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不准刷脸[快穿]
这么贸贸然翻过高墙, 跑到人家皇子住的行宫内院来, 叶澄只能有一个合理的名义,那就是护卫皇子。
他既然是以保护皇子的名义过来的,总得象征性地问问人家正主的安慰。既然人家不乐意让他见, 叶澄就想着顺势告辞,谁知后面闹了这一出,让大家都很尴尬。
这位内侍脸圆圆的, 看上去非常讨喜,笑眯眯道:“公子,不好让殿下等的, 您快跟奴才走吧。”
叶澄跟在他身后,进了内院最高的那座小楼。
比起刚才站了半院的侍卫,这位皇子身边的内侍和宫女人数并不多。但却井井有条,举止有度,完全就是寻常深宫内院的肃穆和严整,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杂乱危险。
叶澄踏入室内,他注意到密密珠帘后坐着一个人,想必就是那位殿下了。他没有抬眼,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翰林院修撰叶松寒见过殿下。这是臣的牙牌。”
先自报家门,表示我们是一边的。
内侍接过他手中的牙牌,进了内室,递给季芳泽。片刻后,叶澄听到了一个微低的声音,带一点沙哑的稚意。
对,当今陛下而立之年继位,如今刚满十年,这位嫡长子,算来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叶大人请坐。刚刚有没有受伤?”
叶澄心中微诧,但面色和语气仍然平静:“谢殿下关心,微臣无恙。只是臣护卫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看得出来,这位殿下确实喜欢清静,进入室内,除了那位引他来的内侍,便再没有其他伺候的人了。宫女为叶澄端上茶水,便低着头悄声退下,守在门外。
“本殿,”这人似乎说话有些犹豫,最后低声道,“我并未受惊。”
空气就沉默下来了。
叶澄一时有点不自在。
出于现在身份的缘故,叶澄也不好大咧咧说话,但是这位皇子又不明确表示出自己的意思。你是想询问我的身份?打听外面的情况?还是就打算客套两句?你倒是直说啊。
好在很快,这位殿下就开了口:“我被围困于此,不知外面情况,但料想季恒闲一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绝不会只是为了抓我。我想拜托叶大人一件事。”
季恒闲来得太快,一来就是围困,季芳泽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家是造反了,却不知外面具体情境如何。兵力的大头不可能是在他这里,必然在他父皇母后那边。
就算知道父皇母后身边的防卫远胜于他,但是眼看宁南王竟能将军队隐蔽着带入行宫,季芳泽到底还是担心。
叶澄觉得自己猜到了季芳泽的意思,应下:“殿下言重了,前往救驾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只是殿下这边?”
按理说,叶澄在这边解了围,去护驾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有这个本事。但是他也不好就把这位皇子随便扔在这儿。
季芳泽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边被围,父皇母后那边只会兵力更多。**凡胎,再高的功夫,也敌不过千军万马。但以叶大人的轻功,要悄悄离开行宫,应该不难,我想麻烦叶大人去请救兵。”
珠帘后的年轻殿下低声道:“不必担心我这里。围兵退去,我自有隐蔽的躲藏之处。有这边的侍卫已经足够了。”
话说到这里,叶澄也不再多言:“是。”
季芳泽对他身旁的内侍道:“叶大人的武器不趁手。去将我库房中那柄父皇赐的那柄长剑,还有多的那件软甲,拿来给叶大人。”
内侍离开,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叶澄正想着是不是主动找点话题,珠帘后的人便站起身,开口了。
“附近淮江城驻军将领,是我母舅。我会写一封手书给大人,连带我的玉佩,请叶大人立刻前往淮江城,召卫将军前来护驾。”
叶澄无奈,这位殿下也太轻信于人了吧。这样随意地单独召自己见面也就罢了。皇族玉佩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虽说他有牙牌,但这东西也可能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啊。
幸好他是个好人。
珠帘内,季芳泽走到书桌后,很快写好了一封手书,盖上皇子印,又取下腰侧的玉佩,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叶澄本来就不是本地土着,对皇族的敬畏只是流于表面。见珠帘后的身影朝着里面去了,猜到大概是在写信。他坐在外面,看到桌面上宫女刚刚送来的茶水,就端起来抿了一口。
入口清冽,暗香萦怀,真是好茶。
珠帘被掀开,珠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响,叶澄端着茶,条件反射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穿着浅色锦衣的少年掀开珠帘,缓步走了出来。光线穿过雕花窗,还有空中浮动的细小尘埃,轻柔地映在他的眉眼上。
茶盏从叶澄手中跌落,全部洒在了他身上,沾湿了那件千人中来去,不染尘埃血迹的长袍,然后“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七八片。叶澄丝毫也没在意此刻的狼狈,他猛地站起来,瞳孔紧缩,死死地看着朝他走近的少年。
