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暗恋了本座的马甲号
“师叔……”
少女又哭诉道:“他还杀了我娘,打瘫了我爹。”
“虽为凡人,但也不可随意杀戮。若是随意掌管凡人的生杀,那又与邪魔歪道有何差异?”领队修士听了,斜睨着郭森,“郭师侄,我说的对么?”
他只得应了:“师叔教训的是。弟子谨记。”
“你不是云尘弟子,我也不好管束你太多。杀了凡人如何惩治,我说了不算。”那修士又道,“但是你打断了人家爹的脊椎骨,把人给打瘫了,你是不是该管一管?总要用些丹药,把人给医治好了才对吧。这腹中骨肉,既然是你的,你就也该负担起责任来,对不对?”
郭森应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会的。”
“但即便如此,我派还是不能再招收师侄。师侄请回去了吧。”
少女多年以来虽含恨,却一直未曾找过来,一来是因为没有银钱和精力应付路上所需,二来则是因为不知该如何才能见到仙人,求仙人主持公道。
她万万没有想到,此时叫那禽兽遭了报应,竟如此简单。
少女目送着一众修士离去,四下无人之后,便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方云果然如先前所言一般,正抱着手臂,等在不远的一处隐蔽处静静的看着她呢。
少女见了,立刻拱手行礼:“多谢仙人哥哥!”
方云点点头,示意听到了。
少女心怀感激,抬眼看了他一下,迟疑着又道:“其实……小女早就想来讨个说法的,只是因为一直担心仙人们不会管我们凡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平时浩渊宗当然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不是今日就这么巧的就堵在了云尘派修士出来的路上嘛。
作为第一大宗,在分宗面前总要多点仙风道骨正人君子的架子。
但方云还是道:“仙家本就是该为凡人消灾解难的。”
少女笑了一下:“其实仙人哥哥若是直接和我说,我也会来的。我心中很感激仙人哥哥。”
她心思本就很快,这会静下心来,没再听方云继续胡言乱语的唬人,她便发现似乎事情和方云所说的“他即将迎娶道侣”有所不同了。
方云闻言默了一瞬。
是因为先前他刚一过来,便听得这姑娘说着什么“是不是他要你来接我了”云云。
搞得方云还以为是棺材脸得来的消息有误,这是个渣男怨女日日幽会的苦情戏码,怕她依然对那弟子有所期待,才会故意骗她说自己是被人买来杀人的凶。
方云挥了挥手:“不必谢我。”
他说着,又将手中的另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这是可治疗筋骨的丹药,三日一粒, 吃完你爹的脊椎应当就好了。”
少女感激道:“多谢仙人。”
“但是此次过后,难免那郭森心生怨怼,借机报复你,你便最好带着家人快些换个地方住吧。”方云说着,从怀中掏出钱袋,给了她,“散碎银两,拿着用吧。”
只是他平日里见惯了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当他说起散碎银两的时候,必然不只是几块碎银。
少女等到方云将她又送回去,自行离开了之后,才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差点被里面的银钱晃得哭出来。
另一边,浩渊宗中。
苏木已经听到消息,知道云尘派的那群修士已经离开了。
在他的手边,那把本属于祁岩的重剑依然放在他的桌上。
因为他搬不动这么重的东西,那剑便一如几日前一般的摆放着,动都未曾动过。
苏木一个人窝在自己的藤椅中,不知心中在想这些什么。
他等到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便道了声:“门没拴,进来。”
门外之人听了,便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来,怯生生问候道:“苏师叔。”
苏木点点头,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随便坐。
那小弟子却不敢真的随手找个地方坐下,便只是站在屋中,垂着头不太敢看苏木,问道:“苏师叔,叫我来有何事?”
“地牢中,有个人,”苏木转着手中的茶盏,反复把玩,“我不希望他能活着走出来。”
小弟子其实已经有了些猜想,但还是吞了口口水,谨慎的笑了一下:“不知师叔所指,是何人?”
苏木没说话,只是抬手用指尖在茶盏中沾了沾,随后在桌子上写了个“祁”字。
茶水渍在桌面上一点点的干透,消失无踪。那小弟子的心却悬了起来:“师……师叔,地牢中是不能乱杀人的,师叔总不是希望我去亲自杀了他?”
苏木闻言,故作惊讶的皱了皱眉头:“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样害你呢?况且这可是浩渊宗内,纵使是我也是要守着规矩的,说什么杀不杀人的?”
听说了不是叫他去杀人,那小弟子便稍稍安下了心来,又问:“那师叔的意思是……?”
