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
“去哪儿?”陶恂扒着窗户, 眼睛有点睁不开的样子。
“吃饭。”沈琛微微低垂眉眼,把车钥匙拿出来,启动车子。
打电话的时候就惦记着吃饭, 大抵是饿了, 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 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但陶恂毕竟与他不同。
小郭抱着文件找到老板的时老板正和陶副总吃午饭。
选的是街边一个小餐馆,没什么特色感觉就是格外干净整洁一些,应该是老店了,招牌都有些褪色,老板手边放了一杯豆浆,另一手速度飞快的翻着文件,陶副总,额,陶副总在一旁用筷子给老板挑花椒。
拣的挺认真,还小心着不把面条挑断。
小郭看了一会儿,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老板不吃花椒和生姜可以让面馆不放。”
——为什么非要放了要一颗一颗的拣出来?
面对沈琛还一脸和颜悦色的陶副总把脸转向小郭的时候就已经是一脸不耐烦了。
“琛哥喜欢煮面加花椒但不喜欢吃面吃到,嫌硌牙,你给琛哥当秘书连这都不知道?”
......我是秘书不是保姆。
以及,陶副总您好像也不是。
但小郭不敢怼陶恂,只好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陶恂气的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了。
花椒油的气味冲到鼻子,莫名痒起来,他摸了摸鼻子,面前就已经递了一张纸过来。
沈琛依然未曾抬头,只是顺手似的,另一只手在一刻未停,不知道为什么陶恂一时之间有点不太敢接。
沈琛等的皱眉,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手背上的针眼。
接电话的时候动作大了一些,虽然不至于走针,但还是出了些血的。
沈琛目光微微一闪,陶恂莫名就紧张起来 ,有点想把手往身后藏,然后听见沈琛的声音。
“晚上再去打一针。”
——早治早好,从前是舆论压力大,记者追着陶恂跑,不大敢光明正大的去医院,而今一切尘埃落定,还是去医院看一看的好。
陶家心疼陶恂他是知道的说到底还是他的疏忽。
“吃饭。”
一筷子挑起来上面干干净净,果然没一颗花椒,反倒叫沈琛愣了一下。
从前在国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什么脏的坏的也都沾过,哪怕会重生一次,但国外环境不熟悉,也不是没吃过亏,最穷的时候勤工俭学,也给人刷过盘子修过键盘,好不容易去吃一次中餐的时候也没那功夫嫌弃花椒硌不硌牙。
也就是在陶恂这儿,陶恂恨不得替他把一切碍眼都东西都打点好了,他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
“以后不必挑了,哪儿那么娇贵?”
陶恂自己在拆筷子,闻言挑着眉眼笑,半真半假的,像是在开玩笑:“琛哥,你在我心中还是挺金贵的。”
沈琛抬了一下眼睛,挑起的半筷子面条就那么僵在了半空,嚣张的陶小少爷眉眼间带着笑,却少见的有点落寞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沈琛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斥了一句:“别拿你在外边糊弄人的那套来糊弄我。”
就知道不会信,陶恂勾了一下嘴角,笑了:“哪儿能啊?琛哥你怎么能和外面那群妖艳贱货比?你这可是我心尖上的朱砂痣,回忆里的白月光,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莲花.....”
越说越扯越没谱,沈琛不耐烦听他胡说八道,冷冷道:“行了,回去把初中课本念熟了再出来说话,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就别跟这儿丢人现眼。”
“琛哥,你第一天知道我蠢啊?”陶恂哂笑一声,“我从小就这样,脑子转不过弯来,就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了,当年,要不是你硬拉着我,我压根考不上h大。”
陶小公子甚有自知之明,他脑子不聪明,从小就是一标准的蠢货富二代,那年能考上h大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狗眼 ,但这么些年过去了,沈琛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把那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的琢磨了无数遍,终于发觉点不对劲来。
沈琛,似乎是在车祸后才对他格外的好。
他察觉不出什么原由,却觉得心里时时刻刻不踏实,沈琛对他的态度总带着一点若即若离的飘忽感,他想抓住,却有害怕一伸手这人就又跑了,那四年真的长的让人害怕 。
“蠢点也没什么,”沈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颇有点认命的意味,出了这事儿陶恂没内疚是不可能的,他知道陶恂怕自己赶他滚。
换上辈子的自己,可能当真能做的出来。
“只要不闯出大祸,就有我给你兜着。”
在对于陶恂的事上,他是当真快要认命了,笨还是笨的,不是考个好大学就能不笨,他当初能带着陶恂套题训练,可人这一生何其漫长,又哪里有什么标准的套题了?
