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的自我修养。
霍汌:“……”知道它大概是在向自己问好,给它回了一声,“嗯。”
看它湿漉漉的很可怜,将它抓过来,捂在了自己袖子里。
萧元好几天没再过来,咕咕也就在霍汌这里一连呆了好几天。
知道是因为俞文帝的原因。
俞文帝自从从请业寺中回来以后,看似好像是身体状况好了,但霍汌知道,他却实际是身体已经彻底到了垂暮,开始了回光返照。
人都终究会老去,到了这种时候,再高明的医术也都是无力回天的。
霍汌每日暗中给他加着续命的药,才使他熬过了一个冬天,到了如今,就算是霍汌的药,也不会再有作用了。
就在这第一场春雨中,俞文帝病倒在了龙榻上。
霍汌无力回天,未央宫里每日又召集了各太医前去查看。
霍汌知道,俞文帝一死,自己也就在这宫里待不下去了,他也将必死,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种时候,人人都往未央宫里跑,可却唯有一个人,他此时来了霍汌的流瑟宫。
霍汌给给咕咕喂了谷子,又在桌上的碟子里,给它添好了水,正要转身,背后的人进来的道:“细雨如丝,天地间一片雾茫,梦阳大人的心情看来倒是挺好,不为自己的未来生死担忧么?”
霍汌转过身,轻笑了下,垂着头:“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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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晚的,
怕大家凌乱,这章出现了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
三皇子,萧元
四皇子,萧礼
六皇子,萧玄,俞文帝叫他苏儿,是因为字水苏,并且最受宠爱啊,俞文帝喊其他皇子都是直接老四,老三的叫,只有萧玄不同,可见这心偏的……
感谢大家~
第75章
进来的人是萧礼, 因为也只有他跟霍汌一样知道,俞文帝的身体没有再好转的可能了, 他没有必要再去装模作样。
俞文帝不喜欢他, 他即使天天跪在病榻前也不会有任何的用。
祈求不来的怜悯与父爱,还不如直接抛掉。他想要得到一切, 还是只有武力才是关键。
其他人都还以为,俞文帝只是跟之前一样,是因为季节变换而引来的身体不适, 以为他只要卧床躺几天, 又会像之前一样好起来。
所以都争相去未央宫里表示自己的忠心与孝心。
但最终留在榻前的,也只有六皇子一人。
六皇子张狂不羁,个性霸道并且嚣张, 但却还是独得帝王的宠爱。
这是其他所有皇子都奢望不来的。
萧礼从一开始的妒忌, 到现在已经是彻底的不在意。
他看着此时眼前的人, 不知为何, 竟觉得跟自己有些相似, 同样的对一切都很淡漠, 无视一切。
霍汌只是又平静笑了下,也当然理解对方说的, 不为自己未来的生死担忧么?
俞文帝一旦驾崩,霍汌作为帝王生前每日汤药的提供者,不论帝王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那他都是难逃罪责。轻则入皇陵陪葬, 重则抽筋剥骨、鞭尸暴晒。
萧礼并不会对眼前的人有任何同情之心, 也不会想要帮他。他只是自己无聊,走着便就来到了这里。
霍汌既然是这样说了,‘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定数’。那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在眼前的桌子旁坐下来。
外面细雨依旧下着,望眼看去一片雾茫茫的。
霍汌陪他喝了几杯茶,突然道:“王爷如果是真的有闲心,那可否陪下官在这雾雨中走一会?”
