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不准刷脸[快穿]
“你们有很多话说吗?”
季芳泽穿的并不多,但他感觉不到凉意。他跌跌撞撞走了两步,拉住了叶澄的袖子:“所以对师兄来说,只要长的好看,聊的投机就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顶着我的锅盖】
第154章
寒潭里, 黑色的鲤鱼摇摇晃晃地,长长的尾巴宛如轻纱, 想从两块大石间的缝隙里游过。叶澄蹲在寒潭边的大石上,非常缺德地用剑柄堵住那条窄窄的石缝。那条鲤鱼游惯了这条路,猛地碰了一下头, 疑惑又委屈地原路游回去了。
欺负笨鲤鱼并不能使他感觉到快乐, 于是叶澄长长叹了一口气, 扭头看自己的几个师弟:“芳泽最近很不对劲。你们有没有谁知道他怎么了?”
众人莫名。
“没觉得不对劲啊, 芳泽对我们一直是冷漠脸。师兄你都不知道, 我们怎么会知道。”
“怎么不对劲了,说来听听。”
其实叶澄也知道问他们大概率没啥用, 但是他心里烦, 又没有头绪,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那天晚上,他问我喜不喜欢那姑娘, 然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还躲着我。截止到现在都七天了, 我统共和他说了十句话不到!”
身后,魏晋元收剑入鞘,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大大咧咧道:“这还不简单, 小孩子闹脾气,担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呗。”
叶澄嘴角抽搐:“喂喂,注意你的措辞。”
魏晋元在叶澄身边盘腿坐下:“话糙理不糙啊。他七岁就跟在你身边, 说一句长兄如父不为过吧?他是个别扭性子,师兄你又当公主似得宠了这么多年。现在你突然说要找道侣,虽然还只是个苗头,他怎么可能半点不担心?我当初知道那老王八蛋要娶新人进门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而且看看我本人的经历就知道,这种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和他爹也有过父慈子孝的时候,哪儿能想到日后,当初让他骑在脖子上看灯会的男人,会为了另一个儿子,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呢?咳,当然他相信叶澄不会弄死季芳泽,可道理是一样的。
连他们这些关系亲近的师弟们,都难免有点失落的情绪,何况是季芳泽?
叶澄被师父叫去交待事情,等回到破云峰,已经是半夜。
属于季芳泽的那间草屋已经熄了灯,安静地立在黑夜中,昭示着里面的人早已休息。
过去他每次回来,不管多晚,都会看到灯火明亮,季芳泽坐在窗前看书。虽然季芳泽从来不说,但叶澄知道,那是季芳泽在等他。
但现在,叶澄已经数日不曾见过灯下读书的身影了。
叶澄本来打算回屋,却想起白天魏晋元说的话。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季芳泽门前。他抿了抿嘴,轻声道:“芳泽,就算师兄以后有了道侣,我们之间也和过去一样的。”
他说完这句话,也没想过季芳泽会回应,转身要走,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怎么可能和过去一样?”季芳泽衣服整齐,完全看不出就寝的痕迹。明明今日白天才远远见过,但这一刻,叶澄却突然觉得他瘦了不少。季芳泽缓步从屋内走出来,夜风吹起他宽松的外袍,声音也和风一样轻飘飘的,“你以后合籍了,还会睡在我旁边这间草屋里吗?我晚上怕冷,还能随时去找你吗?”
叶澄微怔,看来晋元说的是对的,芳泽真的在介意他将来会找道侣这件事。叶澄突然想起当初,魏晋元的父亲将魏晋元带走,他连夜下山拦人,带着魏晋元回青崖山的路上,本来傲慢又倔强的小孩子,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的场景。
叶澄心软了。季芳泽今年也才十七,算不得多大呢。
他摸摸季芳泽的头:“就算师兄日后真的有了道侣,也不会不管你。况且,那一定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
足以让你长大,不再依赖我。
季芳泽却显然没听进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叶澄:“但总会有那么一天,对吗?就不能不找吗?不合籍不行吗?”
“芳泽。”叶澄的声音无奈,又带了一点责备的意味。
倒不是叶澄多喜欢谁,也不是他一定要合籍,而是他不能接受季芳泽这种带有逼迫意味的要求。找不找道侣是他自己的事,就连父母和师父也只能提出建议,决定权应该在他自己手里。
在过去的数年里,季芳泽都很乖巧,不用叶澄多费心。哪怕偶尔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要他这么低低唤上一声,季芳泽就能飞快地注意到,但是这一次,季芳泽却没那么“懂事”。
“师兄,”
夜色中,叶澄注意到季芳泽的手伸过来。他被拉得稍微踉跄了一下,不等站稳身体,就被人死死搂在了怀里。
叶澄不舒服地轻轻挣扎了一下,下巴刚好抵在季芳泽的肩头。他突然发现,原来他过去单手就能抱在怀里的小团子,不知不觉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我也想懂事,想听话,不想让你讨厌我。所以我这些天都不找你。我想提前试着过一过,和你只是普通师兄弟,没有更多联系的生活。但是师兄,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觉得我已经快疯了。”
季芳泽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像是撒娇的幼猫:“师兄,你再疼我一次吧,别找道侣了,好不好?”
