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撩校草
楚不凡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只是出于本能的收紧怀抱,并且满心难过,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覃肃:“???”
到底该哭的是谁啊!
覃肃没照顾过醉鬼,更没照顾过人,楚不凡细胳膊细腿,好像再用力就能被他掰折。而且现在还哭了,让他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姑娘。
靠。明明是个男生,为什么长得白,爱脸红,还会哭鼻子啊!
烦死了啊!
覃肃心里嫌弃,却没再拉扯楚不凡。经过刚才的battle,两人现在的姿势,是覃肃坐在地上,楚不凡趴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
酒味儿和奶味儿混合的味道不断钻进覃肃鼻子,楚不凡柔软的发丝磨蹭着他的脸颊,这一刻,世界好像没那么寂寞了。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覃肃挪了挪地方,后背靠到沙发上。硬的不行,来软的吧。他问楚不凡:“别哭了。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覃肃什么?
有了问题需要回答,楚不凡眼泪止住了。他把碍事的眼镜摘了,脑袋搭在覃肃颈窝,还拱了拱,说:“我不知道。但你是第一个帮我的人,我就喜欢你了。”
*
楚不凡这么说,其实是出于自己视角。
父亲过世时他还小,除了父亲不在,生活并没觉得哪里不好,妈妈对他很好,亲戚对他很好,老师同学也对他很好。直到上了初中,才初次感受到恶意。
他听到同学背地里的议论。
“楚不凡能上七中,只不过是咱们学校照顾他爸,他爸死啦。”
“爸爸死了就能上七中?那其他没爸的人可真冤。”
安静的的岁月被撕开一条口子,在那之后,楚不凡听到过其他类似的话。
“这个成绩还能进七中,很有门路啊。”
“对那些辛辛苦苦学习的太不公平了吧。”
……
刚开始楚不凡是愤怒的,后来逐渐麻木。因为身边的人对他还是很友善的,他想,他就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何必跟少数陌生人跟较真呢。
直到遇到覃肃。
高一开学没多久,楚不凡被刺头当面喷了。
“就你的中考成绩上七中,是挤掉了别人的名额知道吗?”
“你不羞愧吗?就因为你没爸爸,你就抢别人的学位?”
楚不凡尴尬极了,他低着头,加快脚步走,让自己别去在意那些轻蔑的嗤笑。
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听到身后“哎哟”一声,嗤笑没了。
楚不凡转身,见了覃肃。
刚才气焰嚣张的刺头捂着脑袋,一个篮球咕噜噜滚到一边。
“捡起来。”
覃肃淡淡道。
刺头战战兢兢,边揉脑袋,边快速捡起篮球,递给覃肃。
覃肃一手插兜,一手接过篮球,颠了两下,道:“嘴这么欠,脑子肯定不清醒吧。”
他跟齐开对视一眼,齐开立马会意,按着刺头的脖子:“走吧,给你提提神。”
当时覃肃“恶名在外”,新生多多少少都认识他。刺头有些怕了,马上开口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嘴欠。”
“走!”齐开一用力,刺头被推了趔趄。
楚不凡站在不远处,正是午休时间,食堂外的石板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吃完饭溜达的学生。他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只见覃肃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前面,齐开和石磊推推搡搡地带着刺头,几个人到了篮球场。
天朗气清,覃肃身姿挺拔,站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好看,整个人都在发光。
齐开和石磊把刺头推到篮筐底下,刺头都快吓哭了,苦着脸求:“肃哥饶了我吧,我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覃肃面无表情地扫了对方一眼,掏出一叠红色大票。
楚不凡也看不清多少,只看到覃肃把钱甩给刺头。
“既然你觉得烈士的命都不值个学位,那这些钱,买你这条狗命应该够了。”覃肃轻轻勾唇,笑得残忍邪魅,“来,陪爸爸玩玩。”
说着,他双臂一伸,篮球“哐”得砸上篮板。
“啊!”刺头急忙抱头,篮球擦着他的手臂掉落在地。
“肃哥,肃哥我错了肃哥!”刺头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他依然抱着头,从自己的胳膊缝里急切地道歉。
“站直了!”齐开大骂,“别他妈玩儿不起啊!长个嘴不是挺能逼逼吗!敢动一下你试试!”
