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吃饭[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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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成王与永乐侯在书房对弈,沈眠在原主从前的院子里午睡。
忽而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他揉了揉眼眸,唤道:“魏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魏霆从屋外走进来,少年才苏醒过来,神态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衣衫半遮半掩,肌肤雪白一片。
男人微微一怔,别开眼眸,道:“似乎有人落水,已经救上来了。”
沈眠便起身,道:“去看看。”
魏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沈眠回眸看向他,疑惑地问:“魏大哥?”
魏霆忽而大步上前,打开衣柜,翻出一件轻薄的外衫,替他披上,道:“外面风大。”
“……”
这春末夏初的时节,天气正燥,风大?
好吧,沈眠穿好,颔首道:“多谢。”
沈眠跟着魏霆穿过长廊,走到莲花池边上,此时围了不少人,见着沈眠,连忙让开道。
人群中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打着赤膊,正拧着湿透的衣衫,而一旁,是吓得失了神的沈洲,还有哭得正欢的沈欣。
沈欣见着沈眠,就扑进他怀里,哭道:“兄长,方才阿洲险些淹死了,我不该推他,都怪我。”
哭着她也委屈起来,抽抽噎噎地说:“但是,他先说我是丑女人的。”
沈洲还在呛水,见着沈眠,眼里都是后怕,还有一丝委屈。
沈眠总算是领悟到,什么叫做熊孩子了,这两个一个十四,一个十五,却是七、八岁的心智。
他蹲下身,摸了摸沈洲的额头,温声询问:“可着凉了,有没有呛到水,身体可有大碍?”
沈洲感受到额上的微凉,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指着一旁的少年,道:“兄长,刚才他按我的肚子,我把水都吐出来了。”
沈眠一愣,回头看那个人,那人也正在看他。
“多谢公子搭救舍弟,我侯府必当重重答谢,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少年看向他,冷淡道:“答谢不必,市井小民而已,令弟的衣衫还是尽快换下为好,免得着凉。”
言罢,起身离去。
沈眠回过头吩咐下人,带沈洲去沐浴更衣。
他快步追上前,唤道:“公子请留步……”
那人回转身,看他,眸中显出一丝不耐。
“何事。”
沈眠怔住,他看到这个人的掌心正中,有一颗红痣。
果真是他。
第34章 2-04
沈眠原先只是猜测, 这人虽衣着简朴,气场却有些不同, 且眉宇之间有几分英气,与侯爷年轻时确有几分相像。
再看手心正中的朱砂痣,顿时,再无疑惑。
此人是项天祺, 侯府真正的血脉。
廊下微风拂过, 少年一袭白衣胜雪,精致的眉眼微微弯起,清冷如尘, 看得人如梦似幻。
项天祺呼吸一滞, 他问:“阁下何故发笑。”
沈眠走到他跟前, 伸出青葱似的指尖, 在男人掌心轻轻点了一下, 浅笑道:“你有一颗朱砂痣, 我也有。”
少年眼底波光流转, 直把项天祺的心神都给吸了进去,好半晌, 才反应过来, 少年说的是他自己眼角的泪痣。
那双漂亮的眼睛下方, 的确有一颗痣, 并非艳红,而是淡淡的绯色,冷清又透着一股子妩媚, 衬得容色越发娇艳动人。
少年笑道:“可见公子与我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项天祺莫名感到一丝危险,他蓦地抽回手,与沈眠拉开距离,蹙眉道:“在下区区贱民,当不起贵人高看,还请公子莫要开这等玩笑。”
话音才落,少年便愣住,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显出一丝失望。
项天祺从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他只轻轻蹙眉,你便觉得自己犯下莫大的罪过,在他面前,不自觉想放下所有高傲,自尊,只想换他展颜一笑。
他正犹豫,是否话说得太重,少年已收回了手,恢复了先前的冷淡矜贵。
他道:“是我强人所难了,公子勿要着恼,若有急事,便请便吧。”
沈眠转过身,牵起沈欣丫头的小手,道:“欣儿,我们去擎武院,你要跟洲儿道歉。”
沈欣吸着鼻子,小声道:“好,欣儿听兄长的。”
下仆们见主子离去,各个散去,只是看路过天祺身旁,皆没有好脸色。
这人实在死脑筋,公子垂爱,不感恩戴德便也罢了,偏做这清高姿态,给谁看呢。
这时,一个小厮寻来,急道:“天祺,总管让你去账房清账,你怎么在这里逗留。”
项天祺不语,仍旧看向少年离去的方向。
那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多看了两眼,道:“那是大公子和欣儿小姐,你平时只在账房做事,想来不曾见过。”
“大公子?”
