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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无渊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哪哪都疼，有痛苦减半bug在还这么疼，说明……他是真的累到了。
　　……不对，这是哪儿？他还活着？
　　“睡得可还舒服？”一道温和的询问声传来。
　　戚无渊僵硬的转过脑袋，看到厌天随眉目含笑，火光映在他脸上，精致得不像话。
　　“还行，就是有点冷。”戚无渊眼睛一眨不眨，下意识把自己最直接的感受说了出来。
　　厌天随嘴角向上勾起，长睫在他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清冷而绝艳。
　　他轻声笑了笑，那声音钻进戚无渊的耳朵里，听得人心跳都加快起来。
　　谁知下一秒，厌天随脸色一变，一脚踹过去，“还知道冷，看来没事了。”
　　“嗷！”这一脚力道和角度把握极好，戚无渊屁股一麻，咕噜噜就滚到了旁边小溪里，呛了几口凉水，还好他水性不错，扑腾几下便往岸边爬去。
　　厌天随冷声道：“不许上来，臭死了。”
　　戚无渊委屈唧唧的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被厌天随一瞪，忙三下五除二剥了衣服洗澡。
　　他居然眼瞎错把狞笑当温柔！洗洗洗！
　　身上一股子尸臭味，洗洗洗！
　　跟搓猪皮一样，戚无渊把自己身上搓得通红，就当做眼瞎的惩罚了。
　　厌天随眼角瞥见了他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往火堆里丢了根木棍。
　　月亮升上了树梢，距离戚无渊“睡着”已经过去三个时辰。
　　自鬼涂山离开后，厌天随给他解了尸毒，一直放任他睡到现在。
　　“你在鬼涂山，看见了什么？”
　　“啊？”戚无渊乍然听到问话，搓胸的动作顿住，他记得和走尸打斗时，有只老牛氓抓了他胸一下，当时没注意，刚才发现衣服都破了。
　　厌天随不耐烦转过头去，看到他双手遮住胸口，胸前雪白的肌肤泛着糜红的粉色。
　　戚无渊无辜的眨眼，顺手又搓了搓。
　　龙族的视力很好，哪怕无光的黑夜也能看清东西。
　　厌天随看到随着他的动作，那片粉色又加深了些，他面容一沉，无语道：“你在干什么？”
　　“洗澡啊。”戚无渊比他更无语，心想不是你让我洗的么，虽然哪怕不说，等他发现身上的尸臭，也要好好洗一番。
　　“够了，上来。”厌天随翻了个白眼。
　　戚无渊对被袭胸一事耿耿于心，又搓了两下才干巴巴的应道：“哦。”
　　他从水里爬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走到火堆前坐下，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胸前后背，很快又把身上衣服打湿了。
　　厌天随满脸嫌弃，实在看不过他这么邋遢的样子，一挥手把他头发弄干了。
　　戚无渊眼睛一闪一闪，颇为羡慕这门手艺，他乖巧甜叫道：“谢谢厌哥哥。”
　　厌天随无甚表情，若是知道对方把他刚露的一手称作“手艺”，恐怕要跳起来打爆戚无渊的狗头。
　　他淡声道：“从你进入山洞后，后面发生的事全部讲给我听。”
　　“当时我吸入了鬼莽释放的毒气，迫不得已找了个山洞逼出毒素，还好鬼莽的修为在我之下，只是简单的毒气还能克制一二……”
　　戚无渊没有多嘴问什么，早就从书里把龙傲天种种技能摸透了，这货肯定自他进鬼涂山开始，就用神识跟着他。
　　也对，他和金赐赐还在一条船上呢，要是随随便便死了，金赐赐龙族的身份会立马暴露。
　　这么一想……戚炮灰感觉他可以再作一点。
　　“等到毒素清楚差不多后，我走出山洞看到外面站了密密麻麻一群走尸……”
　　戚无渊将发现的怪异之处全部说了出来，听完厌天随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确定走尸没闻到你的气味？”
　　“呃……”本来很确定，现在不那么确定了。
　　“厌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戚无渊虚心求问。
　　“鬼涂山有股我很讨厌的味道，进山之后我发现整座山都弥漫着一丝上古凶兽气息，你遇上的走尸尸毒那么厉害，应该是被凶兽影响，变异了。”
　　“上古凶兽？我怎么没发现？”戚无渊茫然眨眼。
　　“嗤，因为你是个连最低等走尸都打不过的废物。”厌天随的嘲讽说来就来。
　　戚无渊鼓了鼓脸，不和他计较，盯着火堆开始神游。
　　听到厌天随说上古凶兽，他突然想起原著中出现的上古凶兽有四只，最先出现的一只就在西南。
　　半年前万魂宗下面的一个小宗门，有头口吐人言的凶兽主动上门与一个小女孩结契了，那段时间西南各大世家人心惶惶，出门在外的修士都谨慎了两分。
