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上
“啊!凉!”苏伟挣扎着转过身,把四阿哥的手推出去,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冲四阿哥吼,“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这几天要累死了,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四阿哥一愣,“你还好意思说,迁府的事儿都给老格、马廉分完了。你什么都没管,就伺候伺候我,怎么累了?”
“我就是累,”苏伟不讲理地踹了四阿哥一脚,“谁让你用那么多奴才的?我这几天认人都认疯了,我有脸盲症你不知道吗?”
“什么是脸盲症?”四阿哥眨了眨眼睛,握住苏伟蹬在他腰上的脚。
“你少转移话题,你之前没说有这么多人的,这回一年光月银就吓死人了!”苏伟抱着枕头吼。
说来说去他还是担心钱的问题,四阿哥无奈地抚额,“爷不是有那么多庄户吗,过几天就带你去走几圈,让你算一算收入好不好?再说,还有皇阿玛赏的安家费呢。”
“不够,不够,”苏伟狂躁地抱着枕头,在床上左右乱翻,“你以后要应酬、要疏通、要扩大势力、要收买人心,这些钱肯定不够!”
“好啦,好啦,”四阿哥受不了地抱过他,拖着他从床上下地,“爷有办法应付的,爷保证钱只会越来越多,不会不够的。”
老格领着两个小跟班,拎着食盒往东花园小院而来。
他是内务府分给四阿哥的满洲包衣佐领,虽然比不上外八旗佐领的身份高,但在包衣奴才这儿也算头一份了。只不过,他们贝勒爷着实是个不好亲近的主儿,他们进四爷府已经一个月了,四阿哥近身的事儿从来插不上手。
就像这东花园小院,对于府里的奴才来说,如同圣地,不只是因着四阿哥几乎夜夜歇在这里,还因这里住着的都是贝勒爷最信任的内监。
苏培盛苏公公是这府里唯一一个拥有一间院子的奴才,而且还是东小院的后院,可以说与四阿哥是近在咫尺,要知道他们三个包衣佐领才一人才分了一间小单屋。对于这位苏公公,老格最深的印象就是迁府那天,替四阿哥推开大门的场景。事后,他听人说,四阿哥从承乾宫迁到阿哥所时,也是这位公公给打开的大门。
除了苏培盛外,东花园小院还住着三位太监,一位是苏公公的徒弟小英子,住在后院的耳房里,就近伺候苏公公。剩下的两位是曾经正三所的前院总管,一位是六品的张起麟公公,一位是没有品级但深得四阿哥看重的张保公公。
贝勒府剩余的内监统一住在东路的头排房里,暂时只在东小院上差,不过享有的待遇比包衣奴才们好地多得多。老格从宫里打听到,这些被带到府里的太监都是跟着四阿哥十几年的老太监,深得四阿哥信任。相处几天后,老格也察觉出了这批内监的不一般,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儿事那真是难如登天。
“大管事!”张保站在门口冲远远而来的老格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老格连忙回礼,四阿哥迁府后暂由他和马廉负责府内的一应事宜,奴才们习惯叫他大管事,叫马廉二管事,“贝勒爷可起了?奴才给主子送膳来了。”
张保伸手接过食盒,“以后不用这般麻烦,四阿哥提膳的事儿我们来就行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格躬着身子道,“奴才让人送到门口也是一样的。”
张保随意地点点头,“大管事请回吧,有事儿过了中午再来禀报。”
“是,是,”老格连连颔首,领着小跟班转身,临走时扫了一眼院子里,正殿廊下一位公公刚迈出房门,正大力地抻着懒腰。
正路四进院
福晋用过早膳,坐在榻子上饮茶。
诗瑶捧着账本迈进屋子,“福晋,西配院的纱帐都做好了,宋格格说大格格的一箱衣服受了潮,得添些新的。”
福晋点了点头,“孩子的吃穿是大事儿,更何况茉雅奇是咱们府里的长女。不过,做也不能光给大格格做,伊尔哈那里也跟着添几身。”
“是,”诗瑶点了点头,将账本递给福晋,上前给福晋斟茶道,“主子,奴婢听说,李格格的娘家人今儿个就到了。”
福晋翻着账本,目光淡然,“她自己愿意娘家人来当奴才就由着她吧,爷都应下了,我还能说什么。”
诗瑶弯起嘴角,“也是,这小门小户的人家到咱们府里也就当个奴才。不像咱们佳晖少爷,自小就是阿哥的哈哈珠子,如今跟着主子办的才是正经差事。”
福晋看了看诗瑶,眉头微蹙,“佳晖还小也做不得什么大事儿,如今四爷有了自己的属下,这哈哈珠子也得各凭本事了。”
四爷书房
张保引着两个年轻人进了屋子,四阿哥坐在书桌后,手里捧着本书。
“奴才傅鼐、常赉给主子请安!”