“是啊,前几日嫁去成王府的大公子,都说是大晟第一美人,只可惜……”
他见四下无人,凑到天祺耳边小声说道:“听说在成王府过得不好,成王不喜欢男子,也不曾碰过他,啧啧,这样的美人都瞧不上,成王的眼光未免挑剔太过,你说是不是。”
听到“成王”两个字,项天祺眼底划过一抹冷光,道:“这些话,轮不得你我评说。”
那小厮嘿嘿笑道:“我也就跟你说,你是个锯嘴葫芦,我是一百个放心。”
***
日落时分,沈眠与成王告辞。
永乐侯与夫人送他们到侯府大门,沈眠道:“今日救洲儿的那位先生,孩儿以为其人品,气度皆是上乘,父亲若是肯提拔,日后可当大用。”
永乐侯道:“淮儿的话,父亲自会仔细斟酌。”
沈眠这才上了马车。
他看人很准,项天祺并非池中之物,与其打压,不如提拔。
而且,那人甚是清高,又不屑攀附贵人,他偏要施恩,叫他报答不了,只能在心里亏欠着。
成王府的车驾离去。
老侯爷回身问管家,道:“方才淮儿所说的,那位救下洲儿的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道:“侯爷,是项嬷嬷的孩儿,天祺。”
老侯爷捋了捋胡须,目光悠远,道:“赠纹银百两,就说是淮儿的一点心意。”
“是。”
***
从侯府归来,成王偶尔来千秋院小坐。
沈眠也不刻意讨好他,只是奉上热茶,自顾在一旁翻阅书卷,有时带人糊几个纸鸢,放到天上去。
至于掉下来的纸鸢,却是再没找到过,也不知被谁捡了去。
眼看到了六月,是太宗皇帝的寿诞。
太宗帝是老成王的亲弟弟,也是成王的亲叔叔,但在皇家,这血脉亲情堪比纸薄。
当年,太宗皇帝好文,乃是治世之才,而老成王好武,将外敌驱赶至国境百里开外,十数年边境无人敢犯。
汉人讲究长幼有序,太宗皇帝深思熟虑后,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成王。
但他弥留之际,成王没有赶到,不知何人假传消息,说成王在边关受到伏击,如今生死不知,先帝悲痛欲绝,遂将皇位传给了太宗皇帝。
先帝驾崩后,老成王赶回上京,太宗皇帝已经即位。
兄弟二人自此生了嫌隙。
成王在边境御敌数十年,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太宗皇帝虽然忌惮,但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好不容易熬死了皇兄,孰料这皇侄自小在边关养大,文韬武略样样全才,一身本领不亚于老成王,边关将士更是对他忠心不二。
他如今年近半百,龙体日益衰微,几个儿子又没有一个顶用的,只怕一撒手,皇位就要易主。
这叔侄二人,内里把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见了面,却又是一副言笑晏晏,亲密无间的情状。
沈眠坐在成王身旁,他今日穿着一袭玄色锦袍,与成王的亲王朝服乃是同色,绣金的纹络也是相同,头戴冠玉,琳琅修竹。
太宗皇帝坐在御座上,与成王说了几句家常话,忽而道:“成王妃瞧着年岁不大,气质却沉稳,无愧是侯府嫡子,这份气度实在难得。”
文武大臣自然附和着夸了一通,却皆在想,气度如何尚不好说,那张脸蛋实在生得好,叫男人也挪不开眼睛。
沈眠是第一回 见着这种大场面,皇权的威势,帝王威仪,处处叫人不敢大意。
他颔首应道:“臣不甚惶恐。”
成王道:“王妃这几日寝食不安,总担忧今日见了陛下,陛下对他不满意,今日得陛下夸赞,想来王妃今夜可以安枕入眠了。”
太宗皇帝闻言,自是大笑,道:“朕对这皇侄媳满意得很,小德子,赏。”
“嗻。”
沈眠起身谢恩,却是暗自纳罕,这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竟主动替他解围。
成王自顾饮酒,见沈眠看他,便将酒杯递到他面前,“替本王斟酒。”
沈眠:“……”
也罢,就当谢他方才解围了。
他提起一壶琼浆玉露,往男人杯盏中斟了半杯,低声道:“王爷,到底是在宫里,少饮些酒总不会出错。”
成王看着他如玉的侧颊,忽然握住他斟酒的手,轻扯了下唇,道:“你总是最讲规矩的,可你又知不知道,你这副规矩板正的姿态,最叫人厌烦。”
沈眠挑起眉,觉得这人大约是醉了。
成王犹不自觉,道:“你在本王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怎么总是两副面孔。”
沈眠蹙起眉,抽回自己的手。
“王爷,这是宫里,可不好发酒疯。你若是醉了,我让人送你去偏殿醒醒酒。”
成王端起他斟好的那杯酒,仰头一口饮下,淡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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