——不过都是在尽己所能罢了。
十一月初的时候资金全部落实到位,工地动工速度极快,过年前应该就能全部竣工。
与此同时,政府的项目也出来了,就在那块地附近准备开拓商业中心,建设新医院和一系列的后续工作都会在年后开始。
一时之间那块地周边的价值水涨船高,惹得无数人眼红,而沈琛选的恰好就是最为值钱的地方,但此刻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恨自己眼光不行,机遇不对。
沈琛领着陶恂去工地看了一回。
规划的整整齐齐的商业用地,钢筋铁骨从一片废墟中平地而起,周围围上了灰绿的护栏,唯有中间的一小块位置用木板和幕布围了起来。
——那是刘家。
老太太身体未曾痊愈,到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沈琛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还没有到言而无信的地步,刘家的老房子没拆,刘家也没分到任何一分钱。
他找了人去专门要钱,有些事他不能亲自动手,但找一些精与此道的倒也并不十分麻烦,专业要账的手段比他强,泼猪血写标语,天天夜里轮流骚扰,就算报警也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最多拘留两天。
再者,刘家如果名声已经彻底坏了,为了钱不顾自己母亲死活的禽兽谁还能抱以同情之心?
刘宝同先前要去的整二十万到现在已经要回来了五万多左右,刘思启已经被退学,就连刘思雨现在也在外面勤工俭学,手头拮据,好像今次考试挂了许多,面临的也是可能被退学的局面。
——倒不是他多感兴趣,媒体抓着这点余温做文章罢了,若说一开始的舆论确实有他的一分力,现在就已经是无数人在自发的扒这家人了。
越扒越深,出现的丑陋嘴脸便越多,现在的刘宝同就好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已经完全臭了。
一行人在工地转了一圈,陶恂跟在他后边,经过半个月的收拾,那个可怜兮兮感冒生病的的陶恂一去不复返,又变回了原先那个吊儿郎当一身浮华的陶小公子。
穿了一身剔透的白衬衫,在冬日的阳光下反衬着微光,刚好勾勒出一幅极好的身材,腰细长颈,背部到腰际的线条流畅,露出的半片锁骨精致浮夸,白的发光的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容易沾灰。
一圈逛下来,好好的翩翩佳公子就变得灰头土脸,引路的姓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张脸看着非常老实,但能力不错,承包这片地儿中间发生了不少事儿,闹的不可开交,他也能勉强稳住局面。
陶恂自己选的衣裳,薄衬衫加一件浅灰色风衣,看着自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往外边一站都是能吸引大把目光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实在太冷了。
陶小公子以为自己肯定是不会下车的,大冬天的,谁能想到沈琛会过来亲自看工地呢?
——冷的瑟瑟发抖的陶恂嫌弃无比的看着黄经理。
陶恂嫌弃的脸色太明显了,黄经理贴心的看了一眼沈琛的面色,斟酌道:“里面有房间可以休息,这两天降温 ,外面确实太冷了一些。”
沈琛没看陶恂,又往前走了两步,方才淡淡道:“也好。”
陶恂如蒙大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虽是工地里面临时搭建的,但里面设施条件的并不算差,安了一个小空调,进去果然暖和多了。
一杯热茶下去,陶恂冻的发青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然而手里还是舍不得暖和的水杯 ,捧着不肯松手。
沈琛工作狂,刚刚坐下便拿出电脑准备开始,外面就已经吵吵嚷嚷起来,声音略微有些吵,他皱着眉抬起头,就看见外面竟然开始飘飘扬扬的落起雪来。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窗外安安静静的飘落 ,沸沸扬扬的人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机器的嘈杂和人声的喧闹都归于平静。
沈琛靠着沙发,看的有些微怔 ,他在国外说不上四季如春,但也是少见雪的,这样纷纷扬扬的大雪更是从未见过。
陶恂默默站在沈琛身边,陪着他站在窗边看雪。
这样的雪他每一年看无数回,若说有什么感触那是没有的,但他看得出沈琛有。
沈琛放下电脑,垂手立在窗前,眼底的光捉摸不透。
——下雪了,这一年也快要过去了。
看了半响,才转头坐下,却没去开电脑,只是坐下啜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
——陶恂脸上是藏不住事的,跟着他跑了一路欲言又止,必然是出了事。
“——林家出事了 。”
林家做珠宝生意,家族兴旺但到了林朝的时候已经明显出现了衰退,林朝自己是坐吃山空长大的小少爷,去年他父亲突然重病住院后家里的生意就落到了他手里,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个看似庞大的家族已经亏空到了什么地步。
年初的时候心高气傲的林朝去了一趟云南,那里发现了一个原矿,小少爷自诩出身名门,做了一笔大生意,最后却赔的倾家荡产,只能靠老底依旧混个光鲜的门面。
他混迹于纨绔子弟之中,看着手中的家财一点点败落,终于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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