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暗恋了本座的马甲号
啧,这圣父的作态,这高尚的情操,这不染凡尘的说辞,方云可能相信吗?
当然是信了他才有鬼。
“灾祸最能叫人看清身边人的真实样貌。他们叫我看清了旁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叫我看清了方哥哥待我有多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祁岩大约也是觉得这么说可信度似乎有点低,就又补充道,“每每想起方哥哥一直以来对我的恩惠,对我的好,我就觉着没什么可怨的了。”
“方哥哥大约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的馈赠,比我这些年所看过的古籍孤本都要珍贵。”
他这话说的暧昧不清,眼神却又无比纯洁。
方云品了品,暗自思忖:也许原本的祁岩之所以会变成疯狗,并不是因为他被独自一人丢到了一个毫无生机的小秘境中太久,憋成了神经病。
而是因为他发现在那种极端孤寂的环境中,居然也比在现世中强。
最起码秘境中没人会翻脸背叛他。
他数十年间享受着能把人逼疯的无限孤独,但这份孤独从来不源于物质坏境。
一部分是他自己感受到的万千恶意,一部分是湛珺眼睁睁看着全族被灭的仇恨。
而那一日,方云自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舍身施救,随着他一起跃入弱水中,在漆黑的环境中安慰他,甚至在最后还在试图抓住他的手将他扯出来。
这便是在告诉祁岩:世间之人并非全不可信,总有容得下你对你好的人。
今日有方哥哥,明日就还会有其他人。
正如小儿持金条过闹市,被人夺走,所有人都冷眼旁观与有人挺身而出之间的区别。
纵使金条都没找回来,但那种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想着方云对他的那一点舔犊之情,在三十年之后的今天,他到底是能仗着这点念想,维持着内心的温度,还能做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方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小二也已经将酒菜端上来了。
祁岩像是没看出方云的不自然,招呼了方云一声之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看起来是早已饥肠辘辘了。
饭后,两人一起上街转了两圈消食之后,便又拐入了人少的荒地。
三十年未见,两人之间能交流的事情多极了,尤其是能交流切磋一下武艺。
祁岩如今吞噬掉了湛珺的魂魄,得到了对方的传承之后,无论是修为还是剑法都突飞猛进,如今的方云未必能赢得过他。
但他一来怕伤到方云,二来不想让方云难堪,便故意藏拙,只保持着能让方云险胜,却又不会让方云感到失望的水平。
可方云也不是傻子,几次之后便已经能看出端倪来了,便一挑眉,半开玩笑道:“怎么,你在看不起我?为何还要藏着掖着的。难不成还怕我偷学了去你的能耐不成?”
“不。”祁岩见他识破,立刻收起势头,狡辩道,“只是与方哥哥凑在一处时,方哥哥合该胜我三分的。”
“你这是在放水。”方云闻言就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若比我强了,我自然是该高兴的。你不必藏着。”
祁岩却再度道:“哥哥历来是人中龙凤,修为高深剑法精妙,我不如哥哥。”
方云被祁岩这马屁拍的哭笑不得。
这具化身无法修炼,初始时的实力便是固定的,没什么精进。他自己没办法进步,人家却突飞猛进,如今被超过了真是再正常不过。
他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见对方如今已经有所成就,也不心生妒忌,直接便收手了。
祁岩蹭了他一顿饭,又与他切磋了一下之后,显然是已经没正事了,却也不告别。转而问起方云最近有什么急事没有。
方云心知临河河道的广阔土地大概率落不到自己家,如今正主都不急他也没什么可急的。他不介意多陪着祁岩待一会,便说没什么事情。
到了晚间,两人找了处客栈准备歇下。
方云走到柜台前,“两”字的那个l的音才刚发出来,就被祁岩打断了。
祁岩抢先一步,一拍柜台,将掌柜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一间足矣。”
说完回头看了方云一眼:“我替哥哥节省些银钱。”
……这倒不用,多寒酸似的。
方云:“……我记着你上次好像不是……”
……不是和我待在一个屋檐下,就嫌弃的仿佛谁要杀了你一样?
祁岩:“可我这次有很多私密话想与方哥哥说。”
好吧。
方云好脾气的没说什么,谁知祁岩居然得寸进尺了。一拖离开旁人的视线,就像个背后灵一样黏在了方云背上。
方云不喜欢别人紧紧贴在自己身后的感觉,就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想我背你?”
