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
陶恂一直是指纹解锁,现在两只手都解不了索性也不拿手机,麻烦沈琛给他请了一天假 。
陶家什么情况他清楚,但他现在过去也是累赘没什么用处,说不定就直接被扭送医院了,还不如在这儿和琛哥呆一会儿。
他有快两个月没休一天假了,他爹其实也心疼他,偶尔一天不去也让他爹能宽宽心。
沈琛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微不可察的皱眉,伸手给他把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这种药少吃,下回去医院开点胃药回来。”
——但止疼药见效快。
这话陶恂没说出口,他腾了一个地方,特别听话的样子:“好。”
琛哥不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陶恂胃里不舒服,喝了几口热水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就缩在被窝里等着沈琛,看得出来疼的有点厉害,沈琛拿手给他按着,声音微沉:“再过一会儿还是疼就去医院。”
流言蜚语再厉害总不能一直疼着。
沈琛体温一直不高,贴在陶恂滚烫的身体上莫名的熨帖,陶恂往他身边又缩了缩,靠近着他心脏的位置,把这个地儿占牢固了:“等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个药他清楚,起效很快,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起来的,他靠在沈琛怀里,本来以为这种想了好些年的事儿真的发生他肯定激动的不行,但事实上他非常安静。
沈琛身上的味道始终清新冷淡,包围住他整个人的时候却莫名让人觉得舒服和满足,有什么东西把心脏填的满满当当。
外面还在下着雨,滴滴答答的敲了一夜,他想他这辈子大概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安静的氛围,如果有可能他真挺希望这辈子就这样过去。
电话是在中午十二点来的,陶恂依然昏昏沉沉的靠在沈琛怀里睡着,沈琛闭目养神着梳理着这段时间以来混乱的思绪,电话接起来的时候陶恂还抱着沈琛,手里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透过一层一层的纱布,像是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境。
“阿恂,你尽快来医院一趟。”陶知行的声音匆忙,像是在快速行走,身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陶恂起来的时候太慌,腰上疼的他一下又摔了回去,几乎快一下子磕在了床沿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攥紧床单勉强起来的时候抓住了一只手。
沈琛的胸膛贴在他背后,没说话,只是在他腰部撑了一把,然后把手放在了他肩头。
陶恂突然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安定下来,哪怕他的手一直在抖,但还是紧紧回握住沈琛的手:“没事......”
陶恂昨天的衣裳早被撕扯的稀烂,临时穿上的是沈琛的衣裳,他瘦的很厉害 ,骨架撑着笔挺的西装看着莫名有些萧索。
沈琛开的车,路上开的非常快,陶恂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放在面前一直颤抖,颤的太厉害,夹伤的部位渗出血丝来把干净的纱布染成一片赤红。
下车后早已经有人等在医院外,是陶知行的秘书,看见沈琛的时候怔了一下,但也没有多做迟疑,领着两人坐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楼,ICU窗口旁守着四五位医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能在报刊上露面的专家,此刻正压低声音同陶知行说话。
ICU里有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里面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还在记录数据,随时看护,旁边就是心电图机、起搏器、输液泵、气管插管......
当初健朗的老人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枯槁的脸上是呼吸器,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还在输液,如果不是这一个病房的医疗器械几乎看不出什么活人的迹象。
陶恂哆嗦着拿手隔着玻璃碰了一下,嘴唇颤动着却没说出任何话来,看样子刚刚的危急关头已经过去了,只是能过这一劫谁知道下一劫又能怎样?
