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上
成嫔笑笑,“臣妾不指望他多孝敬,他呀,平平安安的就好。”
惠妃点点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对了,本宫前几天啊,跟皇上提了今年随扈皇子的事儿。这阿哥啊,年长的多了,应该让他们都跟着皇上出去走走,皇上正好也有此意。七阿哥那儿,你也该早早准备了。他身子不好,这到塞外去得多准备两身暖和衣服,本宫这儿刚好有两块上好的狐裘皮,你一会儿给七阿哥拿回去。”
成嫔连忙站起身,福了一礼,“多谢娘娘惦记,臣妾替七阿哥谢娘娘赏赐了。”
惠妃拉着成嫔坐下,“行啦,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七阿哥也是从小在延禧宫长大的,搬到太妃那儿,本宫也是日日夜夜的想着。如今两块儿皮子算得了什么。”
成嫔笑着低下头,“能得娘娘疼爱,是胤佑的福气……”
正三所
八月皇上巡行塞外的随扈名单已经公布,这次随扈的阿哥颇多,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都在随扈名单内。上至后宫,下至内务府又开始忙忙碌碌。
苏伟今年长了个心眼,将收拾四阿哥随身用品的事儿分摊给了张起麟和张保,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张保!你把蜡烛放哪去了?白蜡、黄蜡要分开包,不能放一起!”
“张保!他们把夜壶放浴盆里了,你怎么不看着点儿?”
“张保!墨锭不能压在书下,断了怎么办?”
苏伟趴在四阿哥书房窗户上看热闹,四阿哥放下笔,将写完的大字拎起来看看,“你就懒着吧,这么多事儿也不管,回头把张起麟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苏伟嘿嘿一笑,“奴才觉得他和张保配合的挺好啊,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是受不了张保的闷葫芦,就是受不了张起麟的鸭子嘴……”
苏伟托赵公公给刘焦两位公公办差的事儿,终于在隔了三四天后有了消息。然而,结果却不如苏伟所期,赵公公只把刘保卿一人办进了敬事房,没有管焦进朝。
苏伟从敬事房回阿哥所时有几分苦恼,想在宫中建立自己的路子果真不简单。刘保卿进了敬事房,也只是跟着副总管做查视各门启闭,巡查火烛、关防事宜的差事儿,这恐怕还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
“苏公公,”甬道的拐弯处,一个太监叫住了苏伟。
苏伟转头看,慎刑司总管刘冉。
“刘公公,”苏伟拱手。
刘冉笑了笑,“苏公公这是打敬事房回啊?”
苏伟点了点头,心里却猛然冒出点想法,“刘公公最近事忙吗?四阿哥还惦记着小路子呢,怎么样,他可悔过了?”
刘冉脸色僵了僵,小路子将这事儿传到了慎刑司,慎刑司虽没办苏培盛,但皇贵妃却知道了。不管皇贵妃是怎么得知的消息,到底是吴名擅自行动了。如今挨了一顿板子的苏培盛没有失宠的倾向,正三所和慎刑司的芥蒂恐怕更深了。
在这宫里行事,要么有个势力强大的靠山,要么稳居钓鱼台,谁也不得罪。否则一旦风水轮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更别说慎刑司这样一个专门得罪人的地方了。
刘冉脑子里转了两转,“那等乱嚼舌根的奴才,四阿哥何必惦记着呢,让他好好吃顿苦头,也是为了他的小命。”
苏伟点点头,“刘公公说的没错,其实这宫里喜欢乱嚼舌根的奴才还真是不少,只可惜不能一一抓起来教训。以后要是再有个歪瓜裂枣到慎刑司多嘴,咱们四阿哥可要烦恼了。”
刘冉思量了半刻,“苏公公的意思是……”
苏伟笑笑,“小弟也就这么提上两句。刘公公您忙着,我还得去趟英华殿。”
两人一拱手,刘冉目送着苏伟走远,“英华殿……”
六月
后宫忙着为皇上出巡做准备时,一道谕令打破了本来的节奏,十三阿哥胤祥交由永和宫德妃抚养。
德妃欣喜至极,亲自到乾清宫、承乾宫谢恩,还请旨,将庶妃章佳氏接来永和宫同住。
四阿哥得知消息,特入宫探望,到永和宫时,德妃正抱着十三阿哥逗弄。
四阿哥给德妃请了安,德妃笑笑,“快来,看看你十三弟,这小模样可招人疼了。”
四阿哥凑到德妃身前,看襁褓里的小婴儿,鼓鼓的脸颊,一双丹凤眼,像极了六阿哥胤祚。
咸福宫
荣妃在镜子前梳着长发,一缕青丝顺着梳子滑下。
扶柳赶忙上前,接过梳子,“娘娘梳得太用力了,让奴婢来。”
荣妃笑笑,“是本宫老了,都留不住头发了。”
“娘娘又胡说,您年轻着呢,”扶柳轻声道。
荣妃摇摇头,“人啊,不服老是不行的,尤其是女人,残花败柳,年老色衰,这一面镜子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
扶柳低下头,“娘娘别胡思乱想了,您身子本来就不好,回头该惹得三阿哥担心了。”
荣妃闭上眼睛,“对啊,本宫还有三阿哥……”
扶柳没有答话,原本妃子中只有惠妃得了养育阿哥的资格,后来宜妃养了自己的十一阿哥,如今又有德妃养了十三阿哥,而她们娘娘,曾经生下皇长子的荣妃马佳氏,像是被皇上彻底遗忘了……
