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全能挂逼
事实上,那位“大气运者”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现在这具身体的祖父,谢嬴。
当年谢嬴只是一个落榜的失意书生,无意间得到一件法宝,可于无形之间吸收他人气运为己所用,虽然这有违天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举,但谢嬴一时被利益蒙蔽,集一方气运于一身,从此逢赌必赢,无论什么意外都能凑巧避过。这事无意间被李姓家主知晓,无奈之下,谢嬴只得助他押宝,待李家主意外过世后就悄悄离开了习水城,在数里之外的六阴城扎了根。
奇怪的是,谢嬴并未再投身押宝,而是低调地做起了盐商。然而他的命运却在下一辈中得到了延续。谢嬴一生共娶了一房夫人九房小妾,个个给他生的都是儿子,还都气运非凡。
此后,六阴谢家便在押宝此行中渐渐出了名。但凡是出自谢家,无论嫡系旁支,好似都有祥云罩顶紫气相送,但逢赌局,十之八九都是稳操胜券,令旁人钦羡不已。
然而,只有谢家子弟自己知道,这份偷来的气运,终有用完之时,从谢家第三代诞生开始,便一日不复一日。最让人咋舌的是谢逞正房太太生出的两个男孩,其中一个竟无半点气运,平凡地像个普通人,从小便被请来的大师断言为“霉星相随,祸及同门”——没错就是谢清和。
而谢清和的孪生弟弟谢从章的批语则是“福运加身,富贵一世”。
自此,谢清和被扔进后院无人过问,而谢从章则是被当做了谢家未来的顶梁柱,过着富贵潇洒的生活。
正所谓同人不同命,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还能有两种气运,过着迥异的人生,也算是奇事一桩。
方宜臻摇摇头,虽然残存的现代科学意识让他对所谓的气运抱以质疑,但毕竟是在游戏中,也不必那么较真,只是难免有些同情原身,谢嬴最后选择脱离此道想必是明白违逆天道终将得到报应,而谢清和没有沾染到那福祸相依的气运原本是大幸,结果这全家唯一的干净人非但没被珍视,反而被当做异类排除在外。真是可笑又讽刺。
方宜臻从柜子里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一套还算完整的白袍。换上白袍,净面冠发,梳洗一番后,盆中的水倒映出了一个唇红齿白俊俏清秀的少年郎,白皙面孔如春晓之花,清澈眉眼如泼墨书画,方宜臻都忍不住看呆了,然后在心里暗爽:才十六岁就长这么好看,以后大了,眉眼全舒展开来肯定更加好看,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现实版的掷果盈车,也许我还可以找个合心意的姑娘发展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进行到一半的幻想突然被浮上脑海的陈水墨的暗沉面容所替代,那个人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再次缥缈地响起:“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
方宜臻突然有种吃大餐吃到屎的感觉。
第11章 二二
他抚了抚再次站起来的鸡皮疙瘩,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邪了,这世界这么大,它总不能还在我身边吧,概率也太小了。不过就算在也没事,我可以用转移啊,这回我要是再怂我就跟他姓。”
四下转了一圈,这房间简陋非常,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墙上那两张黄符吸引了方宜臻的注意。
他走上前,细细端详,这是谢家人请来的天师下的两道符咒,可用于镇压霉星肆虐。方宜臻伸手去揭,指尖刚触碰到符咒,那黄符纸就不点自燃了起来,火舌一路攀援而上,短短一瞬间,符箓纸就化作灰烬,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
方宜臻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净纤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许是命数变动,单靠两张符箓已经镇压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两张符箓烧了后,整间木屋都敞亮了一些。
这时,系统发布了任务:“任务一:离开谢家。”
方宜臻思考片刻,照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要离开谢家并不难,主要问题是要在那之前弄到赖以生计的银子。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走到门前,推了推,没推动,外面上了锁。他不由有些郁闷,这家人到底是多防着这个所谓的霉星啊,如果不愿意让他住在谢家,随意把他安置到其他住处不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关的死死的呢。
离门近了,方宜臻隐约听到一些外面的响动,于是弯下腰,紧贴着门缝往外看去。
数步外的荒草庭院内,几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家仆正聚在一块你推我搡地聊着什么,方宜臻看到地上摆放的几个黑罐,就猜到了他们这是在玩押宝,只不过因为身无闲钱,玩的肯定不大。他暗暗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个圆脸小厮总是走霉运,每每都挑中只装了一颗石子的那个罐子,不消几次,便输光了钱,只好悻悻地离开。
方宜臻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厮名叫阿福,是整个谢家唯一一个对谢清和有好脾气的人,有时下人故意刁难谢清和,专挑馊臭的饭菜留给他吃,都是阿福偷偷换了的。
他思索一阵,然后扯开嗓子喊道:“来人!——”
玩到兴起的家仆们被打断,很是不快,随意打发了圆脸小厮来看:“阿福,你去看看。”
阿福连忙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儿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方宜臻:“你把耳朵凑到门孔上。”
“哦。”阿福偏着脑袋,把耳朵凑了过来,方宜臻放轻声音:“待会我咳嗽几声,你就把钱押到第几个罐子上,我保证让你赢回本。”
阿福半信半疑:“这个……公子,你能看见羊人往罐子里放什么吗?”
