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
幸好阿姨看着他慌张的神色不知道该不该叹气,连忙道:“沈少爷在书房等着您。”
进去的时候听见沈琛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身姿挺拔,高大而欣长,刀削一样的侧颜被冬日的阳光映的分外温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点着窗边的绿藤,带着一点少见的闲适。
沈琛听见开门声才挂了电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可能在家里穿的比较舒服,高领的咖啡色毛衣外面简单搭了件外套,头发染回来了后少了两分玩世不恭,不说话的时候倒还真有两分世家公子的样子。
但穿的还是有些薄了,沈琛伸手将窗户关了,这才抬起眼,语气算不上询问,带着点漫不经心:“酒醒了?”
陶恂摸了摸鼻子,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嗯,醒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眼角余光去瞥自己一团糟的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书摆的分类齐整,书脊严格保持在一条线上,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舒服。
陶恂眼皮狠狠跳了跳,好看是好看,但这很显然不是家里阿姨摆上去的啊。
沈琛没看他,顺手捞起来两本书,是陶老爷子爱的类型,深奥艰涩,名字都一大串,陶家除了陶恂差不多都是学霸,就连陶恂他哥当年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到了陶恂这里倒像是基因突变似的。
“看的懂吗?”
“......”
被这样一问,心里就堵了一口气,陶恂坐下去,虽然语气很不耐烦但还是郁闷的开口:“看不懂,”顿了一下,挽尊,“但老爷子会抽空教我。”
“嗯,”沈琛点头,眉眼低垂没什么表情,但如果认真看的话能看见他眼里少见的那点挪移,“教你听得懂吗?”
陶恂觉得有时候琛哥真的太犀利了,如果这说话的不是沈琛,他现在就能上去就是一脚把桌子踢翻了然后转身就走。
“......听不懂。”
沈琛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把书翻了两页,淡淡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拿来问我。”
他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导师严格,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算是轻松的,深入浅出的讲给陶恂听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
陶恂听得嘴角一绷,缓缓的咧开了一点,刻意呛他:“可是琛哥不是瞧不上我,把我辞了吗?”
他的眼角细长精致,哪怕是嘲讽的神色看起来也的带着点掩饰不了的委屈。
说起来就来气,当初拉他进去给股份的时候说的多好,后来跟张博丛闹起来他也同他说他在一天就不会辞了他,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就是一脚踹开的对象了。
虽然这事儿确实贴合沈琛一贯作风,不过他自己心里还是过不去就是了——心酸。
沈琛就看着他闹脾气,也不插嘴,等他闹完了才把一纸合同放在桌上。
“如果我没记错,过两天就是你生日。”
修长的手指按在桌上,刚好压住了下面那个名字。
——陶恂。
白纸黑字一张纸就是近千万砸进去了。
公司已经选好地方,黄金地段租了两年下来,做办公楼是绰绰有余的,一年的房租能在二线买两套房下来,人员也请了个大概,公司的轮廓差不多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得陶恂自己往里面填。
刘家那块的楼盘已经开始抛售,因为和商业中心临近,价格是成本直接翻倍,说的难听点,沈琛这个小公司算是一夜暴富,资金已经开始重新周转流动,他能给陶恂的自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琛本来以为陶恂不会拒绝的,任何人应该都不会拒绝,这样平白无故给你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根本无需付出,谁不愿意呢?
——当然,只有沈琛知道陶恂付出过什么,他付出过一条命。
沈琛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如果说还能相信谁大概也就是陶恂了,不管怎样,陶恂都不可能背叛他,这就够了。
他本来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然后看着陶恂摩挲了许久,突然往沙发后一仰,闷声道:“算了,琛哥——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沈琛放的端正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抬起眼睛来,他的眼睛不错,恰好一眼看见陶恂微微泛红的眼眶,往后倒下去刻意不让他看见的眼睛,因为极力睁大而显得圆溜溜一双眼睛,有点湿润的痕迹。
沈琛顿了顿,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房间的窗户又已经关上,这一站起来挡住半边光亮,刚好罩住陶恂。
一片模糊里看不清面貌,只有温凉的手指碰上眼角,果然触碰到一片温热,只在眼尾那一处沿着手指蔓延过去。
沈琛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有一瞬惊诧,继而眉头微挑:“怎么?”