石磊帮覃肃捡了球,覃肃接过,再投一篮。
“哐”!
“啊!”
中午没人打篮球,空旷的篮球场上,篮板撞击的哐哐声,和刺头的嗷嗷惨叫此起彼伏。其实覃肃并没有砸到过他,只是气势把他吓够呛。
最终,刺头双腿发软,跌倒在地:“肃哥,我真错了!真错了,真的!”
“嘁,心理素质太差了。”齐开摇着头评价,顺便把钱一一捡起来,“你这狗命还是留着吧,没人要。”
覃肃拿回了球,冷漠地抬脚离开球场。
这时,他的视线才朝场外随意地一瞥。
目光只有短暂的交汇,而楚不凡一眼万年。
*
楚不凡抱着覃肃,迷迷糊糊地给覃肃讲他们的初遇,覃肃静静地听,顺着楚不凡的描述回忆。
他隐约记得这件事,可那只是一个无心之举,想不到还有人挂念着。
甚至在楚不凡来医院之前,他都没注意过楚不凡。
楚不凡身上热乎乎的,抱着还有点舒服。但一想到医院,覃肃立马想起楚不凡骗自己的事。只是很奇怪,他并没有原来那么生气,反而很平静。
他想,原来楚不凡真的喜欢我啊。
“覃肃,”楚不凡嗫嚅着说,“我难受。”
他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忙活伺候别人。此时胃里火烧火燎的,心慌得厉害。
“傻不傻,我让你喝你就喝,喝那么多,能不难受吗?”覃肃再次拽楚不凡的手臂,“撒开,我给你找点吃的。”
“不撒!”楚不凡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抱着覃肃的脖子,“你不是让我听话吗!我都听话了,你不许走!”
“……”覃肃没词了,喝了点酒,怎么还换了个人?
覃肃凝神片刻,决定不跟酒鬼一般见识。他突然有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口吻近乎于哄:“我不走,我只是给你弄点吃的,等我一会儿。”
楚不凡:“你真不走吗?”
覃肃:“真的。”
“好吧。”楚不凡这才乖乖放手。
没有了覃肃的支撑,楚不凡立马瘫倒在地,他只觉得脑袋好沉好沉,但还坚挺着不愿闭眼睛。
炭火早已熄灭,剩下一堆生肉和烤的半生不熟的肉。披萨和炸鸡只剩包装盒和酱包,覃肃找了一圈,什么现成的都没找到,只好去冰箱翻出一盒牛奶,开封倒出来,用微波炉打热,端给楚不凡。
“起来把牛奶喝了。”覃肃说着,去扶楚不凡。
楚不凡面色潮红,倒真像雪地开出了桃花,淡淡的颜色却有刺眼的艳丽,覃肃心尖突地发酥,从没有过的感觉席卷而上。
是什么?
“谢谢。”楚不凡顺着力道起身,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用手背抹了把嘴,义薄云天道:“我醒酒了!”
覃肃不禁莞尔。
楚不凡不仅会喊口号,还要付诸行动。他说完就撑着沙发要站起来,但腿还是软的,站到一半就又跌倒。
“算了算了,你别折腾了。”覃肃起身道,“我扶你去睡。”
有了覃肃的搀扶,楚不凡终于重新直立,一步三晃地被覃肃带着走,覃肃想着,让楚不凡在客房睡一晚也没什么。
可两人刚走到客房门口,楚不凡突然狠狠捂住自己的嘴。
“别吐!”覃肃立马会意,来不及思考,他弯腰架起楚不凡的腿,公主抱着跑进卫生间!
*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覃肃在卫生间门口,认真反省自己,为什么要给楚不凡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