陶夫人身边坐着陶器,看见陶恂过来想伸手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医生同陶知行说了一会儿就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态度还是很客气,但隐隐有些小心翼翼和惧怕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会尽力而为。”
陶知行把发冷的手收回袖子里,回过头却没有来得及安抚陶夫人,目光略过了他的长子落在了次子陶恂身上。
然后不可避免看见他身旁的沈琛,在那一刻陶知行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少见的干涩起来:“陶恂,跟我出去。”
这个时候沈琛明智的没有开口说任何话,陶家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还陪着说话,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老人 ,几乎看不出来这个老人家几个月前的强势明睿。
陶家家大业大看着欣欣向荣,但事实上支撑起陶家的,还是老爷子积攒的地位威望。
陶知行不是庸才但首都里哪一家不是聪明过人,陶家这些年势大树敌颇多,眼馋的不是一个两个,多少人对这个庞然大物虎视眈眈,只等着他露出疲态,然后扑上去将之分食殆尽。
墙倒众人推,陶家或许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可是上辈子这个时候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还是硬朗的,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太好 ,也住过两回医院,但还有力气逮着陶恂教训,无论如何也不是现在这个奄奄一息的样子。
哪怕一直到最后的时候,他和陶恂穷途末路之际,老爷子都能冷静的给陶恂安排退路,安排他远走他乡,这中间到底还是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变数。
——
老爷子的病房一直安排在顶楼,再往上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陶知行一路走到医院阳台,陶恂就跟在他身后。
这对平时并不怎么对付的父子见面就得吵起来,现在却安静的可怕,外面大雨未停,医院的顶楼是一层有一半被遮挡着,能看见外面枯黄的落叶被秋雨冲刷坠落,大雨滂沱。
草木枯荣,春来秋去。
“爷爷他到底怎么样了?”陶恂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可怕,陶知行回头看着他的次子,眼眶通红,眼里尽是血丝,两只手不知道在一天之内经历了什么,哪怕被包扎的严严实实都能看见染红纱布的血迹。
陶知行眼里有心疼一闪而过,却到底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这回不是一个意外。”
老爷子一开始是因为战友突然去世引发急症,但到了现在恐怕就绝对不只是一个意外。
陶恂僵了一下,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在这儿?”
第六医院是陶家的私人医院,就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体建起来的,过去二十年辛辛苦苦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其中有顶尖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物资,甚至为此专门开辟了一个与国外合作的医疗器械的运输渠道,陶家根本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自己的地方里出事。
老爷子就算病着,外面得不到确切的消息,积威仍在,只要老爷子还活着,哪怕病重不能做事外面就还暂时忌惮着。
“我已经在胡院长开始清查医院里的监控了,”陶知行缓了一口气,眼里却越来越阴沉,“有了第一次就说不准还有第二次。”
自己家都不能信任,转院恐怕更加不行,老爷子原本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经过这么一遭,后面却是未知。
陶知行顿了顿,目光往陶恂的手上瞥了一眼,声音略微缓和:“现在外边儿还有我,你有时间就好好在医院陪着老爷子 ,把医院全部清查一遍,你手不方便有什么事就让你哥去做,他的研究所暂时关门了。”
陶家如今这个情况,能收缩的产业早就已经收缩,陶器的研究所经费高也已经迫不得已关闭,自家大公子的研究所都关了,关停其他产业时倒也少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外面情况不可能好,但看陶恂这情况陶知行最后还是心疼了。
“爸......”
陶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说出口,自己在外面沾了那些陶家已经明令禁止的东西,还是说他和琛哥——
陶知行没让他说下去,只是看着他,缓缓露了个笑,可能是熬了几宿的夜,神态里尽是疲惫:“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做事之前好好思量思量,我毕竟还是老了,以后这家里还是得靠你。”
谁能想到呢?当初这一辈里最混账无事生非的混小子,到最后才是要一力承担起这所有责任的人。
不知想起什么,陶知行缓和起来的嘴角又绷直了,陶知行的忙碌让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留在医院里,从顶楼下来甚至只是握了握陶夫人的手,就把陶夫人交给陶器看着,自己快步流星的离开,秘书在后面拿着伞,匆匆忙忙的跟上去。
离开的时候目光略过沈琛,微微停顿了那么一瞬。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而后飞快离开进入电梯,那一眼饱含探究和锋利,沈琛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善,但也只是一眼,快的让他无从分辨。
老爷子的病情在半个小时后终于彻底稳定下来,听见消息的时候陶夫人腿一软就要摔下去,幸好陶器一直在旁边扶着才没落地。
沈琛在旁边等着一切落定才领着陶恂去了另一边的病房,陶家的私人医院在郊区,平时入住的病人并不多,旁边空着的病房一直都是为陶家人预留的。
到现在时候已经折腾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沈琛给陶恂把手上已经彻底脏了的纱布换下来,里面的伤势几乎算得上触目惊心,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甚至显得可怕。
陶恂不太想去看找医生看,刚想挣扎一下就看见沈琛的眼睛,阴沉沉的像是外面将落的大雨,但牵着他手的动作却刚好避开了他的伤处。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伤的很有些严重,其实不仅仅是手,他腹部缝合的伤口也有些问题,唯一还算好的是挨了一脚的腿骨,只是青紫了一大块,医生还想详细检查,他没同意,毕竟还是他自家的医院,他叮嘱了不能跟沈琛说实话,那医生盯着他看了许久没说话,半响才叫护士给他上药。
门是开着的,陶恂抬头往外看过去,走廊却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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