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怎么了?哎,这是在哪儿磕到了吧。”雪梅插进来了,“回去拿红花油擦擦,过两天就能好。”
江余把胳膊从雷湑手里抽走,放下袖子,朝雪梅斜了一眼,走到另一个角落扫了块空地坐下来。
“大湑,我听我妈说他脑子有点……”雪梅欲言又止。
“挺好。”雷湑语气简练。
雪梅愣了愣,她把有点散的马尾重新绑了一下,在雷湑旁边弯腰利索的割起稻子,一上午就再也没提任何跟江余有关的话题。
晌午那会,将近八分的地露出了三分之二的地皮,雷湑开始把晒干水分的稻子往家里挑,江余看工程量很大,他也不好意思再偷懒,就过去帮忙。
以江余自己的判断,觉得那两担子也不会太沉,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跪下来,他在雪梅的注视下一脸淡定的把稻子拿下来一点。
在门口的空地上打木桩的雷老太看到江余晃悠悠的身影,嫌弃的推推在翻竹篮的雷湑,对他努努嘴,瘦的跟竹竿一样,挑两担稻子都打晃,还不如找个力气大能干活的儿媳妇。
雷湑皱眉,大步过去卸下江余肩上的担子,把他惯性往前倾的身子扶住。
江余揉揉灼痛的肩膀,这幅身体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出一身少爷病,唯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一身皮肉都是软的,体力活根本不行。
屁股被打了一下,江余转身,脸上的阴沉完完全全暴露在雷老太眼皮底下,她的声音下意识小了一点,“二子,跟上大湑。”
等江余一走,雷老太在原地还没缓过来,刚才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唬到了?
江余嘴里叼着根草慢悠悠的穿过小树林,看到雪梅跟雷湑站在一起,从他这个角度看,雪梅汗水浸湿的身子挨着雷湑的手臂,起伏的胸口都快贴上去了。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余就见雪梅嘴巴一张一合,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雷湑,他走过去抬头,“回不回去?”
雷湑瞥他,蹲下来挑起担子,迈步向前,江余把水瓶那些东西收拾了。
雪梅在后头喊,“大湑,跟你说的事别忘了啊!”
晚上江余趁雷老太出去串门了就叫雷湑给他烧了一大桶热水,“我穿什么?”
雷湑把准备好的衣服给他递过去,江余在里面翻翻,“内裤呢?”
盯着雷湑的背影,江余的视线落在他有点发红的耳根上,挑唇说,“喂,你那条深蓝色的我穿大了。”
揶揄的看到对方的身子顿了一下。
洗完澡后江余发现雷老太还没回来,他整个人都觉得满院子的各种粪便味没那么难闻了。
“雪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江余把手指插进湿答答的发丝里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朗的眉目。
雷湑不说话,低头抠着指甲里的草屑和泥,闷了好半天也没蹦出一个音节。
江余看他还在抠,忍不住有些无语,拧起眉头命令,“说话。”
“你,你别多想。”雷湑拿毛巾盖在江余头上使劲揉揉,把毛巾两边在他脸上抹了抹,又捏住他的耳垂擦去上面的水。
江余愣住,一时都忘了躲避,他不自在的挥开。
十点多,村子里的人劳累了一天,基本都进入梦乡,连猫狗都软趴趴的守在窝里,也有人正在水深火热。
江余吃坏了肚子,他从茅厕出来,慢吞吞往屋里走,水土不服又营养不良,回到A市,原主的父母看到儿子,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会被那个老太的一套生活习惯给整死。
雷湑原本已经睡了,在江余第二次从他身边起来后,他就搓了搓脸,把困意驱掉。
“晚上的那碗菜汤是中午剩下的,就一口了,你妈往里面加了很多水。”江余有气无力的撇嘴,“还馊了。”
这个天气菜不放冰箱里,容易变味。
那老太还喜欢撒谎,明明是好多天前的菜,硬要一口说是刚烧的,江余再说两句她就撩筷子说“哪那么多毛病”。
等江余躺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的语气很不对劲,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在跟自己的丈夫打婆婆的小报告,期待得到一点安慰。
江余被自己诡异的想法给刺激的差点咬到舌头。
雷湑看面前的人那张脸又瘦又白,下巴比前些天更尖了,他出去站在雷老太房间外面,“妈,以后菜我烧。”
屋里的雷老太被叫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雷湑说完就走。
雷老太细细琢磨,肯定是那孩子在她儿子那里说了什么,她把脸一板,“难伺候!”