四阿哥放下书,嘴角微扬,“都起来吧。”
两人领命起身,恭敬地垂手立于屋内。
四阿哥靠在椅背上,声音沉稳,“爷刚得封赏,对于镶白旗人丁还不熟悉。好在你们两个名门之后被划在了爷的名下。以后你们两个就替爷在所得佐领中行走,寻找些可用之人。”
“是,”两人齐齐拱手,常赉开口道,“请主子放心,我二人在镶白旗第三参领下多年,对爷所辖三个满洲佐领的人丁都颇为熟悉。只是,汉军旗那边儿还需废些工夫。”
四阿哥点点头,“汉军旗先不急,为今之要,爷身边得有些能人策士才行。另外,这院子里如今只有内务府派来的十名侍卫,护卫内院还是薄弱了些。”
傅鼐颔首,“主子放心,奴才认识不少尚武之人,回头就罗列名册供主子挑选。”
“好,”四阿哥目光欣慰,“只要用心办事,爷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张保!”
“嗻,”张保转身由内室端出一个托盘,两锭金灿灿的元宝放在上面“两位大人,这是主子赏的。”
“多谢主子赏赐,”两人俯身谢恩,一人揣走一枚五十两的金锭子。
送走傅鼐和常赉,张保转回屋子里,四阿哥正扶着眉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问道,“苏培盛现在在哪儿呢?”
“李格格的娘家人来了,苏公公被老格请去排房那儿安排了,此时应该还没完,”张保俯身应道。
四阿哥点了点头,“也好,就让他去伤脑筋吧,懒了这么多年,也该动弹动弹了。”
张保扬了扬嘴角,“苏公公最会物尽其用了,主子的心思恐怕难不倒他,等人都用熟了,苏公公就松范了。不过今儿的事儿,苏公公倒是得气一阵子。”
“今儿个什么事儿?”四阿哥皱皱眉头,最近苏伟的脾气十分渐长,自己都不敢太惹他。
张保笑笑,“苏公公最近将银子看得很紧,府里买个菜都得再三问明价钱,主子这一见面就是百两黄金的赏赐,等同一千两白银啊。”
四阿哥愣了愣,“没,没事儿吧,爷这是正事儿……”
紫禁城延禧宫
惠妃接过皇上递来的册子,展开一看,“郭络罗氏,安郡王的外孙女?”
“没错,”皇上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岳乐枉坐诺尼不孝之罪,被追降郡王,如今这也算对他们一家的安抚吧。”
惠妃勉强笑了笑,“就算被降郡王,郭络罗氏的身份也摆在那儿,这在皇子福晋中也就指给老十的博尔济吉特氏能比了。”
皇上抿了口茶,“无碍的,老八这孩子待人诚恳,老九、老十都念着他的好。福晋家世再好,也越不过兄弟去。”
惠妃微微颔首,眼神渐渐没了温度。
傍晚四爷府
东小院
“一百两!”苏伟瞪大了一双眼睛,嗓音陡然扬高。
四阿哥歪在榻子一边,侧了侧耳朵,“常赉是镇安将军玛奇的儿子,赏的少了人家能看上吗?”
“就是镇安元帅的儿子也是你门下的奴才啊,”苏伟一屁股挤到四阿哥脚边,“他连事儿都没办完呢,你就赏赐那么多,万一办砸了怎么办?”
“怎么会办砸呢,你看看,”四阿哥把手里的名册递给苏伟,“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其实一早就准备好名册了。”
苏伟随意地翻了翻,万分不满道,“不就列几个名字嘛,回头我去打听,我也能列。”
四阿哥无奈苦笑,“这不是几个名字的问题,他们是给爷推荐人才呢。你看这家世背景,当过什么差事,会做什么都写得很清楚。如今八旗事物尽归各旗的都统负责,王爷贝勒们分得的佐领不过就是挂个所有权的名号。唯一的用处,就是这满汉军旗里的人才了,爷把他们招到门下行走,以后才好在朝中行事啊。”
苏伟扁了扁嘴,又翻了几页,嘟嘟囔囔道,“什么人才,我记得的雍正朝名臣这里一个都没有……”
四阿哥挑了挑眉,“什么朝?”
“主子,苏公公,”张起麟匆匆跑进屋子里,“李格格的娘家人和马廉他们吵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奇怪小苏子怎么突然小气起来了,以前在宫里,吃喝用度都由内务府供应,每年除了打赏基本没处花钱。迁府后,一个院子,上百的奴才,一顿饭就吃掉几十两,太考验上辈子兢兢业业赚钱的苏公公了!!!
请大家分清内三旗与外八旗的人哦。内三旗属于内务府,独立于八旗之外,属于皇族的家奴。
四阿哥得封时得了内务府管领各一,这其中就包括老格领着的满洲包衣,马廉领着的汉人包衣,五什领着的辛者库包衣。他们都是贝勒府里伺候人、做杂事的奴才,以后的奴才纷争就不只是太监间的争斗了。当然这分量不会太大,我要以九龙夺嫡为主,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