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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 上

作者:四眼娃娃 时间:2020-11-11 07:21:04 标签:重生 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宫斗

  苏伟神色微凛,脑中一时转了十几个念头,还未待开口时,那边包房的门却被人轻轻推了开。
  “几位客官打扰了,”闻风阁的掌柜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冲几人拱了拱手道,“客官们打赏的财物着实贵重,小的带子墨来给几位请安了。”
  苏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倒是吴雪松眼神一亮道,“哦?是刚才弹筝的那位?”
  掌柜的点了点头,侧身站到一旁,门外缓步走进一人,依然是一身白衣。让苏伟惊讶的是,来者竟是个男人,只头上带了斗笠,黑色的纱帘铺在背上,苏伟从上往下看时,下意识的以为是个女子。
  “小生慕辞见过几位公子,”来人抱着自己的筝,冲几人弯了弯腰,淡漠的神情倒带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意思。
  “原来先生单名一个辞字,”吴雪松笑着迎上前道,“那掌柜刚唤的子墨,是先生的字?”
  “是,”慕辞低下头,并未多说。
  吴雪松却似兴致盎然道,“先生的筝弹得真好,金戈之声如雷贯耳,鄙人也多少通些音律,只是在先生面前,颇有些捉襟见肘了……”
  眼见吴雪松拉着慕辞坐下,大有长聊一番的架势,苏伟顿时纠结自己要不要先告辞离去,却又发现那闻风阁的掌柜一直侯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心下更为奇怪。
  “苏财东,”钟老板一连朝苏伟使了好几个眼色,苏伟才回过神来。
  钟老板压着嗓子凑到苏伟耳边道,“包下他!”
  “什么?”苏伟怔愣地转过头。
  钟老板颇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道,“你没看出吴掌柜很好这一口吗?那闻风阁的掌柜都等着呢。你今天出的那枚玉佩估计怎么也得八十几两吧,掌柜的肯定以为咱们相中了。”
  苏伟惊愕地瞪大眼睛,心头千百只羊驼呼啸而过,一番辗转反侧,惊天动地后,苏公公的满腔怨言汇成一句话,“我没带钱。”
  “啥?”钟老板也愣在当场,片刻后摆着手道,“那你那玉——”
  “就是没带钱,才拿的玉嘛,”苏伟抢过话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你跟闻风阁的掌柜熟不熟?一会儿帮我把玉佩要回来好不好?”
  在生意场上也算风雨来去几十年的钟老板,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拿话对付眼前这人,最后只得深吸两口气,偷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苏伟手上,“今儿不管怎样,你要么给人赎身,要么把人包下来。否则,吴记里头你就再难打通关窍了。不说吉盛堂的皮货生意,就是吴雪松刚刚写下的字,你难道不感兴趣吗?”
  苏伟抿了抿唇,沉吟半晌,下了决心上前道,“掌柜的,不知慕公子是在你处挂单,还是委身于闻风阁的?”
  一直低头听吴雪松说话的慕辞此时才抬起头来,看向门边。
  掌柜的冲苏伟一躬身道,“回客官的话,子墨是与小店签了身契的,平时住在后头的小院里,若是客官喜欢子墨的琴,可以——”
  “我替他赎身,”苏伟摸出两张银票,统共一百两,他打定了主意,干脆做的利落些,“这些够吗?”
  掌柜的低头看了看,尴尬一笑道,“不瞒客官,子墨的筝虽然单调,但还是很得客人们喜欢的。虽然给的赏钱不如几位大方,但一天也总有几两银子。咱们小店不做那些腌臜生意,这店里的唱角儿吃的用的也都矜贵些——”
  “行啦,”苏伟扁了眼睛,不就是嫌少嘛,这银子放到外头都够买一车丫鬟了,“三百两,如何?”
  “哎唷,”掌柜的接过银票躬了躬身,“也是子墨有福气,今日一看有以玉赏人的,小的便知是来了真正的雅士。”
  “好了,好了,去把慕公子的身契拿来吧,”苏伟挥了挥手,回身坐到椅子上,一下花了三百两,他有点晕……
  “还是苏财东爽利啊,”吴雪松笑了笑,“我本也有意帮慕公子脱离此地的,却被苏财东赶在了前头。这样也好,苏财东此番美玉赠良人,我等本也是不如的。”
  “原来是这位客人赏的玉佩,”慕辞起身走到苏伟跟前,长揖到地,“子墨在此谢过。”
  “额,不用谢,不用谢,”苏伟连连摆手,心下却开始暗暗叫苦,这人算是脱离苦海了,可他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未知数呢。
  “咱们聚这一遭,也算不虚此行呢,”钟老板笑着圆场道,“吴掌柜既然喜欢慕公子的筝,以后常常入京就是,说不得咱们也能跟着洗洗耳朵呢。”
  吴雪松闻言也是一笑,看了一眼慕辞道,“那还得借着苏老弟的光才是啊。”
  苏伟僵硬地弯起唇角,冲吴雪松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
  又听慕辞弹了一曲,天色已晚,几人这才起身作别。
  慕辞只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裹,抱着筝跟着苏伟出了闻风阁。
  库魁从车辕上跳下,小跑过来却是一怔,压着嗓子道,“苏公公,这是——”
  苏伟嘘了一声,咳了两下,回身指着马车对慕辞道,“慕公子先上车吧,我送你去住的地方。”
  慕辞低了低头,自己上了马车,看着帘子撂下,苏伟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可怎么整啊?”