叶澄伸手拍了拍季芳泽的背:“芳泽,你先放开,我们慢慢说。”
结果他话音刚落,无奈地发现季芳泽反而搂得更紧了,像是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一样。
最后的希望被叶澄拒绝,只有季芳泽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绝望。他死死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抱着海面上唯一的浮木:“她就那么好吗?你才和她认识多久,就这么死心塌地了?”
如今还只是接触试试,你已经为了她这样对我,日后你与她合籍,我又算什么?
叶澄简直崩溃,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和芳泽说话这么费劲。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侧颈有湿热的触感。
叶澄整个人僵住了。
这种亲吻,或者说舔舐,绝对不是礼貌性的,而是充满了某种隐晦和色\情的暗示。
这太明显了,明显到叶澄连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季芳泽的手在叶澄腰间摸索,轻轻咬了一下叶澄的耳朵:“师兄,难道我不好看吗?我不信她比我好……”
他话都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
叶澄扇了他一巴掌。
叶澄拎着季芳泽的领口,眼底全是怒火。他从未用这么冰冷的声音和季芳泽说过话:“我教你这么多年,就教你这么自轻自贱?你是青楼里的妓子吗!拿这个跟人谈条件?!”
叶澄简直想揍死这个混账东西,但看他狼狈无措的眼神,咬碎一口牙,才勉强忍住了心中的暴怒。
他怒喝道:“说!哪个王八蛋教你的!”
季芳泽甩开了叶澄的手,跌跌撞撞退后两步,摔倒在地上:“没人教我。”
“师兄,你真的看不明白吗,我喜欢你,独占的那种,梦里都梦到的那种。我离不了你。”
“不是师兄自己说的吗,想找个长得漂亮的,聊的投机的人。我不行吗?”
明明说着说服叶澄的话,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和绝望。
因为他了解叶澄,他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他一开始想忍。但真的忍不了啊。
路被他走绝了。
或者说,在叶澄提出,将来可能会有一个道侣的时候,他眼前就没有路能走了。
季芳泽坐在地上,安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叶澄脑子里嗡嗡一片,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是。”
叶澄落荒而逃。季芳泽坐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
那个阔别两年的声音,再一次冒了出来,怜悯中带着笑意。
【你看,他不要你了。】
季芳泽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笨拙地站起身,没有进屋,而是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你还要去追他吗?他都这样无情地对你了。】
季芳泽摇了摇头:【我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55章
淮河的夜晚灯笼遍布, 人流如织,四处都是欢声笑语,带着轻浮与妩媚的气息。
淮河最大的那一艘画舫今日竟被人包了场,远远地飘在远离河岸的水面上, 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画舫大厅里的台子上, 伴随着丝竹管弦, 一个锦衣丽人正唱着金缕衣。
唯一的观众歪歪扭扭地倚在台下的大迎枕上,合着乐声打拍子。这位年轻公子哥,一身紫袍上金丝织出的鸾凤尾羽呼之欲出,腰系玉梁宝钿真珠带, 头戴紫玉鹊尾冠,手拿玳瑁雕花折扇,连扇坠都是东珠攒的, 搞不好还是夜明那种。总之,浑身都散发着“老子巨有钱”的气息。
“我真的很好奇,你一天到晚穿成这样,遇到过多少次打劫的?”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船舱里, 公子哥对面的座位上, 毫不客气地拿过案上的酒壶, 仰头喝起来。
晏长东甩开自己的折扇,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青崖终于因为养太多吃白饭的所以破产了吗?要不然你堂堂三十二代首徒,为什么搞得像个要饭的一样?”
叶澄一身磨了边的破衣烂衫,身后负剑, 腰间挂着一个褪了色的酒葫芦,头发随意地扎成一束,还戴着一顶破草帽。
和晏长东比起来,确实和要饭的差不离。
叶澄端起酒壶一饮而尽,稍解喉中,才翻了个白眼:“在灵寂山混了半年,我连怎么说人话都快忘了,你要还能打扮地像个少爷一样,我就服你。”
灵寂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连绵广阔的山脉,据说因为曾有神灵在此陨落,所以不允许任何法力施展。总之,叶澄靠一双脚,在里面足足走了半年,才走了个遍。他刚出林子,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御剑赴约,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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