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张京墨道:“你叫什么名字。”
妖兽道:“小的名唤七鼠。”
张京墨道:“七鼠?你妹妹难道叫六鼠?”
那妖兽干笑一声,道:“我妹妹叫八鼠。”
张京墨:“……”
宫喻瑾听到这话,也是闷声笑了起来。
张京墨瞅了宫喻瑾一眼,很有些不满,他道:“我给你半月时间,若是你寻不到那幻天……”
七鼠眼巴巴的看着张京墨。
张京墨也笑了,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七鼠冷了心,他道:“我就当着你的面,亲手扒了你妹妹的皮。”
七鼠闻言露出惊怒绝望之色,他早该知道,这群魔族,从来都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也个个都是毒辣之辈。
于是第二天,几人便踏上了寻找幻天的路。
七鼠的妹妹八鼠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一直都不能化作人形,于是被七鼠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害怕她再受什么伤害。
张京墨在城里买了坐骑,便带着七鼠上路了。
他倒也没有像辛山那帮人一样,故意折腾这只妖兽,强迫他跟在坐骑后面奔跑。
魔界的坐骑千奇百怪,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都有,张京墨记得当年同他对战的红衣人,身下的坐骑便是一头可以化形的黑豹。
七鼠没想到张京墨也给他买了坐骑,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惊讶。
张京墨只当做没看见,三人从城里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三人离去后,辛山的手下便同他回报了此事,辛山听后,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下了命令——让手下的人跟着张京墨一行,虽然他定下了不能伤害七鼠的契约,可这契约里,却没写他不能伤害张京墨。
出城不久,宫喻瑾便对着张京墨说了声:“有人跟着。”
张京墨嗯了一声,道:“你去还是我去。”
宫喻瑾想了想,说:“我去吧。”
张京墨直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宫喻瑾的提议。
宫喻瑾身下骑得是一匹白狼,他牵了牵缰绳,便回身而去。
七鼠见到宫喻瑾走了,眼神滴溜溜的转了圈,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张京墨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不会他一走,你就发现了幻天的踪迹吧。”
七鼠语塞,他干笑两声,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敢骗大人您。”
张京墨道:“好好找,找到了我便放了你,若是找不到——”
七鼠暗暗咬了咬牙,又伸出手抚了抚怀中瑟瑟发抖的妹妹。
宫喻瑾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回来的时候虽然身上依旧干净,可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显然已经解决掉了跟着他们的几个魔族。
张京墨也没问他情况如何,便又启程了。
七鼠说他闻到了幻天的味道,只是味道非常的淡,恐怕幻天已经逃到了几百里外。
张京墨听到这话,直接舍弃了坐骑,然后拎起了七鼠的,道:“你指方向。”
七鼠哪敢说不,即使脸色煞白,也还是乖乖的说着方位。
宫喻瑾跟在张京墨和七鼠身后,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魔界主城之外,最具有威胁性的并不是魔族,而是那一只只实力强悍的魔兽,和妖兽不同,魔兽大多都灵智十分低下,但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三人赶了十几天的路,离七鼠说的地方越来越近。
然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坑洞——同陆鬼臼失踪的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
七鼠看到坑洞脸上就白了,他抖着嘴唇,半晌都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张京墨冷冷道:“解释。”
七鼠哭丧着脸,他说:“大人,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您也知道这幻天喜静,几乎是很少会挪动地方,可这、这——这种情况,我从来不曾见过!”
张京墨道:“你以前可有捉住过幻天?”
七鼠闻言急忙点头,他道:“梵城城主进阶时用的那只欢迎,便是我找到的,平日里只要出现幻天的气味,我便能闻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不灵了。”
因为这次久久找不到幻天,城主迁怒于他,直接对他妹妹动了手,导致他妹妹只能维持妖兽的形态……而这件事,也让七鼠对这群忘恩负义的魔族彻底的失去了信任。
他曾经是城主的座上宾,现在却成了一个可怜的阶下囚。
张京墨观察了坑洞片刻,道:“这里的粘液,还很湿润。”
七鼠闻言,急忙上前查看,他瞪眼道:“对对对,这粘液如此湿润,幻天肯定还没有走远,大人您别急,让小的再闻闻!”
张京墨便又等着他。
七鼠看来也是有些急了,他直接化回了原型,开始东闻闻,西嗅嗅。张京墨也不催,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七鼠闻了许久,好似终于找到了什么线索,他的眼前一亮,道:“找到了!”