  “苏财东!”钟老板送走了吴雪松,转身折了回来。
  苏伟只得又打起精神,迎了上去道,“银票我明儿个派人给你送去。”
  “不是这事儿,”钟老板摆了摆手,看了后头的马车一眼道,“这位主儿,你打算怎么安排啊?”
  “额……”苏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让他去吉盛堂当个账房先生吧,看起来文绉绉的,应该会打算盘吧。”
  钟老板征愣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你让他去当账房先生?你忘了你花了多少银子了?”
  “我记得啊,”苏伟的眼睛很圆,“三百两呢,给一整座宅门置办下人都够了——”
  “行了,行了,”钟老板连连喘了两大口气,“你给他赎身不是为了给你做工,是为了伺候吴雪松的。回头你在吉盛堂附近置下一间院子,再买两个小厮伺候,等吴雪松进京了,就把他接过去住,你那买卖十有八九就成了。”
  “这样啊,”苏伟皱了皱眉,“我本来以为吃饭的时候,让慕辞过去弹两曲就行了呢。这么一看,我不成拉皮条的吗?”
  “什么是拉皮条?”钟老板皱了皱眉,随即一甩手道,“人家养角儿不都是这么干的吗?京里不少人家在外面置下院子,就是为了迎来送往。这比外头的勾栏院干净,也不怕惹事儿。我跟你说,南边来的这些富商,不少都好这一口。你听我的,没错。”
  “哦,那我再寻思寻思……”苏伟挠了挠后脑勺,他刚才因为吴雪松的一个字,一时脑热答应了。如今回过味来,却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带进沟里了。
  等苏伟上了马车,驶上长街,钟老板才敛了神色往自己的铺子走去。银祥绸缎庄离闻风阁不算远,钟老板迈进门槛时,屋里还亮着灯。
  “苏财东走了?”吴雪松坐在方桌后,一手剪着桌上的蜡烛,“这人还真是奇怪,做起生意来有胆有识。可对这商贾之间来往的规矩,却又知之甚少。”
  “其实也不算奇怪,”钟老板招呼着伙计关上店门,坐到吴雪松跟前,“这人要真是伺候那位贵人的,肯定不常跟咱们这一行当接触。初一入门就能有这般成就,也是经商的天才了。”
  吴雪松抿着唇角,眉眼间略带了笑意道,“他对那个字可是动心了?”
  “那是自然,”钟老板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纳闷地道,“吴兄若是想跟苏财东合作直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我只是想借他的手要一张引窝罢了,”吴雪松低头抿了口茶,“若是敞开了谈,凭他的背景,这笔买卖我还有什么好赚的?就是让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好,我能端着吴记的架子,他为了跟我合作,只能予取予求。今天看他赎人的态度,确实是不想太过暴露和张扬。西来顺的那码事儿,估计也是被人逼得急了。反正没人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你我就当只在心里存个疑影就是。”
  “可是,”钟老板皱了皱眉,“之前跟吉盛堂作对的几家可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就怕让他知道了咱们的真正意图——”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更何况,”吴雪松放下茶碗,“你知道两淮盐业有多大的暴利?咱们只要从指缝里露出点儿,就够堵他的嘴了。如今,看在那位贵人的份上,我也是给他多开了条财路。既没坑他,也没害他,只是一张引窝,权当学费了。”
  与此同时,另一头,苏伟让人把马车驾到了之前四阿哥给他置下的小院里。
  “现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住,不过我的人常常过来打扫的,”苏伟把慕辞领进小院,“我回头让人派个小厮过来,你有什么事儿吩咐他们就行了。”
  “多谢苏公子,”慕辞冲苏伟点了点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苏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拽着手指道,“你那个……那什么……”
  慕辞抬起头看他,眼眸中一片清明。
  苏伟脸上腾地一红,抿了抿唇道,“你会打算盘吗?”
  回到王府时,已将要宵禁。苏伟磨蹭着进了东小院,四阿哥正在书桌后练大字。
  “过来!”看见门口衣角一闪,四阿哥立时冷下嗓音开口道。
  苏伟心里一通天人交战,最后牙关一咬,迈进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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