“你不是去把这事跟你妈说了吧?”江余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
雷湑不作声,倒了杯热水给他。
江余掀掉被子,他身上的蓝色衬衫还是雷湑以前穿过的,又宽又大,露在外面的肩膀都红了,还破了几处皮,惨不忍睹。
“有些话别说,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江余抓着雷湑的胳膊凑过去喝水。
青年敞开的领口下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胸膛,雷湑的脸上蹿起一片燥热,无措的把手在身上乱摸,摸出烟点上,背对着他吸了几口。
“听见了没有?”江余拿走雷湑嘴里的烟用牙齿咬住,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错愕。
一亩多的地基本都是雷湑一个人收完的,江余处在他和雷老太中间,每天都很纠结,也越来越有种自己是不被婆婆待见,但是幸好有丈夫站在身后的小媳妇的错觉。
初五那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雪梅来了,她手脚麻利的去帮雷老太扫地收拾屋子,把雷老太高兴的脸上那些褶子都能开花了。
江余在雪梅进门时就知道对方不是路过的,结果竟然要跟他们一道去赶集。
一路上雪梅都在跟雷湑说话,村里还有其他人也加入了,交头接耳的满口唾沫星子乱飞,皮肤比村里大姑娘还白的江余特别显眼,他被孤立在一旁,走着走着,就被抛下了。
大山坳到处都是突兀重叠的石头,除了常年绿的松树,其他树木都秃了。
江余踩着厚厚的树叶四处扫视,他迷路了。
片刻后,江余找了个比较高的大石头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啃了几根芋头干。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远的男人回头来找他了。
雷湑什么也没说,牵着江余的手,两人沉默着走过杂乱幽深的树丛。
集市在县城里,很长很大,几乎霸占了县城一角,雷湑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分头去逛,给家里买日用品,也有人把带来的蛇皮袋打开摆个摊位蹲守。
江余又累又渴,两条腿酸痛的厉害,雷湑给他买了一瓶水,又从外套里面口袋拿出一叠零钱给他。
“我去那边看看。”江余随意指了一处。
在场的雪梅忍了又忍还是把堵在嗓子眼的话给吐了出来,“大湑,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
刚才那叠钱怎么也有一百了,给个来历不明的傻子。
雷湑皱起眉头,大概是在思考雪梅那句话的意思,他对那个人好吗?
已经借助拥挤的人群奏凯的江余不动声色的留意周围,去小报亭买了一份报纸,走到偏僻的角落快速浏览完,让他遗憾的是除了大面积宣扬生活质量,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雷湑买了东西没找到人,呼吸就粗重了些,眉间的川字加深,他丢下雪梅推开人群四处搜寻,看到那人跟一个男的站在一个摊位前有说有笑,靠的很近。
他的脸色蓦然暗了下,闷声过去,目光犀利,那个男的尴尬的把手从江余肩上拿开。
刚要从这个男的嘴里套出A市更多的信息就被破坏,江余眼中闪过厉色,扫了眼雷湑,对方貌似比他还愤怒。
“你,听话。”雷湑嗓音微沉。
江余冷哼一声,转头就走,雷湑抓抓寸头,快步上去拽住他的手,“人多,有小偷。”
结果江余一点事没有,倒是雪梅的口袋被扒手光顾了。
雷湑带着江余去买了一双球鞋,把他脚上那双磨得差不多的旧鞋子放袋子里装起来。
回去的路上,大家伙都提着大包小包,雪梅闷闷不乐的垂着头,眼角时不时往雷湑那里,她咬了咬唇,眼睛里的失落谁都看的出来。
雷湑不知道,或许是他不想知道。
稻子打出来没几天,村子东边塘里的水被抽干了,大家伙都去捞鱼,雷湑臂膀的肌肉随着虾耙举起放下不断张弛,江余在岸上看了一会,也卷起裤腿下水了,鱼没捞到,摸了不少河蚌和田螺。
两人在屋里换湿衣服,江余的脚踩住长裤腿,下巴往雷湑结实的胸膛一磕,他吃痛的低骂了一声。
雷湑粗砺的手掌抚在江余腰部,掌心里的光滑让他鼻息一重,不自觉的抓了抓。
“出去。”江余被顶的头皮一麻,手在雷湑那里拍了拍,“解决了再回来。”
雷湑攥紧滚烫潮湿的手掌,快步走出屋子靠在院里的墙上,弓着脊背将手压在自己膨胀的位置,絮乱的呼吸在夜晚突然燥热的不成样子。
江余的伙食终于有了改善,每顿都离不开鱼,至少不是菜叶子和腌萝卜了。
不过让江余郁闷的是雷湑对他开始躲避,看那样子就跟他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
因为那股燥火的原因,雷湑一直走神,不小心打翻了缸子,他把湿被子抱走,晚上跟江余睡了一个被窝。
江余把脚架在雷湑腿上,手臂横过去,一夜好梦,雷湑被他压着没动弹,一夜噩梦。
雷老太就发觉儿子不太对劲,看那孩子的次数比以前多了。
农忙一结束,稻子一收,雷老太就闲起来了,她只要一闲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儿媳妇这件事上。
这些年她攒了一点钱,雷湑手里也有积蓄,盖新房的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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