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
一般这样的人不过狐假虎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而横的,却是怕不要命的。
婉娘这一番先声夺人把众人震慑住,也回过神,这些人哪有吃死人不去衙门反而只是要砸人摊位的?
有小商贩看出点门道,因为有婉娘带头,一个小妇人都不怕,他们也过来,站在那里,虽然没出声,却让大汉等人更加迟疑。
婉娘眼圈更红了,感激与恐惧还夹杂着别的情绪,让她脑子异常的清醒,她攥着手,从旁边拿起长勺子,是铁质的,对着大汉:“你既然不愿去衙门,却非要说你兄弟吃了我家卤肉死的,真死假死先不说,你们没有证据却污蔑我杀人,现在不是你要向我讨个说法,我倒是要告你。你污蔑与我,如果我能证明你家兄弟没死,或者不是吃了我家卤肉死的,你们三年流放少不了!你等着蹲牢房吧!”
婉娘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她就是想威慑到对方,吓唬一番。
她一直紧盯着大汉,他只是愣了下,可他身边的几个汉子却是一抖,不安看向为首的大汉,婉娘更加确定他们是假的,她咬咬牙,突然故意看向白布吼一声:“你兄弟动了!他就是假装的!既然你们冤枉我家摊子吃死他,那不如我直接打死他算了!”
因为对方盖着白布,婉娘冲过去时,脑海里想到李氏让人打钱孙氏的气势,联想到李家肉铺,故意大喊出声:“看我不用我手里的菜刀把他砍死,一命偿一命,也不亏!”
“嗷!”本来盖着白布的“吃死的兄弟”看不到,可听着婉娘跟发疯一样的声响,真怕这娘们拿菜刀砍死他,嗷一下就蹿起来,边跑边喊:“大哥你不是说只是假装一下吗?没说还要命的啊啊,我不干了不干了,我先跑了!”
他吓得压根没看清婉娘手里拿着的大铁勺,只看着对方挥着东西跑过来,吓得出溜儿一下就跑了。
他这一动,众人望着傻了眼的汉子几人,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在大汉几人尴尬的神情下,脸色不善地把人团团围了起来。
大汉没想到吓唬人没吓唬成,反倒是被反杀,他瞧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尴尬笑笑:“哈,哈哈,我要说是误会,你们信吗?”
“是吗?那你要先问问你这兄弟信不信。”随着这一声,陶仵作带着一额头喊的聂柏昶以及几个衙役提溜着刚刚蹿出去装死的那位,一起出现在大汉几人身后。
第47章
大汉听到这声, 猛地一回头,等对上陶仵作以及他身后的几个衙役,吓得腿都软了:怎、怎么还真的把衙门的人给找来了?
婉娘看到陶仵作他们出现,一直绷着的神经猛地一松, 她腿软地想要往下倒,被身旁的焦昀立刻给撑住, 她的手臂被焦昀不动声色搭在他的肩头。
虽然只是撑一下, 婉娘本就只是摇晃,这时身后靠着摊子,身侧被儿子撑着, 她原本发白的脸渐渐缓下来, 眼圈有些湿, 她抬起手飞快蹭了下,最后还是撑住了。
焦昀本来也是让婉娘自己来, 毕竟以后她需要自己能立住, 可真的瞧见婉娘这硬撑的模样又心疼, 他的手紧紧攥着婉娘后腰衣服的一角,“娘, 有孩儿在呢。”
聂柏昶也不知何时从人群后钻进来, 走到婉娘左侧,也紧挨着她,无声支持。
婉娘眼眶更热,在陶仵作以及几个衙役不费力气将几个大汉都摁在地上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情绪。
陶仵作从出现就一直注意着这边, 婉娘刚刚那一下他也瞧见,更加对几个大汉动怒,绷着面皮,脸色沉下来,给人一种肃穆畏惧的感觉,直接一脚踹向跪在那里的大汉。
四周的小商贩都见过这个陶仵作,平时背着箱子时不时笑笑,穿着白袍衣服温润而雅的模样,可此刻没了笑容的陶仵作,黑着脸,一脚朝着为首的大汉踹过去,竟是直接把那身长八尺的汉子给踹趴下。
众人倒吸一口气,四周静得出奇。
陶仵作踹完也不解恨,他觉得自己心口有一团火堵着,莫名又无法发泄。
柏哥儿找来时他刚跟侯大人回来,一听这,脑子顿时就懵了往外冲,等回过神,不知何时几个同行的衙役也跟了过来。
陶仵作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那股子火气,“你们是何人派来的?为何伙同这人污蔑焦家卤肉摊吃死了人?”