祁岩摇头,退后一步:“那倒没有,哥哥误会了。我只是想离哥哥近点。”
“嗯。”方云见背后的压迫感减缓,便一点头,“你可以到我前面来。”
于是进屋之后,祁岩听话的没再从背后靠近方云,而是从正面扑到了方云身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方云接住他,一低头就看到祁岩正仰着脸看自己,那眼神闪闪发光,亮晶晶的,背后仿佛有条蓬松的大尾巴在左右来回晃。
他尤记小时候的祁岩总是一副格外放不开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倒是又活回去了。
方云轻笑一声,打趣道:“难道你还想喝奶不成?”
在方云的印象中,只要说出这种类似于说他乳臭未干的话的话,一定能把祁岩寒碜到立刻松开自己躲到楼下去,半天不好意思回来。
谁知祁岩只是用下巴硌在他胸口仔细看他,闻言用鼻尖轻轻拨了拨他的领口,笑道:“难道哥哥还能喂我不成?”
方云被这猝不及防的话骚的一哆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登徒子。
虽然两人关系好,但方云依旧打算着若是他再这样,就一巴掌把这兔崽子给扇地上去。
祁岩似乎一下就将他看穿了。
在他念头刚起的这一瞬间,便心有所感的又扬起脸,看着他露出一个让人无法抵抗的灿烂笑容:“我刚刚在说笑,哥哥别多想。其实我只是想好好的就这么看看哥哥的。”
他说着,别开了视线,侧脸贴在方云胸口,放低了声音:“我被一个人困在那里那么久,别的我都没多想过,但我最思念的就是方哥哥了。”
方云的心一下就软了。
虽然如今的祁岩已经人高马大,但是他就这么缩在自己怀里,说着服软撒娇示弱的话,很难不让人为之动容。
谁还不是个大宝宝了?
方云心中暗道:祁岩到底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他变得更……开朗了。
以往他印象中的祁岩,极度克己,总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部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藏起来。
似乎不这样做,不够隐忍,就一定会失去什么一般。
而现在的祁岩,却似乎能更好的表现自己的情绪了。
就像是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自信:‘我哪怕这样做了,我也不怕你能怎样,会怎么想。因为我已经能把控住一切。’
这小心思,脆弱敏感的让人心疼。
祁岩则侧着头,黏在方云身上不下来,像条死狗一般一动不动。
他感受着方云胸膛轻微的起伏着,偶尔会有呼吸吹拂过自己的头顶。
在方云看不到半点地方,目光一片幽深:这是一个温热的,有呼吸心跳,会和他说话的方哥哥。
是他的。
他想现在就彻底占有他的方哥哥,用尽各种方式:将方哥哥死死勒在怀里,紧紧盯着他不放,看他一遍又一遍,听他讲所有能说不能说的见闻和身世,然后把那些胆敢侵犯自己主权的东西全部揪出来抹杀掉。
彻底将他绑在自己身边,叫他哪也去不了只能靠着自己看着自己,让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只需想想就觉一阵快意。
但祁岩心知这么做一定会把方哥哥吓到,所以也自知只是想想就完了。
眼下就这么温和的抱着对方,小睡一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祁岩想罢,又在方云的衣襟上蹭了蹭,小声示弱道:“方哥哥可不要也嫌弃我了。”
方云被这个“也”字闹得有点心疼,便笑道:“不会。你偶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偶尔?祁岩指尖微收,却退让一步似的松开了方云,没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方云一睁眼,就看见祁岩又在专注的盯着自己看。
也不知是盯着他看了多久。总不会是大半夜?
方云有点尴尬,只觉面皮被那专注的目光烧出来一个洞,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祁岩便识趣的低垂下眼眸,将视线别开了。
他开口道:“我不好太打扰方哥哥。若是方哥哥今日另有什么打算,也可直接前去。”
方云以为他这是要去做什么了,想把自己支开,便笑道:“好。”
应得这么干脆利落,惹得祁岩心生不快。
但他不想把自己的小肚鸡肠表现出来,便没将不快挂在脸上,只是又问:“哥哥可需我同往?”
方云倒是没多少正事,唯一的正事也就是快点回棺材里躺着去,然后继续坐镇魔宗。
这种事自然不需要祁岩跟着他。
他便道:“那倒不必。你若有其他事,不必非要跟着我。”
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祁岩微微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不过这话倒是给方云提了个醒:以往祁岩一直在宗门中,不常能出来,倒是没问题。
可是眼下他摆脱了宗门的束缚,彻底自由了,可以随时随地肆意黏在他身边不走了,而且可能也不如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若是没点自己的狼子野心,每天就想着跟在他身边人生便算圆满了,那可别就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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