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特烦恼
无若朝着不想禅师磕头跪拜,告别恩师。
再启程,他便和顾拥雪师徒一道,往琰浮州西域去了。
不想禅师所说西境边陲,其实就是魔界入口。
出发前,只裴钟亦问了句:“夏兄去哪儿了?”
没人回答,原本夏未休也不过是他们旅途上偶遇的过客。
近西域还差一千多里时,夜色如墨,烛火如豆。
顾拥雪开始做梦,梦里的配角只有两个人,一个已被他逐出山门,另一个则是他现在的道侣。
“我都已经知道了。”梦里的顾拥雪寒声地道,宋沉轩的面色在月光的映照下很苍白,只是目中却有一种深深的看不清的东西。
“魔宫中人听命于你!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下的命令!”
“……师叔,你在说什么?”
“若各大门派当真围攻长华,你待如何?”顾拥雪不客气地道,“你到底也在长华门下,一百多年,师兄的教导都被你吞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哦。”宋沉轩平静地道,“师叔若不将师兄交出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顾拥雪“铿”地一声拔出了含光剑,剑芒闪到了宋沉轩的眼睛。
“他并不该担那些罪名,我不会交人!”
宋沉轩忽然伸手,握住了含光剑剑锋。
顾拥雪面如寒霜,手腕一动不动,脚上也不曾后退。
“你想杀我?”
顾拥雪道:“我不会杀你。”
宋沉轩目中流过光华,道:“师叔能猜到真相已经不容易了,你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顾拥雪就没办法替亓衡之洗脱罪名;没有证据,他就得在长华和亓衡之中二选一。
宋沉轩主动将剑尖抵住自己的胸口,道:“我未归位,师叔现在把剑刺入我心脏,我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顾拥雪的
手腕终于动了一下,那些微的轻颤,便让宋沉轩的眼中落了满天的星光:“你舍不得杀我?”
“你想两败俱伤?”顾拥雪冷声道,“让你的人将各门之宝还回去!”
“不好。”宋沉轩斩钉截铁地道,又近一步,主动让含光剑锋刺破了他的皮肉,“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里他是不是比长华重要了。哪怕你杀了我泄愤,我也想知道。”
顾拥雪攥紧了剑柄,似真的要将含光剑刺入他的心脏!
顾拥雪近乎是从梦中惊醒,发现宋沉轩就睡在他身边。
他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动了动与小徒弟五指相扣的手,在枕头上挪近了一点,与他额头靠着额头。
只是梦而已……
眼皮子渐渐重了。
顾拥雪不记得自己又梦见了什么,只是心头陡然一悸,喊了声:“衡之!”
半梦半醒,挣扎在无尽的漩涡中。
是梦,是梦魇,可他醒不过来。
第二日顾拥雪睁眼时,便见小徒弟的手撑在他脑侧,半伏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沉轩?”顾拥雪道,嗓音有些沙哑。
宋沉轩道:“师尊梦见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他起身,又被宋沉轩压了回去。
顾拥雪目中透露出些许茫然,宋沉轩用指尖按了按他的唇角,亲了上去。
小徒弟的亲近总是很温柔的。
有的时候顾拥雪甚至觉得他的亲近中透着平淡——很深的情,却极淡的欲。
但这一回宋沉轩却焦躁了。
仿佛兽类被人侵占了地盘,夺走了猎物,他想宣誓主权,所以差点把他的唇都咬破了。
“沉轩?”顾拥雪好不容易得了喘气的机会,道,“你怎么了?”
宋沉轩垂落的发丝挡住了不少光,只有眼中仍有光点:“你在梦中叫他的名字,你知道么?”
谁?顾拥雪刚想问,一个人名就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亓衡之。
他喊了亓衡之的名字。
一盆冷水浇上头,顾拥雪只觉得心头微凉,不知为何,凉得透骨。
他想起夏与秋若有所指的暗示,想起亓衡之猩红的桃花目。
他不记得前世,甚至在饮下问情,也显然不再对亓衡之有爱意。
那为什么他又会梦到“过去”的事?
“师尊……”宋沉轩拥住他,道,“你更爱我,还是更爱他?”
