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张释眼睛看到的却根本不是那回事,男人脸上多处青紫,嘴巴上有块血污,胸前的衣服上有很多脚印,手脚被绳子困住,都勒出了一圈深深的血痕。
只是离开两天,他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如今以这副摸样出现在面前,张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心疼。
察觉到张释气息突然变了,担心他发疯,江余思索着想办法转移话题。
秦砚也发现了,握着枪的手紧了些,他以前见过对方失去理智的场面,比疯子还可怕。
视线左右移走,江余看见张释的大衣和头发上有点白,他笑着挑了挑眉毛,“外面下雪了?”
“嗯。”张释点头。
江余无意识的撇嘴,“难怪这么冷。”
被这样肆无忌惮的无视,让秦砚觉得耻辱,他把枪口抵在江余太阳穴位置,当着张释的面拉开枪的保险栓。
“把你身上的枪扔到地上。”
张释并没有一刻迟疑,手放进口袋将枪拿出来丢过去。
本来另做指望的江余看到张释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抛掉枪,完全超出意料之外,他的额角狠狠抽了一下。
看了眼地上的枪,秦砚脸上呈现的并不是满意和轻松,反而是清晰的怒意。
这个变化江余敏锐的捕捉到了,张释却没有。
张释的余光在四周扫动,一抹绿色闪过,他的视线停在秦砚胸口,他的眼皮底下猛地覆上一层阴霾。
“以前我就想要,你不给我。”秦砚也不遮掩,他摸摸那块祖母绿,笑着说,“没办法,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怎么样,不错吧?”
江余见张释看向自己,便朝他露出调侃的表情,“那玩意儿还挺值钱,我可没说不要,他硬扯的,我脖子现在还疼呢。”
确定不是对方不要,张释难看的脸色稍微有了缓和。
砰的声响在江余和张释猝不及防之下发生。
江余低头看着自己左腿从里往外鼓起的血花,因为太过突然,他只感觉一阵发麻。
目睹那些血包住那人的腿,张释胸口一堵,袖子里的手臂肌肉紧绷。
就在张释右手微动的时候,靠着墙喘气的江余几不可察的对他摇头,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阿释,其实你不来,我会放了他,可是你竟然来了。”秦砚说着就大声怒吼,“你为了他竟然愿意冒着危险过来!”
他摇摇头,叹息着说,“你太让我失望了。”话声刚落,他的脚在江余腿上狠狠碾压。
江余腿部一颤,他因为剧烈疼痛缩了一下身子,泛白的嘴唇微微抖动,沉闷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渗出。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让小屋的温度比外面冰天雪地更加寒冷。
张释的眼底一片血红,呼吸粗重,面部线条绷出可怕的痕迹,蜷着的手指瞬间收拢,喉间颤动的声音被某种情绪克制着,快要爆发的边缘。
“你只要放过他,我可以让你走。”
“走?去哪儿?”秦砚讽刺的笑,“你都把阿堃送进精神病院了,下一个不就是我吗?让我想想,你应该会先打断我的两条腿吧。”
他很清楚,比起阿堃,这个男人更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因为信任,所以带来的痛苦更深,不能原谅。
“我保证。”张释斩钉截铁的给出承诺。
江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眼角抽筋,看着局面再次恶化,罪魁祸首还丝毫不知。
他闭了闭眼,等待秦砚接下来的报复。
秦砚一愣,仿佛是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他的心里生出悲凉,渐渐出现在眼底,弥漫开一层雾气。
“阿释,我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妥协。”
张释不知道他的容忍只会是在激怒秦砚,越在乎越生气,就越不能接受。
“真是大度,你连背叛都可以原谅……”秦砚微微笑了,枪口再次对着江余,食指慢慢扣住扳机,“阿释,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江余以为张释会想办法拖延,顺着秦砚,谁知道他抿紧唇沉默不语,冷漠的过于无情。
秦砚失笑着摇头,“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他又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迷惘,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一霎那间,江余泛着血丝的眼睛和张释猛然对上,他的脖子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弧度缓缓往后。
秦砚并没有察觉,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张释,脸上浮现出温柔的表情,“阿释,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喜欢……”
后面那个你还没说下去,他的额头就出现一个血洞,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不甘。
人都是会变的,他算准了张释口袋里的枪,却算不到张释袖子里藏着的那把,忘了张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或许是不想承认。
说来说去还是张释害怕失去,格外小心谨慎,变的不像自己。
张释走过去在江余面前蹲下来,伸手去解开捆绑的绳子,指尖沾到的那些湿。腻让他眉头深锁。
“那点血回去多吃点猪肝就补回来了。”江余靠在他胸口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我这条腿不会瘸吧?”