本来流程应该是带回衙门去让侯大人审问,可如果带回去,这一番下来,如果有不明情况的人,反而对焦家的这摊子名声并不好。
所以,想到他与侯大人的关系,他稍微改一下,先在这里审问一番,确定之后让大家伙知晓来龙去脉找出祸根,那只会晓得到底是谁这般可恶冤枉人,更同情焦家,至于这些人带回去,届时到了大堂再问一次即可。
那大汉被陶仵作这一踹,立马怂了,也不知这书生模样的怎么就这么大脚力,疼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可这事不能应,否则就是故意,要是认死了就是误会,还有一线转机。
大汉哆嗦着声音:“官爷饶命啊,这真的是误会,我这兄弟刚……刚吃了卤肉回去就没气儿了躺在那里,我们就以为……可谁知,他就是一时不知怎么得就撅过去了,大概,大概憋了气没上来。你瞧这事情闹得,就是误会……误会啊……小娘子,我们给你赔礼道歉,这事你看……”
婉娘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你说误会?我不信。一般情况如果突然没了气,难道不该是先送医馆吗?”
大汉反驳:“都没气儿了,还送什么医馆啊,这不就……”
婉娘:“那你们就这么斩钉截铁觉得是我家卤肉害的就这么抬过来了?不应该先找他的家人过来吗?你说误会,可你兄弟刚刚可说是你让假装一下,那到底是你兄弟说谎,还是你说谎意图蒙骗过去这可是罪加一等?”
婉娘就是忽悠他,并不存在什么罪加一等她也不懂,她小时候跟着爹来过很多次昌阳县,听过几次说书,说书先生讲的一些她那时候没印象,可这次不知是不是突然被激发出来,她竟是记起了。
大汉一听罪加一等赶紧反驳:“我当然没说谎!”
婉娘从大汉脸上,转到那个最先抓到装死的兄弟:“你瞧,他说他没说谎,那就是你说谎,那他才从犯你是主犯,你罪加一等怕是要流放,他倒是……”
那兄弟一听也不干了:“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招呼哥几个说有个好生意,只是去砸个摊子而已,现在倒是好,你全部推得一干二净,让我们几个兄弟替你揽罪呢?”
这人也不傻,直接把其它几个给牵扯上,他们当打手混日子,自然懂主犯从犯的区别。
其他几个顿时也嚷嚷起来,事情立刻一发不可收拾。
大汉心里骂这几个人蠢货,刚想反驳,就听这小娘子突然开口:“孙家单独给你钱了吧?”
婉娘也是试探,这些人不讹钱就是来砸摊子,前天刚与钱冯芳起冲突,今日就除了这种事,除了钱冯芳她想不到别人,钱冯芳的婆家姓孙,跟钱家以前沾亲带故有点关系,后来孙家发达来了昌阳县,直到钱冯芳嫁过来当填房,才又重新走动。
大汉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知晓是孙家派来的。
他这神色变了是因为不明白小娘子为何知晓,其他几个却是重点在“单独给钱”这四个字上,大汉脸色这一变,他们以为被小娘子说对了,他真的藏了私钱!
“好你个藏私的玩意儿!你不是说事成之后才拿到银钱吗?不是说孙家没给钱吗?你竟然提前拿了,我们兄弟几个累死累活的,你拿钱?还把脏水都泼我们头上!孙家到底给了你多钱?他不是说砸了摊子让这家坏了名声开不下去就行了吗?”几个大汉叨叨叨一通吼都说了出来!
大汉脸色绿了,“你、你们这群……蠢货!”
几个人不干了:“你还敢骂我们?”
嗷一声就冲上去,打成一团。
众人:“……”这怎么先内讧了?
几个衙役被这情况也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着陶先生说话,却发现陶先生盯着一处,竟是在发呆:“陶先生?陶先生!”
陶仵作一怔,啊了声,看向几个衙役:“怎么?”
几个衙役狐疑,指了指前头:“这怎么办?”
陶仵作清了清喉咙:“先拉开。”说话间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婉娘,又很快转开视线,只是刚刚婉娘说话间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不去,耳根有点热。
等这几个人重新被制服,众人却是奇怪:“小娘子,你咋知晓是孙家?哪个孙家啊?”
婉娘就等着这句:“我那前大姑姐如今的夫家……就姓孙。”
众人一怔,有想起来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孙氏酒楼啊!”因为不在他们这条街,所以只知道,但是一时间并未想起来会是这家,可被婉娘这么一提醒,他们顿时就想起来昨个儿茶楼说的焦钱两家的事。
只是孙家竟然肯为了后娶的这个夫人买凶砸摊?孙家何时这么厚道了?毕竟他家上一个媳妇儿可没少被刻薄,孙家没发迹前,也是摆个小摊子,因为前夫人有手艺,没几年就发迹了。
只是这酒楼刚弄起来,听说那夫人因为前些年劳累生了病,没多久就没了。
后来就续娶了钱家的这位。
焦昀也提前想到了,听着众人奇怪的疑惑,婉娘虽说想到这么多但到底心思没孙家狠毒,所以并未想到关键处,他试试抖着小身板缩在婉娘身后搂着婉娘的腰,“娘,酒楼是不是很大很厉害啊?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一个小小的卤肉摊啊,我们也抢不过一个酒楼的生意啊?他们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小孩清脆又害怕的声音响起,众人觉得可怜又愤怒,骂孙家不是人,竟然为了一个续房这么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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