　　当时戚家也做足了准备，生怕万魂宗发疯大肆对族中历练的弟子出手，可半年过去，万魂宗什么动静都没有。
　　凶兽比妖兽更加残忍凶狠，能与凶兽结契的，无一不是修为高强的修士。
　　而不论是什么兽，都不会主动和人类主动定下契约，先例不是没有，但太少了，且多数心有所求。
　　戚无渊的龙崽子，和小女孩的上古凶兽，都是为了保命，才做出了与人类结契的行为。
　　“你在想什么？”厌天随道。
　　戚无渊回神，脑中灵光一闪：“我在山洞时，走尸聚集在洞外并不进来，等我想离开，它们才发狂攻击我，是为什么？”
　　厌天随没看到当时的情况，随口道：“你太臭了，不想吃你。”
　　“……”
　　“那山洞非常大，洞中留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走尸不进来，会不会是洞中有它们畏惧的东西？”
　　厌天随一愣，目光与戚无渊撞上，两人具是无言。
　　首先排除法，山洞里绝对不可能是妖兽一类，否则早出来把戚无渊吃了。
　　那么不是妖兽，会是凶兽吗？比如那只最先出现的上古凶兽穷奇。
　　戚无渊被这个猜测惊出一身冷汗，原著前期关于小女孩和穷奇的描写非常少，他们出场还在后面很远，而且一出场，就闹得十大仙门惶惶不安，忌惮无比。
　　不过从出场后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穷奇之前过得很憋屈，这点侧面也可看出，毕竟不憋屈，就不会和人类结契了。
　　戚无渊深想下去，如果是穷奇在洞中，他现在能平安和厌天随坐着聊天，是否代表这会儿穷奇受伤了？或者小女孩受伤了？
　　“呃……那山洞我还记得，要不要去看看？”戚无渊小声提议。
　　他心知龙傲天绝对闻出了鬼涂山的凶兽身份，不过龙族有隐藏气息的手段，对方也有。
　　如果山洞里真是穷奇，正好确认一下，免得以后见面认不出。
　　厌天随瞥了他一眼道：“不去。”
　　戚无渊：“……”
　　既然龙傲天不想确认，那他只有亲自给龙傲天增加以后见面能一眼认出穷奇的筹码。
　　“半年前万魂宗有位鬼修与一只凶兽结契了，据闻那位鬼修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喜欢穿红衣服。”
　　厌天随讥笑一声：“上古凶兽岂会和人类小女孩结契。”
　　戚无渊：“……”
　　大兄弟，你怕不是忘了你家蠢弟弟还和我结契了呢。
　　戚无渊叹了口气，话已至此，多的只能让龙傲天自己判断。
　　他用一种“你说的对，你最聪明你最棒”的慈爱目光看着厌天随。
　　厌天随莫名对他这个眼神不爽，只是想不明白，便哼了声扭过头去。
　　戚无渊下午消耗太多精力，心道一声死傲娇，就躺在火堆旁睡了。
　　几息之后，他打起了小呼噜。
　　听到声音的厌天随回头，气的差点没又把他往小溪沟踹。
　　.
　　一觉睡到天明，戚无渊伸了个懒腰爬起来，他受不得饿，昨天就没吃饭，醒来后看到厌天随在打坐，就钻进树林打了两只野兔。
　　炒菜做饭他不行，烤肉这种简单的活还是会。
　　搭了个粗糙的烤架，戚无渊串上两只兔子，让它们自己烤，他拿出储物袋，挑了个远点的地方，把鬼莽的毒牙清洗干净。
　　昨日一共猎了五十二副毒牙，距离悬赏单上所写的一百副，还差四十八副。
　　可想到鬼涂山有一个潜藏的危险在，惜命如炮灰，现在根本不敢独自前去。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戚无渊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好计策。
　　于是等厌天随从入定中醒来，看到那张白白软软的团子脸愁容满面，很是奇怪的瞥了几眼。
　　戚无渊的野兔已经烤好了，顺手给醒来的龙傲天递去一只，“厌哥哥，吃早饭吧。”
　　厌天随接过烤得金黄的兔肉，优雅开吃。
　　戚无渊学不来那种吃烤肉还优雅的姿态，但他这会儿心情“不好”，吃得不说多优雅，反正很缓慢，一边小口小口啃，一边偷摸摸盯着厌天随瞧。
　　厌天随发现了他的视线，却装作不知道，等到把野兔吃完，戚无渊才刚解决掉一个兔腿。
　　……等等，龙傲天刚才是把兔子变不见了吗？
　　为什么吃相那么优雅，还能有如此高的速度？
　　戚无渊惊悚了，见厌天随盯着自己，赶忙戏精上身，一声长叹：“唉。”
　　“你嘴边很多油。”
　　“……”戚无渊抬手一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让您见笑了。”
　　厌天随似笑非笑，“你吃不下？”
　　“是啊，我一想到……”
　　“那给我吧。”厌天随打断他，还不忘加一句：“把你啃过的那边处理掉。”
　　“……”这发展偏了，给我回正轨！
　　戚无渊再顾不得装优雅深沉，他两只手抓住野兔埋头大啃一口，才歪了歪头睁大眼睛疑惑道：“厌哥哥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