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夫郎有空间
从天之骄子到残废,不过一夜之间,他深陷泥潭,再也无法爬上岸。
几次想要一了百了,可见了母亲的泪水,游景殊又无法狠心,就这么耗着,他累,家中的每个人也累。
听闻温家没有悔婚,愿意将未婚妻嫁过来,游景殊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不是他对温娉婷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温家的这个举动,如同黑夜中的一点光明,让他感到一点温暖。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一路能够平安抵达临溪村已经是不容易,更别说在这个关头,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这世间多得是落井下石,难得雪中送炭。
温家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游景殊连活都不想活了,更别说对温琅这个温家人有好脸色。
“宋姨,一会儿我去一趟镇上,将兔子和菌子卖了换点钱。”温琅提起自己编的篮子说道。
宋绫婉不放心他一个哥儿,说:“要不明日再去,等你游伯父回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温琅感谢宋绫婉的善良,摇摇头说:“宋姨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镇上又不远,我去去就回。”
宋绫婉还想说什么,温琅却坚定地拿着东西往外走,“对了,灶上还炖着蛇汤,宋姨您注意点火。”
从游家出来,温琅站了几秒钟,向着村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琅:我还会回来的!
游景殊:这一般是反派说的话。
第5章
古代车马不便,真的很麻烦,难怪村里人去镇上天不亮就要起来。
温琅顶着大太阳,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镇上。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温琅提着兔子走到一家酒楼前,店小二见他衣着朴素却生得俊俏,气度不凡,脸上堆起笑意走过来,走近一看才注意到温琅眉心的红痣,心道原来是个哥儿。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此时晌午已过,店里没什么吃饭的人,伙计们刚吃过午饭,正在收拾桌椅板凳。
温琅提起自己手中的兔子给小二看,“劳烦请问你们这儿收兔子吗?今早刚抓的,新鲜着呢。”
小二闻言,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冷淡的说:“我们这儿都有专人供货,不收来路不明的食材。”
温琅见状也没再纠缠,脾气很好的笑了笑说:“那请问不知道何处能收这兔子?”
说到此,他低垂下眼睫,神色忧伤的说:“实不相瞒,我家中老母正卧病在床,等着我拿钱买药呢。”
他生得好,特别是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偏生脾气又好,受了冷言冷语,脸上也带着笑意,不禁让店小二心生怜悯。
“也是个可怜人,你且去福源楼碰碰运气,他们那里客人多,这会儿店里还有用饭的,兴许会收。”
温琅脸上的郁色顿时一扫而空,眉眼弯弯,向伙计道谢。
旋即脚步轻快的往伙计给他指的方向走去。
福源楼这会儿人来人往,店里都是催促着小二上菜的客人。
“怎么回事啊?我点的红烧兔肉怎么还不上来?”身材肥胖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茶杯一颤,洒出水来。
伙计赶紧上前安抚道:“王公子,我们后厨已经在准备了,请您稍等。”
“准备准备,方才就在准备了,本少爷都等多久了?还在准备?你们这店要是不想开了,直说就是!”
伙计一听这还得了,急得满头大汗。
掌柜的闻声时上楼,一把推开伙计,搓着手说:“王公子请息怒,今儿点红烧兔肉的客官有点多,兔子肉一时没供上,您看要不给您换成别的可好?我们这儿鸡鸭鱼肉都有,保管味道不输红烧兔肉。”
王公子冷笑一声说:“本公子在这儿等好半天了,这会儿才和我说,兔子肉没了?你这是耍我不成?”
“不敢不敢,都是店里的伙计不中用,没算清店里的存货,怠慢了王公子,小人给您赔礼了,这一餐银钱给王公子免了可好?”掌柜的赶紧赔笑,这王公子可是个浑人,要是没把他伺候高兴,闹起事来可是得不偿失。
“我王家差你这点银钱?今儿我要是吃不成这兔肉,你们就准备着关门大吉吧。”王公子一拍桌子,撂下狠话。
掌柜的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身旁的伙计说:“还没找到兔子肉吗?”