他顿了顿又道,“下官已经是个将死的人,可却还没有在这宫中好好走过一回,如果就这样死了,其实还有些不甘心。”
说着,又一杯茶喝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穿着白衣,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清透,脸上的那块红色印记也淡了很多。
那块印记,几乎覆盖满他整半张脸,另一边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让人无法看清他真正具体的长相。
只是一般大家都认为着,他露出的这半边脸已经这么丑陋,那遮挡起来的,肯定是会更丑陋吧。
萧礼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他并不喜欢在这种雾雨中行走,会令人觉得心情烦闷。
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忽然同意了,起身道:“好。”
霍汌让人去拿了两把油纸伞过来,撑开,一把给了萧礼。
萧礼迟疑着,眸中情绪让人无法真正辨清,但还是接了过来。
两人一起出了流瑟宫,去萧礼之前未出宫建府时喜欢的一个地方。
里面看上去杂草丛生,但却实际是萧礼以前种的一些草药。
就这么一个荒废的院子,但却是他在宫里最喜欢的地方。
萧礼指着道:“这一片是忍冬,那一片黄芪……”
但现在看来,却也都只不过只是一堆枯草叶。
霍汌没有回应他。
萧礼又忽然侧过头来,冷笑:“你让本王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想让本王救你?”萧礼眸子彻底阴冷下来,恢复他以往的那副冰冷嗜血,“本王只会想提前杀了你。”
他腰上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指向霍汌脖子下方。
这个世界上,他不允许除了自己跟云深以外,有任何能解除他自己所下毒药的人存在。
即使这个人曾让他有过短暂的知己之感,他也无法容忍。
面对他这样突然来的杀意,他以为霍汌会失望恼怒,可霍汌却只是轻皱了下眉,手中的油纸伞丢在了地上,然后平静闭上了眼。
显然是不准备有任何的反抗,也许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所以不想做任何的无谓抗争。
但这样,萧礼也不会有任何的心软,他手中剑在对方脖子上轻划过一道,看着流出殷红的鲜血,并没有任何的快感,也没有任何的不忍。只最后,他突然想看看,这人隐藏着的那半边脸究竟长什么样?是否真的丑陋无比。
他不想去揭掉一个死人的面具,所以在对方还未死之前,他手中的剑又突然移向了那张金色面具。
霍汌始终在雨中挺立着,即使那剑划过他脖子,也没有往后退一步,只是又突然睁开了眼,他看向对方,眼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漆黑一片,如黑夜一般。
萧礼的剑已经划向他面具,从耳后挑断了那根固定面具的绳子。
“哐——”地一声,面具掉在地面的青砖上。
霍汌浑身发着抖,不知道是由于寒冷,还是脖子上的伤口导致的。他另外的那半边脸上红色的印记也渐渐被雨水冲洗去,露出一张十分清丽又带些妖娆的脸。
可惜这张脸在不断地变苍白着,脸上被洗去的红色污迹流下来,跟他脖子上的血混在一起,落在白色衣袍上。
萧礼的眼中的冰冷骤然变成惊慌,他不敢置信,心口剧烈起伏,几乎一瞬间无法呼吸,自己快让自己窒息。
手指发颤,手中的剑也再握不稳,摇晃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
“云深……”萧礼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几乎是快要崩溃,他这么久的隐忍压制,在此时彻底瓦解,整个人像是困兽一般,他无法行走,几乎站不稳,身体摇晃着,“你是还在怪我么?怪我没有认出你……”
他慌乱地想过去,想将人拥在自己怀里,慌乱地解释:“对不起阿深,如果知道是你,我宁愿刺向自己也不会将剑指向你……”
他似乎是想要急于证明,慌乱到极致,也害怕到极致,他害怕云深会生气,会失望。他等了那么久,一直在等着云深回来,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下,害怕这一场的见面又会是离别。
萧礼忽然真的弯腰下去,手指捡起了地上自己的剑,他想刺向自己胸口,是想向云深证明,他真的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想伤害云深的。
霍汌看着,终于上前弯腰下去,手指抓在了他手臂上:“殿下。”
这一声,无疑是在承认了,自己真的是云深。
萧礼瞳孔缩着,浑身发颤,似乎喜悦又无法克制着。他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手中剑丢在了地上,忽然朝着吻了上去。
霍汌脖子上被剑划过,但是伤口并不深,还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只是疼痛的感觉让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在雨中越来越冷。
萧礼已经清醒镇定下来,他感受到了霍汌身上的冰冷,知道眼下不能耽误,他要立即给霍汌上药。
起身,他突然将霍汌横抱起,朝着这个荒院中的一个屋子快步走去。
里面到处落了一层灰,萧礼用自己的袖子在床板上擦过,他将霍汌轻放在上面,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他身上随时都带着止血的药,是为了自己以防万一,却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用上了。
他快速地将药从袖口掏出来,小心地给霍汌脖子上擦过之后,又忽然双手的中指绕过霍汌的头部,落在了他后颈的凹陷处。
霍汌看着他,正要再开口:“殿下……”
萧礼嘴角溢出笑容,很宠溺地道:“阿深,睡吧。”唇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霍汌很快一阵睡意袭来,知道萧礼是点了他的安睡穴。
萧礼不想让他体会伤口的疼,所以想让他先睡着。
又给霍汌脖子上轻轻包扎了以后,并且给他重新戴好了面具,萧礼去了流瑟宫,平静告诉里面的宫人道:“梦阳大人在阿禅宫里面睡着了,你们多带件衣服,去将他接回来。”
两边的宫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从来没想过他们大人的个性竟然会在外面睡着,但也还是很快地躬身道:“是,奴才遵。”
萧礼转了身,离去。
霍汌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他自己的榻上,两边有宫人守着,见他醒来,立即道:“大人,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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