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变数。
　　凯站在纪飞白的身后，龙晶处传来的共鸣震得凯的耳朵发麻，听不清纪飞白的话。
　　“噗通，噗通……”
　　声音大到像是在一个空旷的世界里，只剩下共鸣的跳动。
　　凯保持着站在纪飞白身后的姿势，紫色的眼睛突然变红，在静止了一会儿后又变成了紫色。如果忽略掉凯僵硬的姿势，会以为他现在只是在单纯的看着屋外发呆。
　　事实上，在凯听到共鸣的几秒之后，熟悉恶心的女人的声音就在凯的脑袋里想起来，不过这次这个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一看就是留言。
　　为代表着声音得主人要么没时间说话，要么……已经死了。
　　凯确信是后一种，因为无论多么强大的人类都不可能在他折磨完灵魂后活过一个月。不仅因为持续的疼痛，还有戳破灵魂流逝的生命时间。
　　“哈哈哈哈哈——你玩完了！下地狱去吧！！！我的心血毁于一旦！我的世界！！！我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现在我死了！世界也要给我陪葬！！！”
　　“哈哈哈哈哈！！！你完了！你们都完了！！！”
　　“凯~~~你后悔吗？我会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你不是不吞噬你的伴侣吗？哈哈哈哈！我用那么多的心血下了诅咒！”
　　“不杀了他！你就等着被诅咒控制！在你给我的痛苦中死去，爆炸！嘭！炸死所有人！你杀了他，就会活下来变成诅咒的傀儡！！！！成为毁灭世界为我陪葬的刽子手吧！！！”
　　“去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疯狂决绝。
　　凯至始至终都像是一座雕塑一样安静的听着安琪拉这个反派最后的宣言。
　　他现在站在纪飞白的身后，越来越强的共鸣震得他开始感觉到疼痛，而最不能让他忍受的就是他听不到纪飞白说话，甚至慢慢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白影……
　　安琪拉没有说谎，诅咒的威力巨大，凯捏住拳头咔咔做响，心中的暴戾被无限放大。


第78章 为你咣咣撞大墙
　　“你怎么了？”感觉到身后的凯有点奇怪的纪飞白回头皱着眉扶着自己的腰问道, 最近吃什么也恶心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凯折腾的太过分所以有了过度反应。
　　外面的天空已经起了厚重的乌云, 大片的乌云以某一处为中心点缓缓扩散着，将原本明亮的阳光一点一点从天空中挤出去，看起来就像是末世灾难片里面的场景一样。
　　纪飞白在电影院见多了这种场景, 所以没有被吓到, 乌云看起来比较厚的, 还能真成世界末日了不成？
　　“……唔？”凯捏着拳头, 紫色的眼睛里过渡着红色, 有点儿像是隐隐约约的要哭了的感觉。他能听到接连不断的龙族的哀鸣,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样本来应该对他产生像是之前被下得那个诅咒一样的影响并没有发生, 那种强烈的共鸣同化感并没有再度对他的龙晶产生于类似心跳的影响。
　　“噗通——噗通——”这并不是从凯的龙晶传来的声音，像是从世界深处渐渐蔓延开来一样。
　　凯睁着眼睛将纪飞白的身形全部印在眼底, 一股不受控制的感觉自龙晶散发出来，让他好不容易恢复, 还没来得及清醒几天的脑袋又混沌起来。
　　他烦透了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对于奉信自己的强大的凯来说无疑是踩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你……凯？你不会又要出毛病吧？我可没给你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纪飞白转头看着一直愣神的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他给凯吃那个蛋蛋之后好多事情都变得奇奇怪怪起来，特别是凯，本来就是闷石头一个, 啥也不说不解释, 更别说问他事情，这样很难让他理解凯的感觉，只能胡乱担心。
　　凯站了一会儿, 盯着纪飞白出神没多久就开始频繁的扭脖子，并且随着凯仿佛身上有虱子一样乱动的动作，大片的鳞片开始在凯的身上蔓延，本来就突出的两对角更是像打了激素一样又壮大了几分。
　　“你怎么了？凯？”纪飞白忍着胃里的恶心过去碰了碰凯不挺张开合上的手，上面已经覆盖了大半儿的黑色鳞片，乍一看有些吓人。
　　“……白！白！白……吼——”凯用低哑的声音不断喊着纪飞白，随着他吐露的字数的增多，压抑的名字渐渐变成了沙哑的龙吟，单字节的吼叫变成了主旋律，最后凯已经不再说人话了。
　　反常的状态让纪飞白束手无策，无论是探测出去的灵气还是运转的魔力元素都被隔断在凯身体的外面，无法进去透析，就连他们因为交尾建立的灵魂链接也想是再直接埋上了一层烟雾，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灵魂体身形，根本无法交流获得信息。
　　凯的身体里一个诅咒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形成，最终凝固在龙晶的上方，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个本该形成的诅咒只凝结成了一半儿，变成了一个只有边框的符文样式，里面都没有填上颜色。