他低头的姿势压迫感十足,像是一头收敛了爪牙的兽类,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这个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能借着隐约的光看见陶恂抬起头来,一双眼黑漆漆的看着他,像是准备说什么,又开不了口的模样。
最终没有得到答案,许四少的电话来的猝不及防,沈琛在一旁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陶恂一瞬间通红的眼睛,然后失手将手机直接摔了个粉碎。
沈琛看着他砸出去的手机皱眉,然后赶在他摔门而出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胳膊:“出什么事了?”
陶恂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睛通红,像只濒临暴怒的狮子,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林舒流产了——”
一路从二楼冲到车库,陶恂伸手就去开驾驶座的车门,然后被沈琛攥住了手腕,直接一把拽到了副驾驶坐上。
“我来开车。”声音低沉,没有给人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他攥的紧,能明显感觉到陶恂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
对于林舒的流产他并不意外,上辈子虽然没有刻意关注,但是大部分圈子相互连通,内部的那些密辛他知道的不甚清楚,但印象还有有一些的。
林舒身体打小就不好,这一次流产后林家也岌岌可危,在沈琛的印象里似乎一直到最后他和陶恂出事的时候,林舒都一直未曾结婚生子。
——她一个人孑然一身,没有再试过其他任何人。
沈琛向来性格孤僻冷漠,不喜和人亲近,这群自诩身份高他这个私生子一筹的世家子弟也不愿意跟他一起,上辈子看在陶恂面上给他几分面子,他也能混的开,但这辈子一晃眼都是五六年过去了,他对林舒的唯一印象还是当初大院里面最乖巧听话的孩子,看见谁都甜甜软软的喊一声,哥哥。
除了陶恂,他对其他人印象并不深刻。
自然也没有陶恂跟林舒那样的情义——
外面在落雪,车厢里很安静,唯有呼吸显得无端沉重,过了好一会儿,陶恂突然一拳砸在前面车台上,声音嘶哑里含着压低的怒气:“是章宿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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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沈琛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向来单薄,他对自己上一次情绪失控的印象还停留在极遥远的记忆里, 对所有的事情他永远都是冷静而克制的。
只隐约记得有人同他说过, 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一旦沾上都是斩不断的羁绊。
一路上算不是顺畅,正是下班的时候, 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沈琛能听见身旁急促的喘息, 身边的人像只暴怒的狮子,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沈琛难得心绪不宁 ,头一次 ,陶恂身上的焦虑几乎要蔓延到他的身上。
转弯的时候险些错眼看落了一个红灯,他反应不慢, 发现不对后立即刹车, 前面是一辆面包车刚刚停下,车轮与路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沈琛脑子里突然有一瞬空白, 然后感觉到身边有人猛地扑了过来,死死压在了他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沈琛觉得他处在一个虚幻和现实的交界处,耳边是一片轰鸣和嘈杂, 然后听见有人在喊他。
“——琛哥?琛哥?!”
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能看见一片快速离开的阴影,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见另一个几乎要敲破耳膜的破口大骂 。
“卧槽, 长没长眼睛?上赶着投胎是不是?”前面的车主刚刚死里逃生, 吓的脸都白了, 摔了车门下来, 哆嗦着就拿脚踹车门。
其实就是看着惊险,幸而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车,两车之间还差了有一米多,根本没碰上。
陶恂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这时候被人口不择言拿话一激差点就要跳起来,手刚移到车门上就被人按住了。
沈琛摇下车窗,语调冷静的报了公司的电话号码,他的语气算不上很好,但还是尽量冷静自持:“ 您如果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给我的秘书 他会尽快过来处理。”
——他现在也确实没有那个心思来管这些事,林舒流产的事勾起了他一些算不上好的记忆。
其实也是车子性能好,最后一刻悬崖勒马踩实了刹车,中年人也是堵车太久又被吓了一跳,有些路怒症犯了而已,车里的青年看人的眼神极冷沉 ,身上自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眼望过来再大的怒火都跟一桶冰水泼下来一样,消了个七七八八。
——就是想撒泼犯浑这也不是应该找的对象。
“去你妈的,有钱了不起啊?”司机骂骂咧咧的又添了两声,心里大概还是不能平静,然后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从车窗里探出半张脸来,用方言柔声说了一句什么,男人脸上最后一点不满也散了干净,最后瞪了沈琛一眼,加快脚步回去了。
沈琛往后靠了靠,刚才方向盘打的太狠,骤然放松下来后整条胳膊都有些发麻,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陶恂的手腕,男人的手腕算不上纤细,能清晰感知到手骨的形状,骨骼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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