“不会。”张释小心避开他受伤的左腿。
没有提杨刚的事,江余拍拍张释的肩膀,“走吧,有点困。”
张释把江余抱起来,漠然的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秦砚,让江余有些不寒而栗的是他一脸平静的补了一枪,过去扯下对方脖子上的戒指。
永远别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32章 卷三
江余在那天晚上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杨刚,他也没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张释身上只有一块逆鳞,偏偏杨刚还试图把那块鳞片硬扯掉,结果不但没成功,还把鳞片的主人伤的一身血。
而张释也没有特意跟江余提过他是怎么处置杨刚的,只是无论去什么地方出差都会把江余带在身边。
久而久之,外界的传言是越来越多,当事人的沉默无疑就是变相的承认,这让那些担心张贺两家结盟的家族松了口气。
贺家为这事闹过几次,贺心兰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男人,就找机会去公司找张释,每次都是风情万种的进去,面目可憎的离开。
冬去春来,江余左腿的伤已经痊愈,每次做。爱的时候张释都会去亲吻那道疤,执着的态度仿佛只要他坚持下去,那里的痕迹就会不存在一样。
天渐渐暖和起来,江余的心越来越浮躁,连下人都能感受的出来。
这天午后,在下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江余一连打碎了两只杯子,当他要拿起第三只杯子的时候仲伯快步过去拦下来。
一只杯子都够他们一年薪水了,平时擦洗的时候都当宝贝小心翼翼。
江余扫了眼仲伯脸上的痛心疾首,眼皮跳了一下。
“000,你还活着吗?”
“叮,暂时还活着。”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叮,系统出现故障,进入修复中。”
“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叮,同意。”
江余在心里冷笑,把杯子往桌上一砸,杯子晃了晃,又稳住了。
等在一旁的仲伯擦擦额头的汗,一会瞄瞄天色一会瞅瞅墙上的钟,他支支吾吾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江先生,明天是三少爷生日。”
江余头也不抬,“哦。”
仲伯,“……”
这就完了?仲伯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明天三少爷可能要可怜了。
晚上张释回来,江余一个字都没提,两人安静的吃饭,把仲伯急的脸都绿了。
两人吃完饭后在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张释就握住了江余的手。
那股力道越来越紧,勒的手指关节疼,江余斜眼,见男人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冷硬,透着危险,他动了动手腕没抽开。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张释看他,一脸不明所以。
江余抬起被他紧握的那只手,冷笑,“骨头碎裂的声音。”
半响,张释开口,“紧点好。”
听他没丝毫觉悟,还一副害怕家养的宠物跑了的意思,江余嗤笑,“你要不要买个项圈套我脖子上?”
张释蹙眉,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把江余渗出一身汗。
夜里江余被耳边急促的呼吸弄醒,他打开床头灯就看到陷入沉睡的男人脸上覆着一层细汗,眉头紧蹙,嘴唇张合,在焦急的呢喃着什么。
江余凑近去听,隐约好像是别走。
就在他江余打算再近一点的时候,男人惊醒了,眼底有短暂的迷茫,他挑眉,“做噩梦了?”
张释垂着眼睑粗声喘气,唇抿成一条直线,汗湿的发丝贴着额头,轮廓衬的更深。
“把药吃了。”江余拿起柜子上的水递给他,“一会不关灯。”
张释吃完药,把被汗水浸。湿的睡袍脱了,又去冲了个澡回来把江余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绷乱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你不会离开我吧?”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张释撑着身子去看,原来怀里的人已不知何时睡着了。
张释在江余的发顶亲了一下,手臂收紧。
第二天江余起来的时候张释已经去公司了,他拿起脖子上的戒指把玩了一会,突然觉得无趣,这戒指戴在谁身上也比戴在他身上好。
江余把双臂放在脑后枕着,半眯着眼睛思虑起了什么。
精神病院探视间
靠近角落的一个窗口是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清秀的脸上有几条浅色的疤,坐在那里,肩膀微收,显得有些落寞。
里面有两名男护士拖着一个昏睡的男人出来,把他按在椅子上,粗鲁的用拇指翻起他紧闭的眼皮,“835号,有人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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