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
想到这儿, 他又舔了下唇角。
眼见着这人不以为愧, 反而得寸进尺。鹿冰酝真是感到了挑战:“好,楼星环,你很好。”
楼星环抬眼,抿抿唇,小心地放下他的脚,粗糙的手指捏了捏他可爱的脚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他总算消停了,没再动什么心思,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鹿冰酝的双足搓热了。
鹿冰酝斜倚在榻边,态度懒散,不见喜怒。
看着楼星环用毛巾包住他的脚,自己身上脸上的水渍都没来得及擦干,发丝微湿,略显狼狈,鹿冰酝心情好了点儿。
楼星环娴熟地收拾好一地狼藉,又重新半跪了回去,仰着头看他,像温驯的野兽:“小爹。”
鹿冰酝不语。
楼星环就隔着毛巾,一手拢着他搭在榻下的脚踝,颇为恋恋不舍爱不释手的样子,然而他面上的表情十分正经严肃:“你别赶我走。”
银丝炭在燃烧。
“小凉王,”鹿冰酝凉凉道,“我哪里敢赶你走。”
楼星环拉过他的手,扶在脸颊处,两相触碰,温热的肌肤贴在一起。
“小爹,我无意忤逆你。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都好好听你的话。”
鹿冰酝不置可否。
“可是只有在娶别人这一点上,不行。”
鹿冰酝一笑:“娶你就行?”
楼星环深深地凝视:“是。”
鹿冰酝抽出手,拍拍他的脸:“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如果小爹现在还不乐意娶我,也没关系。”楼星环直起身,双手搭在他膝上,“我们可以先试试。”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楼星环的唇很薄,线条却好看,配上他那张脸,凌厉又不失英俊。
鹿冰酝没有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
楼星环眼眸幽深,如黑曜石般,有种吸引人的力量。他慢慢往上,语气微沉:“我会听话的,小爹。我将会是你最听话的情人。”
鹿冰酝冷静道:“你也知道我还是你小爹?”
“可很快就不是了,”楼星环口中说着忤逆的话,眼神却很深情,跟在收买人心似的,“你也不喜欢我父亲,对不对?”
鹿冰酝没说话。
“我在很小的时候,目光就注视着你。以前你在父亲身边,现在你谁都不要,为什么我不可以?”
鹿冰酝捏捏他的脸,留下一道红痕:“我不喜欢。”
“不试怎么知道?”楼星环执着道,“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可我已经不是了。”
是,鹿冰酝当然知道他不是小孩子了。
楼星环单手撑在他耳边,气场强大,却又带着点儿温柔,透着成年人独有的静候与蛊惑。
可当鹿冰酝细细打量他时,他又分明是那个他养在院子里的、这一世的楼星环。
望着他时,眼神澄澈,像干净不染尘埃的心。
“卡蹦”,鹿冰酝咬碎了口中的奶糖。
楼星环的目光落到他的唇上。
甜甜的奶香弥漫在他唇齿,是楼星环很久之前就窥探而不敢靠近的味道。
他慢慢靠过去,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就在它们快要贴合时,门口响起一阵动静,听声音很熟悉。
鹿冰酝一把推开楼星环,楼星环毫不设防,又或者说是故意的,跌坐在毛毯上,打翻一盆水。
“好啊,”他寒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等我离开了凉王府,就没有谁把你当小孩了。”
楼星环抹了抹脸上的水,神色阴沉,有些挫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爷,楼小王爷来了。”门外传来止善的声音。
楼星环下意识皱眉,看向鹿冰酝。
“带他进来。”
“是。”
楼星环起身:“小爹,我可以等。”
鹿冰酝:“你等我死了就能做梦了。”
楼星环气息一沉:“别说这种话。”
他拿起一旁被火暖过的罗袜,细细给他穿上。鹿冰酝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侍。
楼玥桥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亲近的画面。
楼星环站起来,身高和楼玥桥差不多,方才示弱的气场消散不见,眉眼沉着,朝他颔了颔首。
楼玥桥也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事找云哥。”
“正巧,我也有事找阿云。”
逐客令下得很明显。
楼星环笑了笑,看向鹿冰酝:“云哥,那我先告退了。”
听到他称呼的变化,楼玥桥就有所察觉了,等楼星环走了之后,他道:“你终于舍得将和离书拿出来了?”
“嗯。”
鹿冰酝眼角耷拉着,看上去恹恹的。
楼玥桥瞥见他头发有些湿,伸手擦了擦,坐到他旁边:“怎么了?”
“楼哥,”鹿冰酝问他,“我改变了很多事情,可是为什么有些人的感情却怎么都不会变?”
他是真的搞不懂,真诚地发问。
楼玥桥却一愣,眼神闪了闪:“……为何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不明白。”鹿冰酝拨了拨那精致的铁匣子,“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枷锁?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楼玥桥看着他,声音低沉:“你不用想明白。”
他移开视线:“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让人想不明白的。何况是感情。”
“说的也是。”鹿冰酝点点头,不再费神去想了。
见着他开怀了一点,楼玥桥唇角也不由自主往上翘:“我们好久没见了。这一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鹿冰酝睨他一眼:“我还等着回来喝你喜酒呢。”
楼玥桥手一僵:“你要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喜酒就算了吧。”
“可是楼哥,豫伯伯都催你了吧?”
“你不用管这个。”
鹿冰酝哂道:“还是一个人好。”
楼玥桥不语,盯着他,忽而笑了笑:“你觉得好就行。”
楼星环没有离开履霜院,他在里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下人吓得纷纷绕道,直到确定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异样,他才走出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落,他正准备将湿了的衣裳换掉,就听下人说梅姨娘来了。
“星环啊,”梅姨娘看上去有些急,跨过门槛,拉着他看了看,松了口气之余,又疑惑道,“我听他们说你惹怒了鹿公子?”
下人看到履霜院气氛紧张,门大开着,房间里面,凉王在给王妃洗脚,无不揣测他们是不是翻脸了,吓得她赶紧过来了。
楼星环收回手,道:“无事。”
梅姨娘叹了口气:“为娘的地位不高,在外面帮不了你什么。可在家里,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楼星环神色淡淡,但也没有走开。
“鹿公子他身份不俗,就算他离开了王府,不是你小爹了,”她殷殷嘱咐道,“你也得好好孝敬他,知不知道?以前我们孤苦无依的时候,是他可怜我们,将我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不然你现在哪儿能这般享福……”
楼星环静静听着。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想到刚才下人说的,梅姨娘奇怪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没有。”楼星环道。
梅姨娘摇摇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别的我是管不了,可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不敬,我第一个不同意。”
楼星环有些啼笑皆非,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梅姨娘走了。
楼星环移开桌上的东西,白象牙蹲虎镇纸下,一张纸静静躺着。
谁都看得出来,鹿冰酝对庆王没什么爱慕之意。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平静地交出这张和离书,仿佛给的是一张轻飘飘的废纸,于他而言没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