“别胡说。”顾拥雪道,“你不必那般在意过去的事。”
宋沉轩闭上眼,敛去先前已压制不住的煞气。
顾拥雪说不在意自然不会在意,可他无端梦见亓衡之,定是亓衡之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莲佛山上相遇,他早知亓衡之别有用心,只是没想到他竟不是想陪顾拥雪一道寻舍利子,而是来这样一套!
他们是想逼他动手么?!
“沉轩……”顾拥雪忽地道,“你对长华,是什么看法?”
“是家。”宋沉轩低声道,“是我与师尊的家。”
他当然会守好这个家,并且赶走所有想夺去他家中伴侣的不怀好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开始了,躺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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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折梅殿外的桂花香得有些过分,哪怕每日都在地上积了一层残花,但每日,还是落得如雨。
顾拥雪将桂花细细地筛好,又将花下青色的小柄摘掉,不多时,便积了好大一盆。
“师尊是不是想给我做桂花糕?”有人在背后搂住他的腰,那一下突如其来,差点把坐在板凳上的顾拥雪给挤下去。
“你很重。”顾拥雪道,然后他把攒好的那一盆交给他,道,“这一盆,你送去给你师伯他们。”
接过盆子的人显然不大高兴,桃花目里都满是排斥。
顾拥雪不容拒绝地把盆子塞进他怀里,道:“快去。”
于是桃花目的主人,只好拿着盆子下山。
桂花真香啊。
顾拥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从储物袋中取了个盆子出来,继续挑拣桂花。
送花的小徒弟很快就回来了,他夺走了自家师尊手上的盆子,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下,真把他从小板凳上挤了下去。
“师尊,我想要。”抱着顾拥雪滚到一地残花中,亓衡之像大猫一样地蹭着他,亲他的耳朵。
“不想吃桂花糕了?”顾拥雪想起身,结果又被他拉了下去。
这一回他跌进了亓衡之的怀里,而亓衡之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目,流转过的光,仿佛要将人吸进眼中。
“我更想吃你——”
“!!”顾拥雪从梦中惊醒,瞧见仍在熟睡中的道侣,出了一身虚汗。
他又梦见了亓衡之。
还好,这一次没叫出口他的名。
顾拥雪头疼的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平生所遇再没有比现下更让他头疼的事了。
他竟天天都梦到亓衡之!
是佛舍利的后遗症,还是亓衡之给他做了什么手脚?
顾拥雪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却没发现任何不对。
他若再在梦中叫一次亓衡之的名字,恐怕他今世的小徒弟就要闹了。
顾拥雪掀开被子,正打算下床,宋沉轩却敏锐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沉轩,你醒了?”顾拥雪面色不变,只是声音在宋沉轩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心虚。
“师尊大半夜的想去哪里?”
“为师只是起来喝杯茶,快到魔界了,你好好休息。”
宋沉轩道:“那我陪师尊。”
说罢,他跟着顾拥雪一道下床,就盯着顾拥雪喝完茶,然后又与他一同回到床上睡觉。
顾拥雪本想坦诚他梦见亓衡之的事,只是瞧他这般守财奴似的防贼样,不由轻叹了口气。
他还是不说更好。
再闭上眼,不多时,又是一个梦。
说来奇怪,顾拥雪在梦中隐隐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不过却单单只是知道罢了。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顾拥雪刚路过百草馆,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嘀咕着什么。
他走进馆中,就见亓衡之正吊儿郎当地躺在藤椅上,宣纸落了大半叠在地上,只有小半还在桌上。
他写了首情怨诗。
“干什么呢?”顾拥雪走到桌前,将宣纸拾起。
亓衡之“咚”地一声把自己翘起的腿放下,歪斜的身子也坐直了:“师尊怎么来了?”
“听见你的声音,就来了。”他抖了抖宣纸,“怎么会想到给为师写这样的诗?”
亓衡之眨了眨眼,道:“不是给你的啊。”他夺过顾拥雪手中的宣纸,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顾拥雪:“……”他那双茶色琉璃眸就这么看着他。
亓衡之慢半拍地发现顾拥雪的目光。
亓衡之正色道:“我是帮别人写的。”
“……不要什么都乱写。”顾拥雪淡淡道。
他转身离开,快出百草馆时,又回头看了小徒弟一眼。
“衡之。”他唤小徒弟的名。
亓衡之摸着自己袖中的纸,心不在焉地应声。
顾拥雪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当天晚上,顾拥雪留亓衡之一人“独守空房”,去寻自己的好友下了一晚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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