羊人就是类似于现代赌场荷官一样的人物,负责赌局规矩的。在押宝中,羊人的工作就是往黑盒中放置宝物,正式场合上羊人通常是场下操作的,被抬上台的都是已经封闭好的黑盒,只不过民间玩法不计较那么多规矩,较为随性,充当宝物的基本上也是石子、铜钱之类的小物件。
方宜臻笑道:“我倒没那么厉害,隔得这么远也能看清放的是石子还是铜钱……哎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阿福嘟囔道:“可公子你……”不是霉星罩顶吗?
方宜臻伸出手指穿过孔点了下他的圆脑袋:“赢了你的,输了我的,这样总行了吧?”
阿福这才一步一回头地去了。
几个下人看阿福输的连下顿饭都吃不上了还要往上凑,轮番嘲笑了他一阵,他脸色一红一白的,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木门。
算了,豁出去了,他就不信他今天如此运蹇,在最后还扳不回一城。
充当羊人的家仆依次将小玩意儿放进数个黑罐内,其余的家仆轮流下注,轮到阿福时,木门那边传来三声咳嗽,阿福摇摆不定,最后一咬牙,下在了第二个。
方宜臻简直要气笑了。
一开罐,看到第三个罐中是锭碎银,而第二个罐子里是个石子,阿福差点没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一想到如果自己相信公子,这把就能赢了,他就悔恨不迭。
阿福垂着脑袋回到木门前,这时,他看到从门缝里掉出来两枚铜钱:“公子,这……”
方宜臻恨铁不成钢地瞪他:“去把钱赢回来!”
阿福忙不迭地去了。
这回阿福吃够教训了,简直比小犬还听话,方宜臻让他押哪儿就哪儿。第一把开出来,他押中了,羊人把其他家仆的钱全摞到他跟前时,阿福一脸恍惚如入天堂,甚至还使劲地掐自己的大腿肉,硬生生逼出了眼泪来。
其他人忍不住嘲笑他:“看这呆子,凑巧赢了一次就高兴地哭了!”
阿福此刻根本没心思跟他们扯嘴皮子,他小心翼翼如获至宝地把钱都藏到口袋里,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公子到底是凑巧撞运了,还是真本事?听说谢家人天生就有气运随身,但是公子不是霉星降世吗,怎么突然就转运了?
要说这时阿福还有一点疑惑,之后的几把,他就对谢清和完全心服口服了。
连续七轮,轮轮押中,这是在过去数十年间也少见的大顺啊!
其余几人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输的差不多后,一个个都散了,阿福揣着钱,兴高采烈地跑到木门前:“公子,我赚了好多啊。”
方宜臻笑了笑:“阿福,我帮你把钱都赢回来了,你看你是不是也送我个人情?”
阿福郑重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帮我把锁拿掉,我想出去走走。”
“这个……”
方宜臻接道:“被人问起我不会说是你开的门,你放心。”
阿福脸一红:“公子,我不是怕被责骂,只是,公子你跑出去被老爷夫人发现,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快,帮我把门开了。”
阿福犹豫片刻,一咬牙,给他开了:“公子,你可尽快回来啊,我在这守着,能挺一会儿。”
方宜臻从木房里走出来,做了个深呼吸,顿觉通体舒畅:“你一直守着反而引人注意,你就做自己的事去吧,我天黑前回来。”
阿福愁眉苦脸地看着方宜臻离开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