第50章 太皇太后
康熙二十六年
六月中旬
德妃有孕,已二月有余,皇贵妃令晓谕六宫。
皇上大喜,赏了永和宫一座镇子金鼎。
四阿哥到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屋里有小公主和十三阿哥的咿呀学语声,异常热闹。
德妃靠在榻子上,叫四阿哥到边上询问,“八月随扈的东西可都置办好了?额娘让人给你送去的布料、药材别省着,全都带上,要是耽误到了九月,可得做几身暖和衣服才行。”
“额娘放心,都置办好了,裘袄、披风带了两箱子,足够用了。”四阿哥道。
德妃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本来额娘想给你做几件夹棉的背心,结果这孩子闹腾着来了,天天搅得额娘睡不好,连针眼都看不清了。”
四阿哥笑笑,“额娘保胎为重,不用为儿子费心,儿子的衣物应有尽有。”
德妃点点头,“那就好,这回也不知怀的是个阿哥还是公主,你六弟走了也有两年了,额娘只盼着能再给你生个弟弟,以后你们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四阿哥看了看德妃还平坦的小腹,又回头看了看乳母哄着的十三阿哥,“弟弟、妹妹儿子都喜欢,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七月
苏伟得到消息,刘朝倾正式调入敬事房,焦进朝则被刘冉要进了慎刑司。七月末,慎刑司传来消息,小路子悬梁自尽了。苏伟有点儿胆寒,小路子毕竟是因为他才进的慎刑司,即便这小太监背后告密,可也罪不至死。
苏伟偷偷找到了焦进朝,给他五两银子让他给小路子安排好后事。后宫的太监不像宫女,一条性命可能都比不上主子养的鸟。在慎刑司自杀的奴才数不胜数,每每都是一张席子包了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了事。
焦进朝应了苏伟的嘱托,安排小路子的后事,却在小路子的尸体上发现了异样。小路子不是自杀的,他的脖颈上有两条勒痕。
苏伟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让焦进朝把小路子送回了家乡。不说这件事根本无从查起,就说小路子的身份,查出了疑点也不会有人在意。
正三所 东耳房
曹清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靠到翻着账册的师父跟前,几次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儿?”吴全翻着账册,头也不抬地问道。
曹清低下头,两手攥紧衣角,挣扎了半天道“徒弟听人说,小路子在慎刑司自尽了。”
吴全的手一顿,“那又怎么样?慎刑司里死的人多了去了。”
曹清垂下眼帘,压低声音道,“徒弟……徒弟就想问,是……是师父安排的吗?”
吴全啪地放下笔,曹清一缩脖子,“是我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你是想再去慎刑司一趟,把师父也告发了?”
曹清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徒弟知道,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徒弟好,徒弟以后都不敢擅自做主了,师父你别生气。”
吴全瞪了他一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你以后少往外面跑,兢兢业业地伺候四阿哥。现在我是不指望你能得了四阿哥的看重,只愿你伺候的时间长了,在四阿哥面前能留下一份苦劳也就罢了。你若是再眼高手低,急功近利,就别怪师父不念旧情了。”
“是,徒弟再不敢了,”曹清躬下身子,面色惨白。
入夜,正三所东北角的假山后,一股小小的火光燃起。
曹清拿出包袱里的冥纸,一张张扔进火盆里,“小路子,你别怪我,我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师父也是为了我好……我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好好上路。以后每年我都会给你烧香的,等有机会,我就混进宝华殿给你烧佛经,有了皇家的供奉,来生投个好人家……”
八月初三
巡幸塞北的队伍出发,这次跟随四阿哥的有八名哈哈珠子,六名大太监,十二名小太监。苏伟自然在随行行列,另外有张保、张起麟、王家兄弟、岳久。
岳久和许忠分任茶房管事,平时负责提膳和准备小食。众人临行前,吴全找到苏伟说,岳久对膳食颇有心得,带上他方便给四阿哥准备吃食。
虽然苏伟很不想带吴全那边的人,免得出门在外还要费心提防,但吴全的话却很有道理。上一次出巡,四阿哥吃点什么都要膳房准备,有时一顿夜宵要等很久,浪费时间,带个会烹饪的太监就不同了,一些小吃在帐篷里就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