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
聂柏昶几乎是在他倒下的瞬间把他揽住肩膀,让他能尽量把身上所有的力道都落在他身上。
焦昀也没跟他客气,毕竟要一边歪歪扭扭走着边演戏,的确挺考验人,边装着,还要一心三用朝被推一把踉跄一下回头看他的陶许棠呲牙:学啊。
不会撩,可学总会了吧?
陶许棠终于回过神,可到底这么多年学的礼节让他做不出失礼的事,勉强站好后,可还是虚虚捂着头,装作头疼不已的样子:“侯大人自己也喝倒了,被他灌这几杯,昀哥儿你这一提,我也觉得自己这头疼得厉害,不过还能撑。柏哥儿你一人能扶住吗?要不要我帮忙?”
“师父你还是先操心自己吧,你这次回来也没不知带个下人,不行带个老仆也行啊,等下看谁给你熬醒酒汤,万一夜里怎么着都……”
“昀哥儿!不许胡说!”婉娘已经走到焦昀近前,看聂柏昶扶得稳才松口气,听到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阻止。
焦昀无辜:“娘……我头疼,你回去给我熬醒酒汤呗。”
婉娘:“都说不许你喝酒你还喝,不给你熬!”
焦昀边靠着聂柏昶,边轻扯婉娘的衣袖:“好娘亲,我头真的很疼。”
婉娘到底担心,之前不过是气话:“行了,回去就给你熬,下次不许这般贪杯。”
婉娘一晚上心思飘忽压根没注意焦昀喝没喝,可焦昀都这么说,她还是信了。
焦昀趁热打铁,邀请陶许棠:“师父,你也喝一杯?你被侯大人灌得可比我多。”
陶许棠偷偷看婉娘一眼,隔了两个人,他没敢多看,想了想,摇头:“还是……不必了。”
焦昀:“那师父你住哪儿?你这是刚到吧?”
陶许棠:“这……还没找到住处,等下去梁大的镖行随便跟人挤一晚。”
“这哪儿行啊?他们晚上有时候临时出镖,都是大男人也不会照顾人啊,要不……你去我家酒馆隔壁客栈开间上房好了,刚好能去酒馆坐坐,等娘熬了醒酒汤你喝一杯再走。”焦昀与陶许棠一唱一和,一个劝一个迟疑,最后,齐齐偷瞄婉娘。
婉娘这会儿哪里不懂她这是被这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了,瞪他一眼,心里窝着气,想瞪陶许棠一眼,可等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到底还是松了口:“陶大人,也来喝一杯醒酒汤吧。”
陶许棠哪有不应的道理:“这……那就叨扰了。”
焦昀偷偷瞅他一眼:老陶啊,什么叫那就叨扰了,你这会儿心里美着吧?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要是把握不住解释清楚,到时候就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婉娘从后院回去,他们三个则是从前头走,婉娘在后院熬了醒酒汤,先给热了一壶热茶端到前面的酒馆。
之后想了想,远远坐在不远处,一直没说话。
焦昀有意帮陶许棠一把,“师父,你这一去六年,心好狠啊。”
陶许棠垂着眼,他也不舍,可他身份肩负着的使命,让他只能走这六年,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这些他不能说,只能愧疚想摸.摸焦昀的头,才发现一转眼当年的小孩都这么大了,“你和柏哥儿这突然长这么大,我还真不习惯。”
焦昀:“等回头你多看几眼就习惯了,不过,你这一去六年,在那地方……就没看上别的小姑娘什么的?师父,你不会偷偷给我找了个师娘吧?”
陶许棠耳根一红,飞快看了不远处婉娘一眼,“别、别瞎说,哪……哪有!”
婉娘原本已经发白的脸因为这句否定才慢慢恢复,只是捏着杯盏的手却慢慢收紧。
陶许棠生怕婉娘误会:“我是去办实事的,又不是去享福,自然没心思想那些事情……”
焦昀:“就没人给你介绍小姑娘?师父你年纪也不大,不可能没人给你介绍吧?”
陶许棠赶紧表忠心:“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同意的。”
焦昀看差不多了,也不逗陶许棠,开始询问这六年的情况,陶许棠倒是没瞒着,简短说了说,可听着很容易,真的待六年其中的艰苦可想而知。
焦昀借着喝茶的功夫偷看一眼,看到婉娘在偷偷摸眼,大部分的解释他帮他问了出来,剩下的关键,就看他自己了。
焦昀突然捂着嘴:“不行,聂小柏你搀着我点,我想……吐。”
说罢,拽起聂柏昶就往外头去,不多时,远远地听到有声音传来。
婉娘快走几步,朝后堂喊:“昀哥儿你没事儿吧?”
