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封易回了他两个字。
　　机甲系的学生实战考核并没有去泰斯星，所以并没有见到白殊言击杀巨蟒的影像。但是他们在校域网上看到，不少军事学院的学生把白殊言吹得天花乱坠，把那场战斗描述地神乎其神，机甲系的学生心里自然是期待万分。
　　“你可拿了模拟机甲团体赛的冠军呢，连你都这么觉得，那看来应该是真厉害啊。”罗铭凯伸着脖子看了看门口，道：“教官怎么还不到，我都开始期待上课了。”
　　封易表面上气定神闲，心里的小人却早就跟着众人一起在向门口张望。
　　训练室的密闭门从中间分开，白殊言终于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坐得整齐的学生，笑着道：“大家都来得很早啊。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白，很高兴这学期能担任机甲作战课的教官。”
　　“机甲系的同学上学期学过机甲驾驶课。”白殊言问几个选修的学生：“选修的同学应该也有一定的机甲基础吧？”
　　封易被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一眼平缓清冷，封易却觉得自己心上像是被一朵小火苗碰了一下。
　　白殊言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便道：“这门课是机甲驾驶课的进阶课程，所以我们不会再拘泥于基础的驾驶方法。”
　　“我们先来看几场经典的机甲战斗，分析一下战斗技巧与战略要点。”白殊言打开全息投影仪，广阔的教室中央便出现了一段虚拟的战斗影像。
　　训练室瞬间变成了一个真实的战场，众生一边观察眼前的机甲战，一边听白殊言的解说。
　　巨大的机甲战斗激烈而惊险，兵器交接与炮火轰炸的声音交错响起，震耳欲聋。一台台机甲接连倒下，狂风带走阵亡者机身上残破的碎片，呼啸着吹向昏暗的天边。
　　全息影像让他们仿佛身临其境，直接面对战场的残酷与冰冷。但白殊言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同样身处其间，他的声音却没什么感情变化，平淡舒缓，娓娓道来。他温和而清澈的声线像一股清泉流进所有人的耳中，扫去了他们因这惨淡悲壮的画面而产生的压抑沉闷之感。
　　众生摒弃了复杂波动的心绪，渐渐沉浸在白殊言犀利独到的讲解里。
　　一节课下课，白殊言收起全息投影，道：“大家回去记得把今天的重点复习一下，下次课我们就要把这些运用到实际里。”
　　“是！”
　　“下课。”
　　“这个教官实力怎么样不说，至少理论讲得真好。”罗铭凯望着白殊言的背影，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封易没说话，罗铭凯捅捅他，又问了一句：“封哥，你说呢，你觉得白教官咋样。”
　　“白教官啊……”封易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飘飘乎乎的。
　　罗铭凯转过头，就看到封易正专注地看着白殊言的背影，声音含笑道：“好看。”
　　“声音也好听。”
　　罗铭凯：“……啊？”
　　白殊言刚走出训练室，封易从后面追了过来。
　　“白白——教官。”封易一不留神，差点把心里的称呼叫出口。
　　什么时候能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啊。封易浮想联翩：就算叫他白白宝贝都应声那种。
　　白殊言不知道他的异想天开，知道了怕是要被他笑死。
　　白殊言：“怎么了？”
　　封易偷眼看他的表情，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你回去之后打开那个盒子了吗？”
　　“打开了啊。”白殊言没什么反应。
　　“形状是我特意切的。”封易又强调了一遍，道：“我亲手为你切的心型。”
　　“……”白殊言心说怎么的，我还得表扬你一下呗。他就夸了他一句：“挺好看的，形状非常对称。”
　　封易郁闷了。他一定回去就把书给撕了，还说是什么最含蓄隽永的表白方式，从古至今无数人成功，结果白殊言根本没懂啊。
　　白殊言看他一直跟着自己也不说话，疑惑地问他：“是上节课有什么地方没听懂吗？”
　　“没问题啊。”封易走在白殊言的旁边。
　　白殊言：“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问题。”
　　封易气闷道：“没问题就不能来找你了？”
　　……行吧。
　　白殊言无语道：“我去校医室你也跟着？你下节没课了么。”
　　封易跟着他停下脚步，抬头一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校医研究楼门口。
　　“你去校医室干嘛？”封易犹疑道。
　　“看朋友。”
　　“白教官！”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从研究楼门口走出一个明丽的Beta女性。
　　白殊言向她招了招手，笑道：“我来了。不好意思啊，总让你等那么久。”
　　“我还有事，你快回去上课吧，别迟到了。”白殊言回头催了封易一声，然后向她走去。
　　封易看到白殊言和那个金发的漂亮Beta笑着说了什么，然后轻车熟路地一起进了大楼。
　　他们靠得很近，背影看起来相当和谐。
　　封易的脚步顿在那里，黑眸蓦然暗沉下来。
　　·
　　白殊言在艾莉尔的要求下，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仪器。
　　扫描完毕，白殊言问艾莉尔：“结果怎么样？”
　　艾莉尔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和分析报告，心里松了一口气，道：“现在你的体征比较平稳，看来这段时间你吃的药还是有一定的调理效果。”
　　她拿出了一个药剂箱，打开里面是一支药剂。她道：“这是我刚刚研制出的药剂，专门针对你这种复杂的信息素紊乱病症。”
　　白殊言看着针管里那绿油油的药，感觉有点可怕。
　　艾莉尔接着道：“这种药剂药力很强，可能会有比较严重的副作用。所以你需要单独找一段时间进行治疗，最好在注射后两天内不要外出。”
　　白殊言想了想，“恰好我接下来几天没课。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
　　“可以的。”艾莉尔深呼吸了一下，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白殊言看着那管颜色诡异的绿色液体注入了身体。
　　“接下来你的信息素可能会很不稳定，”艾莉尔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Alpha信息素突然爆发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判断。”
　　白殊言就依言躺进了医疗舱，那里可以隔绝信息素的传播。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那块皮肤有点凉。
　　“你还好吗？”艾莉尔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进来。
　　“没事。”
　　过了一会儿，身体深处渐渐涌出一种闷热感，随着这股热流流淌到四肢百骸，他的力气也好像从身体里一点一点蒸发出去了。
　　艾莉尔一直监视着仪器，这时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热，脑袋还有点晕。”
　　“副作用可能会很难受，你暂时忍一忍，可以先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好很多。”
　　艾莉尔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一股灼热的气息涌到了头上，白殊言的头越来越昏沉，渐渐地陷入了黑暗。
　　·
　　一天的课程结束，封易和几个同伴正在三食堂吃晚饭，几个人热火朝天地聊起了实战考核的经历。
　　封易漫不经心地听着，在一旁兀自沉默。
　　他身边的人突然把话题引向他，“封哥，我记得实战考核的时候，你不是对咱们组的亚伦很感兴趣吗？”
　　那人向他挤挤眼睛，“你怎么还没采取行动啊？”
　　“我不喜欢那种弱唧唧的Omega。”封易说。
　　“Omega不就是柔软可爱的吗，”那人奇怪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封易脑海里闪过了白殊言的样子。他笑了笑，道：“眼睛很好看，里面像有星星一样。腰细腿长，尤其是穿军装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