袋只有一个,摔坏了就该赔这么多!”那女人理直气壮地道:“要么开除,要么赔钱,不然我就闹网上去!让他们看看晏城的官老爷们怎么对待咱们穷人家的!没王法啦!”
“这位家长,我说句公道话。你这五十万也太多了吧?”一位检查团的带头领导终于坐不住了,想劝一劝。
“没得商量,五十万,一分不能少!”那女人心一横,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仿佛这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暴富的机会,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抓住。
“……”办公室里陷入了三十秒的沉默,一面是义愤填膺,一面是小人得志。
正在高凤琴准备开口的时候,邹简言走上前去,对着所有领导和家长,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五个字,语气沉着,神情淡定。
“我自愿退学。”
高凤琴率先冲了上去,有些焦急地拉了一把他的胳膊:“儿子,不要冲动,妈妈可以处理的。”
邹简言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只是淡笑着在高凤琴手上拍了一下,解释道:“不是冲动,你和爸爸不是早就想我出国吗,我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走。”
他说完,把脸转向周涛和他妈,眼神里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了,只剩一种叫人浑身发冷的鄙夷:“我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退学是我自己的人生选择,与此事无关。”
“还有,妈……”邹简言再次转向高凤琴,语调冰冷却铿锵有力。
“一分钱、都不要给。”
他这句话说完,简直是给了对手致命一击。刚刚还做着发财梦的那对母子,此时已是面如死灰,不敢相信般地瞪大了眼睛。
还有什么,比触手可及的发财梦瞬间破灭,更让人痛苦呢?
这对母子的脑子里,大概已经在计划今晚要拿这五十万怎么挥霍了吧。
邹简言还嫌不够似的,低头垂眸笑了下,长睫把弧度好看的眼睛衬得越发桀骜。他个子高,朝周涛走过去的时候,宛如万丈冰山在倾覆下来。
“我会出国留学,继续读书、继续过好日子。”他顿了顿,凑在大气都不敢出的小混混耳朵边,清晰而轻快地道:“而你,和你妈——”
“会穷一辈子。”
“……”
这五个字仿佛魔咒一般,把整个房间里的氧气都抽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剩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漂亮!”苏星允激动得忘了自己在偷听,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掌。
邹简言没想到窗户外还有人,惊得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张眸光透亮、笑容灿烂的少年脸。那少年举起右手给他点了个赞,乳白色的小虎牙和他眉眼间的快活把办公室里的沉闷和污浊一扫而空。
邹简言忍不住勾了勾唇,回了他一个笑。少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领导办公室外偷听,赶紧一缩脖子,不见人了。窗户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来还不止他一个。
领导们哪里有空顾忌听墙角的苏星允,只当没看见他。他们担心的是周涛的家长,想必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果然,这个女人在经历一番懵逼之后,开始反击了。
“退学就不用赔钱了吗?你打伤了我儿子,你看看……”说着,她拽着周涛的耳朵再一次怼到了领导眼前,虽然被绷带遮得严严实实,虽然周涛被她拽得一直叫唤,但她已顾不得其他,“你们不赔钱,我就去法院告你们!你想往国外逃,门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
高凤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和丈夫在商场上打拼下来,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要不是因为儿子的事慌了神,她也不甘心把五十万丢水里。
但经过刚刚这么一出,她就想明白了。只要儿子不再执着于留在三中,那他们就什么都不怕。至于对方威胁要告他们,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现在最令她疑惑的,反倒是儿子刚刚的反应。
太冷静、太理智,简直比在场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心思缜密。她的儿子,过去一向胆小,连一个人出国留学都不敢,什么时候突然长大了?
“那就赶紧去吧。”邹简言从两片薄唇间溢出一丝轻笑,又散漫又嚣张,“我怕你再不去,他脑袋上的伤就愈合了。”
“……”检查团为首的领导没想到事情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此时竟然有些想笑。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校级优秀干部”,要么不说话,要么话里全是刀子。
“我去,我现在就去!”女人依旧嘴上不饶人,但语气已经完全绷不住了。她不想在一个十七岁的孩子面前败下阵来,于是恨恨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恨他跟个木头似的,平时挺能闯祸,关键时候屁都放不出一个。
“去吧,去派出所、去法院,都行,大不了就是忙活两年……”邹简言嘴角扯了扯,眼睛直视过去,声音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只剩一阵彻骨的寒冷,“你们要能弄到一分钱,我跟你姓。”
“……”
*
苏星允一行人小跑着回了教室,此时上完体育课的同学们都赶了回来。大家听说苏星允去偷听,全哗啦啦围了过来,想打听真相。
苏星允平时不爱议论别人的是非,但这次有些不同。邹简言是自愿退学不是开除,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多,总有人会搬弄是非。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还原事实真相。
而且,苏星允也有些不好意思,邹简言之所以被周涛他们盯上,大约也是因为那次在巷子里打了刀疤的事。但刀疤原本要对付的是他,邹简言不过是成了替罪羊。
想来想去,苏星允觉得自己欠了他。
马上就要打下一节上课铃的时候,邹简言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腰板挺得很直,三步两步走到座位上,开始把桌面上的书本往书包里收。
苏星允本来趴着睡觉,听到动静,赶紧爬了起来,看着前方弓着腰的少年清朗的侧脸,他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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