焦昀摆手:“娘我没事儿,你先招呼师父喝杯茶,我去洗把脸就回。”
等远远瞧见婉娘迟疑又坐回去,他本来想回去听听,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老陶真的嘴笨到最后都哄不好,那他也没办法了。
而另一边,婉娘坐在一头,陶许棠坐在另外一头,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温茶的咕嘟声,热气熏疼,陶许棠背脊挺直坐在那里久久没动,他的手紧紧攥着茶杯,手指都红了。
婉娘也不自在,干脆起身:“陶大人,民妇……去后院瞧瞧昀哥儿。”
陶许棠猛地站起身:“我、我有话跟你说。”
婉娘已经要迈出去的步子迟疑一番,咬咬牙,想着不如就说清楚,她的身份……着实跟他不相称,是她一开始想差了,原本想着他去了那么苦的地方,回来若是他还没娶妻,她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回来后,反而身份更高了。
婉娘心里一阵苦涩:“大人……要说什么?”
陶许棠深吸一口气:“焦夫人……我给你将个故事吧。”他顿了顿,才缓声开口:“以前有护大家,在外人看来他们高门嫡府很是荣耀,可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他为了家族最后一步棋,甘愿舍弃荣华富贵来到一个小县里,可虽说是真的想为家里做些事,可才一个天之骄子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甚至他原本已经考取功名,只等机会就能直接达成所愿。可他舍弃一切来到这里,他心里……到底不甘心。
可这是他选的路,他要走,这一走就是几年,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不觉得这里的日子苦,反而……觉得很平和很安心,因为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想在这里安一个家。
他想有个不是随意就能把他舍弃;想有个也能对他嘘寒问暖他也欢喜能有亲人在他撑不下去时温声告诉他他还有他们,这些他不敢说,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决定不久后离开,他当时又怕又无奈,一面是使命;一面却是他心慕之人。
他怕等他完成使命回来,面对的会是那人已经改嫁或者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在异乡整夜都在怕,一年年期待的就是收到那里的信,告诉他一个结果。
他每次收到信的时候又高兴又害怕,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一切,却又怕……怕万一是另外一种消息,这样一年年下去,他终于回来了。可他真的见到那人却又不敢上前,他撒了谎,他瞒了很多事,可这些年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对那人的心,一如当年,无论她是谁,无论他是谁。无论他们的身份或者别的,他只知道,她就是他想娶的人,从七年前就想娶回家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改过。焦夫人,如果他再次回来落魄而又潦倒处于人生低谷,你说他心慕之人会嫌弃他吗?”
婉娘不知何时早就泪流满面,呆呆望着他,等意识到他最后一句问的是什么,从耳根到脖颈一点点熏染上胭脂红,她张张嘴,偏过头:“……”
陶许棠却是面朝她的方向,“既然无论他成为谁都不嫌弃,那为何……”
婉娘终于回过神,猛地站起身,面若桃花:“你、你……谁不嫌弃了?!”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何时说过跟他……有什么牵扯!
陶许棠望着她这样,忍不住看痴了,没忍住小声唤了声:“婉娘……”
婉娘更是难以置信,随后脸更红,“你……”随后抱起茶杯就低着头红着脸往外跑了,“我去看看昀哥儿!”
陶许棠望着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才惊然回神,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他竟然真的……喊出来了!
焦昀和聂柏昶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时就看到老陶呆坐在那里,神色恍惚,时不时笑一下,一瞧神情……啧。
焦昀挑眉去看聂柏昶:瞧瞧,瞧瞧我就说老陶不能连娘都哄不好……
看来老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是不知道两人偷偷说了什么。
焦昀把醒酒汤放下:“喂,该醒了啊,老陶你再不回去客栈可就关门了。”
陶许棠惊然回过神,也意识到不好呆得太久,赶紧一口灌下去,好在不是很烫,他喝完,朝着焦昀笑笑,又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就匆匆走了。
焦昀还没回过神,歪头去看聂柏昶:“我怎么觉得他这是一种……慈父般的笑容?”
聂柏昶不知为何心情不错,难得会开玩笑:“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接下来两日,侯大人与陶许棠交接完启程离开了昌阳县,这个他管理了一二十年的地方,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还真舍不得,可最后回头看了眼,带着家人还是走了。
陶许棠也正式走马上任。
因为县衙资历老的都认识陶许棠,资历轻的都尊焦昀,所以陶许棠这官上任的又轻松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很快就步入正轨。
陶许棠刚回来一段时间昌阳县的百姓还好奇,可等过了热情劲儿倒是好了不少,不过,也开始有媒人上门开始想给至今是孤家寡人的陶大人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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