张京墨心中微动,道:“在哪?”
七鼠道:“北边——虽然这里幻天的气味都很浓郁,但那边的却是最新鲜的。”
张京墨点了点头,道了声走吧。
于是三人便又上了路,宫喻瑾还是跟在张京墨的后面,只是却忽的的开口,他说:“不是说幻天很少见么?为什么感觉这里到处都是幻天的巢穴。”
张京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宫喻瑾却比他先一步问了出来。
七鼠闻言,无奈道:“大人,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平日里,这幻天几千年都觅不到踪影……这一次一出来,却好像扎了堆似得。”
张京墨道:“那你为什么没找到?”
七鼠听到这话,嘴巴发苦,他道:“不是小的不想找,是真的找不到啊,按照我祖上留下来的古法,只要找到一个幻天的巢穴便必定能看到幻天——可是、可是……”
张京墨哦了一声,却是想到幻天异常的情况,会不会同陆鬼臼有关系。
不过此时的猜测都无法得到证实,唯有见到了幻天虫,才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陆鬼臼的尸体还能不能寻到……就算只留下了一根手指头也好啊。
张京墨想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七鼠带着张京墨和宫喻瑾又行了几十里,说幻天的气味越发浓郁了,这次肯定是找到了,还问张京墨和宫喻瑾要不要回去请帮手,来捉这只幻天虫。
张京墨淡淡道:“先看到虫再说吧。”
七鼠觉的张京墨有些奇怪,他身为妖兽直觉自然是非常敏感,虽然只相处的一个月,却隐隐约约的觉的张京墨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可不说将这种感觉说出来——这不是找死么。
跟着七鼠又行了一段路程,就连张京墨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土腥味。
这土腥味对于低等魔族来说也是致命之物,七鼠的修为不高,闻久了觉的胸闷的难受,但张京墨不叫他回去,他也不敢提出要走。
张京墨结婴已成,目光所及之处十分的宽广,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矗立在大地之上的一只白色虫茧。
那虫茧十分的巨大,目测已有千米之高,顶端伸入云霄,底下的部分则是埋在土里。
七鼠还没看到这东西,脸上就惨白无比,他是修为不算太高的妖兽,面对幻天有种被天地盯上的恐惧感。
张京墨看着那巨大的虫茧,道了声:“那就是幻天?”
七鼠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张京墨的远,但直觉是不会骗人的,他不住的点着头,浑身上下抖如筛糠,怎么都不敢再进一步了。
张京墨也不难为他,他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同他一起过去看看。”
七鼠求之不得,赶紧说好。
张京墨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叫七鼠吃下。
七鼠看见药丸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敢反驳什么,于是便只好心不甘性不愿的将药吃了下去。
张京墨道:“这药每一年需要吃一次解药,否则会直接爆体而亡,你不要走太远了。”
七鼠除了应下,还能说什么呢。他吃下药丸之后,带着自己的妹妹便朝着远离幻天的地方狂奔而去,只求早点脱离这恐怖的感觉。
张京墨看着这巨大的虫茧,忽的冒出一句:“你说陆鬼臼还活着么?”
宫喻瑾道:“自然。”
张京墨道:“你们这么相信他?”
宫喻瑾神情有些严肃,他说:“我们必须信。”
张京墨闻言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转开了话题,他说:“你们脸上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还有这身红衣服,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也不知是宫喻瑾察觉出了张京墨的试探,还是觉的这个问题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道了句:“并无特殊含义。”
没有特殊含义?同样的红衣,同样的面具,杀死了自己那么多次,却告诉自己没有特殊含义?张京墨笑了,他的笑容温和如初,好似并没有因为宫喻瑾敷衍的回答,而生出丁点的怒意。
幻天就在眼前,却不知是不是掳走陆鬼臼的那只幻天。
宫喻瑾在旁介绍着幻天的习性,说这虫于魔族而言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喜欢居住在底下,吃的是泥土,和蚯蚓的习性有些相似,只是性情更加的暴戾,也更凶残。它虽然每一个部位都是制药的极品材料,但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处理,那对魔族人而言,乃是剧毒之物。
张京墨道:“既然它不吃肉,为什么要带走陆鬼臼?”
宫喻瑾道:“它平常是不吃肉的,但是如果面临进阶或者受伤的特殊的情况,也是会捕食一些蕴含着灵气的生物。”
张京墨:“……”所以陆鬼臼就被它当做补药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