叶澄的动作完全僵住了,一瞬间脸色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那种震惊和无措,完全来不及有什么掩盖。
这么大的动静,季芳泽不可能注意不到。他见叶澄脸色巨变,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生疏的话语落入耳中,叶澄回过神,他心头巨震,纷乱错杂,随口为自己找理由:“殿下龙章凤姿,姿容绝世,臣一时看呆了。”
刚出口,叶澄也察觉到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说都说了,再咽回去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他注意到取剑的内侍回来了。那内侍显然也听到了叶澄的话,目瞪口呆地站在他们身后,叶澄连忙接过剑,躬身道:“多谢殿下赐剑。救驾之事刻不容缓,容臣先行告退。”
“拿上信和玉佩。”
伴随着信和玉佩一起递过来,还有一件外衣,是从季芳泽身上脱下来的。
“是常服,你换上吧。别把信弄湿了。顺便把软甲也穿上。”
伴随着季芳泽的声音,内侍已经手疾眼快地帮叶澄脱掉了被茶水沾湿的外袍,软甲穿在里面,又给他披上了那件季芳泽的外衣。
明明还只是十六七的少年,但季芳泽显然属于身高出众,长个比较早的那一种。再加上叶松寒本身也是文弱公子的类型。这件外衣穿在叶澄身上,竟也不算太小。
叶澄急匆匆换上外衣,转身离去。
身后季芳泽的声音传来:“本殿等着叶大人的消息。”
叶澄脚步微顿,低声道:“殿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的。”
……
叶澄持剑离开。
季芳泽身边的内侍已经取了新的外袍来,给季芳泽穿上,嘴中还有些不平:“虽说他是来保护殿下的,这人也未免太浪荡轻浮了!”
竟然调戏到他们殿下头上来了?!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非得让陛下打他板子不可。
季芳泽垂着眼睫,心里沉甸甸的:“不知父皇母后那边如何了,还有阿峦。”
内侍安慰他:“殿下放心。娘娘和七殿下都跟陛下在一起,随身带着禁卫军,身边防护周全,定不会出事的。”
季芳泽没再说话,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盼望了。
……
这一路很顺利。
淮江城并不算远,而且叶澄在路上走到一半,就遇到了皇帝那边派出来请救兵的人。
一道盖着玉玺的手书,一道盖着皇子印章的手书,再加上自己亲外甥的玉佩,卫将军片刻没犹豫,点上大兵就出发救驾,傍晚赶到行宫,正好和苦苦抵抗的禁卫军联手。
宁南王本来也是想着出其不意,最好能一举拿下皇帝等人为质,如今见事不可为,就立刻带兵撤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叶澄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这本的原书里提到过,宁南王这次的造反没成功,基本上没能杀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皇帝皇后更不必说。但是皇帝这边也同样没能对宁南王造成什么打击。
从此宁南王宣称如今的夏朝皇帝弑兄杀弟,上位不正,彻底与帝都朝堂决裂,靠着背后的几个异国,与大夏军队隔江对峙。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之,就算没有叶澄,这场造反也是有惊无险的。
敌军退去,当天夜里,为表嘉奖,皇帝接连召见功臣。
叶澄也在其中。
皇帝对叶澄在危急关头,记得先去救下自己的嫡长子,随后又去搬救兵的行为非常感动,并感到非常惊奇:“朕竟从不知道叶爱卿还会武艺!”
叶澄淡定道:“回陛下,微臣小时候是学过武艺的,只是家父实在不喜臣舞刀弄剑。所以……”
后面的话他不必说,皇帝已经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话没错,叶松寒小时候确实跟着人学过一阵,也确实是他的父亲后来不许他学了。不过叶松寒在武术上真正的水平,完全和他的文采成反比。
皇帝不赞同:“哎呀,你父亲就是这个脾气,太过偏颇了!文武全才有什么不好?!”
说着话,皇帝的视线落在叶澄身上,突然凝固不动了。
这位刚刚转危为安,对叶澄大加赞赏的皇帝,就慢慢皱起了眉。
“叶爱卿,你身上穿的这一件外衣,朕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你为什么穿我儿砸的衣服??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
古代朝堂纯属架空,不要跟我较真啊。这个作者脑子不好使的。
第39章
出了这么大的事, 避暑当然不能再照常进行了, 臣子们都劝陛下立刻回宫, 再做打算。宁南王既然撕破脸皮, 下一步说不定就是大兵压境,过江攻城。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说之前那贼子的手段简单粗暴了些, 但道理是通的。如果皇帝真的出个好歹, 皇子们都还年幼,定然会国本动荡。到时情况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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