伙计苦着脸说火:“掌柜的,这会儿晌午已过,别家店的兔子肉都卖完了。”
这爱吃兔子肉的人本就不多,店里自然没准备多少,谁能想得到,今天来吃兔子肉的人特别多,卖完后偏生又赶上这王公子闹着要吃。
“掌柜的!有个小哥儿说要卖兔子,问我们收不收。”突然从一楼跑上来一个伙计,兴冲冲的对掌柜说道。
掌柜一听,这可真是及时雨啊。
“收!快叫后厨准备。”
温琅没曾想自己刚好赶上给福源楼救急,不仅以高于平日的价格收了他的兔子,还一同收了他的菌子。
掂量着手里的二百五十文钱,温琅深感挣钱不容易。
他原想挣到钱,给游家留点急用,剩下的自己揣着做路费,现在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他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能力去帮助游家。
拿着钱,温琅趁着太阳还未西垂,赶紧往城门口走去。
“路引。”守城门的士兵一脸冷漠的说道。
温琅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随后他才想起,好像是离乡证明,换句话说就是通行证。
“没有就不要在这儿碍事。”士兵推了他一下,将他推到一边儿去,温琅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递给士兵看了看,顺利的出了城门。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架空的,在温琅原来世界的历史上,根本没有大安朝这个朝代,也没有哥儿这种可以怀孕生子的男性。
他猜到了这个世界会和上一世大不相同,可他万万没想到,大安朝的人口流动管理居然这么严格。
偏生温琅还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贿赂守城门的士兵。
走不成,温琅只能灰溜溜的往回走。
没有路引,他可以去官府开一个啊,虽然可能需要一点儿时间。
想通后,温琅振作起来,往衙门走去。
然后他被赶了出来。
该死的小厮!
不仅卷款逃跑,竟然还帮他上了户籍,温琅现在是游景殊登记在册的夫郎,除非两人一同前往衙门办理和离手续,否则温琅根本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这里。
电视剧里离婚不都是一张休书就完了吗?怎么还要上官府登记?
温琅揉了揉自己有些痛的太阳穴,站在树荫下,想起了他这一世的爹温世仑的夫人周月兰,要说谁最恨不得自己去死,当属这位温夫人,虽说按礼温琅应该尊称她一声母亲,但其实温琅并非周月兰所出,偏生他还比周月兰的嫡女要大,她自然不会待见自己。
那小厮所为,想必是周月兰叮嘱的,真是不容一丝差池,心急火燎的给自己上了游家的户籍,这下就算自己想跑也没办法,只能认命做游景殊的夫郎。
他原想的是,自己离开这里后,就给游家写一封信告诉他们实情,否则若是直接和宋绫婉说,宋绫婉定然不会放心让他一个哥儿独自离开。
这下走也走不了,他又实在不愿意回去讨嫌,游家自己都过不下去了,哪还有心力来管自己一个外人。
“哎……”温琅长叹一口气,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自己身旁。
温琅转头一看,正是游明远。
“琅哥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温琅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游伯父。”
游明远见他这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摇摇头,心道这孩子可真是倔。
“你这是要走?”
温琅抿了抿唇,几不可见的颔首,“嗯。”
昨日温琅陪嫁的小厮说,里正三个月要上衙门去交一次新入籍的册子,便要了游景殊身份证明的文书,说是去找里正办理他家小姐的入籍手续,那时家里正忙着准备婚礼,再加上那小厮是温家送来陪嫁的,他们也便没有多想,让小厮去了。
可后来出了掉包的事情,再加上天已经黑下来,那小厮却始终没有回来,游明远猜测人肯定是跑了。
这会儿见温琅垂头丧气的坐在这里,游明远随手扫了扫他旁边的石凳,坐下去。
“去过衙门了?”
“嗯。”温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头很是郁闷。
傻了十七年,一清醒就接连被算计,换谁心情都好不了。
见温琅点头,游明远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这和他猜想的相差无几。
温家既然敢把温琅送过来,自然要做得万无一失,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户籍,现在就算他们谁都不愿意,温琅已经是游景殊板上钉钉的夫郎。
天高皇帝远,温琅入了游家的户籍,长了翅膀也飞不回皇城。
温夫人不仅解决了温娉婷的婚事,还一同铲除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可谓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小小年纪不要思虑过重,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游伯父顶着吗?我家老大是个好孩子,现在只是一时想不清楚,等时间长了就好。”游明远望着天边的游云说道。
温琅侧头看了看游明远,游明远以前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的身上没有那种高官的凌厉,反倒是一身儒雅气息,和蔼亲善。
“游伯父不怕游大哥想不开吗?”温琅觉得游明远有些过于乐观,游景殊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想活了,等时间长了也只是折磨。
游明远笑了笑,笃定地说:“现在会,但假以时日,他就能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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