苏木叹了口气,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愚笨:“地牢中,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小弟子答道:“穷凶极恶的邪魔歪道。”
“若是地牢中突然出了些难以预料的意外,那些邪魔歪道一个没关住,想必作为一个人修,被困在了群魔乱舞的地牢中个把时辰,其实也很难逃出生天吧?”
苏木微微笑着,见他似乎有所领悟的样子,便道:“师侄去处理一下,不就好了?”
小弟子迟疑的点点头:“晓得了……”
“如此,便多谢师侄替我筹谋筹谋了。”
小弟子再度抬头看向苏木:“师叔,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之前的事情师叔便不会再追究我了吧?”
苏木看着他,虽然笑着,目光中却阴冷至极,不像在看一个活人:“那是自然。无冤无仇,师侄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为什么还要一直的追究师侄呢?”
小弟子听了他的承诺,便松了口气,告辞离开了。
剑灵就在边上老老实实的听了个全程,才再度从剑中脱出,直奔还被关着的祁岩而去。
它再度挤进鬼哭狼嚎的地牢中时,祁岩正在打坐。
剑灵焦急而缓慢的飘了过来,一边飘一边叫祁岩:“后生,你那师叔要对你动手了,他方才说要杀了你。”
祁岩闻言睁开了眼:“他说要怎么杀我。”
剑灵把苏木说过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谁知祁岩点点头后便没反应了,脸上仿佛还如刚才一般无二的淡定从容。
剑灵问:“后生,你怎么都不着急?”
毕竟关乎自己的性命,其实祁岩是着急的。
可是眼瞅着这地牢中一干二净,连个可以拿来防身的木棒子都没有,着急又有什么用?待会若是发生了变故,也只有肉搏的份了。
浩渊宗之外。
依照过往的惯例,众云尘派的弟子带着新从浩渊宗中新挑选出来的弟子,并不会立刻回到云尘。
而是会在云尘之外稍稍停留一下,与前往其他分支宗门挑选弟子的修士碰个头,然后由宗门统一查清楚了新选来的弟子的底细,考察清楚了弟子的德行,若无任何疑点污点,才会真的带进宗门中去。
本来这个流程便多半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探查的那么仔细。
只需知道弟子家底清白,祖上并无与邪魔歪道有所牵扯的不干不净之人,且前面的年月中没有太过分的行径,例如杀人放火之流,便可以了。
而好歹作为浩渊宗的弟子,出身名门,通常都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往年一般一旦被选中带出来,稍微走个流程就好了,并无例外。
这次郭森因早先的不良事迹而被退回去,已经是非常罕见。
然而此时,领头的修士看着门口那一群将院子堵得水泄不通,前来请愿,状告新弟子的凡人,以及送回来的名册上记录的种种事迹,脸都快绿了。
偏生这次就在这个环节,出了很大的问题。
由门派安排去调查新弟子底细的修士送回的花名册上,已经又有十名弟子被查出来了斑斑劣迹。
那查出来并且记录下来了的事迹,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
相比之下,郭森那“酒后强抢民女,事后不负责,误杀凡人”都算得上是十恶不赦了。
而他们其实不过是干了些类似于仗着自己一身仙法,欺压凡人的事迹,连条人命都没出过。
最早的一次被调查出来的事迹,已经是五年前犯下的了。莫说这种调查本身就是走走样子,哪怕是真的想查,通常情况下这种芝麻大点的事情很难被查出来。
而更可气的是,那些劣迹若只记录在纸上便罢了,偏偏那些当事的凡人还不知怎的,陆陆续续寻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料定了他们不会对凡人出手,一个个都失了往日里对仙门的敬畏,聚众闹起了事来。
消息如此之精准,若说不是什么人在背地里故意挑错处找茬,简直都没人信。
偏偏那人就颇有些能耐,使坏使得再自然无比又懂得分寸。
人家只是帮着探查了一下弟子们私下里的德行,把隐藏的事情掀上来了而已,又没有故意去造假嫁祸他人,不是么?
那领队的修士已经不堪其扰,但现在就在云尘派的边上,作为正道第一大宗门总是要有些最基本的样子的,不可对凡人置之不理,更不可重伤凡人。
他心里郁结但也发不出脾气来。
随着他同行的其他修士已经纷纷出面,在外面说着“稍安勿躁”“仙家会替你们做主”的安抚话。
屋中,一众小弟子听着外面的声响,噤若寒蝉。
领队修士瞥了他们一眼,抬手捏了捏鼻梁,叹了一声,冷声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不行好事,那可怨不得麻烦找上门来。我云尘派,不收你们这般行径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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