　　凯很难受，有什么感觉破土而出，让他的思维既混乱又有一种诡异被放大的清晰感。
　　他想要做什么？
　　他要做什么！
　　做什么！
　　不再是疑问，而是必须行动的肯定，凯的感觉被诅咒隔断，他现在非常想做一件事，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而行动却去做了。
　　安琪拉种下的诅咒本应该是无限放大凯对人类的憎恶，放大他属于龙族的疯狂的破坏力，再加上造假的龙魂的哀鸣产生的共鸣，以及被诅咒所控制的行动力，足以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然而事实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凯察觉到了安琪拉的意图，在临近诅咒结成的时候死死盯着纪飞白给自己下暗示，所以这就导致诅咒在结成的最后的时刻，将凯原本应该被放大的情绪掉了个头，瞄准了他自己也没发现的藏于心底还不明朗的地方。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
　　凯本应该因为诅咒半龙狂化化开始杀人，这也是在原着中凯奠定反派标签的基石，而现在却硬生生的变成了怒吼一声原地追着尾巴绕了几圈，因为半龙化变成两倍的躯体不协调的甩着尾巴又冲纪飞白吼了半天，然后扑过去叼着纪飞白的衣领将他拖进卧室的“窝”里藏好，用完全龙化指甲锋利无比的爪子勾起被子将纪飞白从头罩了个严实。
　　或许是觉得不太够，半龙话木的理智得到凯又从魔法空间里把所有的库存都搬了出来一口气堆到纪飞白的身上，一张一张的展开盖好，只留下一个人类巴掌大的口给纪飞白喘气用。
　　“？？？？”全程懵逼的纪飞白眼看着凯龙化要发疯，正准备对着用灵锁控制他，就被凯无比迅捷的叼着衣领跳到了卧室。
　　说实话纪飞白现在对卧室里边那张床都有阴影了，所以他以为凯又要“干”坏事，正要挣扎却没想到凯直接开始过家家一样给他盖被子。
　　一口气干了好几十层，要不是这些兽皮因为毛长隔的空气多还不算太沉，他能当场表演一个被压死。
　　但这些数量也足以让他没法好好的活动，凯的盖发毫无顺序，盖到最后纪飞白像是一棵长在床上的竹笋一样，外边一圈一圈全都是围绕着他的兽皮。
　　别说安全感还挺爆棚的，凯给他留了一个洞，让他可以把头探出来看看光景。
　　“……你又犯什么毛病？”纪飞白无语看着凯忙忙活活，给他盖完被子以后又开始在卧室的空地上转圈，十分暴躁的样子，特别像是有多动症。
　　幸好纪飞白把家里挖的足够大，即便是凯变大了两倍也可以在家里转圈不撞到头。
　　凯现在有些像使得了失序症的动物，盖完被子以后好像是忘了要干啥一样不停的重复着在原地转圈的动作，而且如果他的尾巴在正确的过程中绊倒自己就会毫不留情地跳起来一口咬住尾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威胁的声音。
　　妈的智障。
　　纪飞白被凯这样不太聪明的亚子吓到了，以为是自己给凯吃蛋蛋，然后凯又吸收了他太多的灵气导致的后遗症，缩在竹笋一样的被子堆里皱眉苦思。
　　“吼——！！！”继续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一次咬住自己的尾巴冷静了片刻之后，凯又跳起来夺门而去，一头扎进山坡下面的树林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纪飞白被埋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想要跟过去，但是接踵而来的是眩晕感还有又加强了不少的恶心让他没有空再去想凯，这股恶心感自从他从床上起来吃果子以后就开始了，一开始是反酸的恶心，现在变成了令人胸闷的恶心，只有一动就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但他吃的果实早就消化干净了，胃里什么也没有。
　　还有现在的眩晕感，特别像是那啥啥之后的体虚盗汗，就是感觉身体一抽，力气顶在脑门儿，其他的地方都动弹不得。
　　他应该没有这么弱呀？
　　纪飞白难受的把脸搁在被子堆的口，慢慢的喘气儿，尝试着把恶心感压下去。
　　人一旦生病，连思想都会变得懒散，纪飞白觉得自己就跟命不久已一样，窝在被子堆里放空自己。
　　人间不值得，不值得……
　　——
　　“嘭——！”清静了没有多长时间，跑出去的凯就撞倒了门口的墙，抱着一堆干草拱了进来，在围着纪飞白在的这个“窝”周围摆弄了几下，匆匆放下这些干草之后就又伸展着骨翼连蹦带跳的冲进树林又没了踪影。
　　那背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连蹦带跳的猴子，滑稽得要命。
　　不过纪飞白可没心情笑，压不下去的恶心感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到大贤者的境界是多么的忘我。
　　“哒哒哒哒……”出去冷了一会儿凯又回来了，因为凯本来就不穿鞋，现在半龙化脚也变成了龙脚和人类脚掌融合的样子，带着鳞片还有长指甲，接触在石头的地面上发出像是踩高跟儿一样的声音，哒哒哒哒的伴随着他蹦蹦跳跳要飞不飞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