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
他这才发现,司南刚才是在开玩笑,他根本没脱衣服,小背心小短裤还乖乖地穿在身上。
这套衣裳是司南自己做的,夏天最热的时候就这么穿着在葡萄树下乘凉。
唐玄第一次见时脸都黑了,愣是扯了条毯子把他头从裹到脚。
司南探着小脑袋跟他吵架,唐玄一句话不说,就是不放开。
那次俩人真的差点吵起来,到最后司南嘟囔了一句“小弱受就是爱吃醋”,然后就妥协了,没再当着别人的面穿过。
其实大宋朝的民风并不像后世以为的那样保守,贫苦人家买不起罗衫,要么穿短褐,要么打赤膊,甚至有女相扑手赤着上身参加比试。
唐玄就是太在意了,舍不得他的少年被人看到哪怕一寸小白肉。
司南大方地纵容着他。就觉得吧,隔着上千年的时间,有点代沟也正常,慢慢来吧。
眼下,两个人都有些激动。
司南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有反应。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怎么回事,从前也有过,都是在梦里。
此时此刻,是头一回面对喜欢的人摇旗呐喊。
唐玄就更不用说了,快要爆炸了。
即使隔着衣服,司南也能感受到他的热度。
天时地利,良辰美景。
头一回激动地起立。
司南脑门一热,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小玄玄,你别怕,我一定……唔。”
被亲了。
唐玄克制地亲在他额头。
“不能是现在,还没成亲。”
“我可以等,等到那一晚。”
他沙哑着嗓音,说出这样的承诺。
司南眨了眨眼,一滴水珠挂在睫毛上,颤啊颤。
“小玄玄,你的意思是……会和我成亲?堂堂正正办一场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那种?”
唐玄垂眼,“你不想和我成亲?”
“不不,我想,我当然想。”司南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只是……”
“只是不信任我。”唐玄眸底微暗。
“也不是不信吧……”
其实有一点点不信。
不仅唐玄,他连自己都不信。
感情他们可以自己做主,可是,昭告天下、大方成亲的话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还有官家,还有原身的父母,还有他视为家人的二郎和孩子们。
司南心虚地转着眼珠,“你毕竟是古、是郡王,我上边也有爹娘长辈,到时候咱们就一家人安安生生吃个饭,贴对喜字,就够了。”
“不够。”唐玄说,“不够。”
“你嫁给我就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要写入唐氏族谱,要列入外戚宗牒,不能悄无声息,就要禁军开道,礼官相迎,大张旗鼓。”唐玄的眼睛亮亮的,极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
司南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脑袋抵在他肩窝,闷闷地笑了。
够了,有这句话就够了。
即使在现代,又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能够堂堂正正办一场婚礼?
就不计较小玄玄把他说成“嫁”的那一个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了推浴间的门。
司南有些紧张,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根本解释不清。他推了推唐玄,“不想节操碎一地,就放手。”
唐玄舍不得,“看见了,就挖眼。”
“太血腥了,不好。”司南只得放出大招,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果然,唐玄满意了,起身去了另一个池子。
司南独自坐在热水池里,默念清心咒。
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在日池旁边挖一个专门放冷水的月池了。
日不了。
那就去月池降温吧!
唐玄那边半晌都没动静,想来也不好受。
司南挑起话头,转移他的注意力:“天气再凉些,咱家那个淋浴间就不能用了。我想着,到时候带孩子们去香水行洗澡,人多,天天去的话还能打个折。”
“不可。”唐玄果断阻拦。
不想让别人看他。
司南拿眼斜他,“小玄玄,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是要闹矛盾的节奏。”
唐玄软下语气,说:“在家里挖个池子,或买个木桶,用烧炕的水洗澡,一举两得,不必去香水行。”
司南啧了一声,没跟他争。
反正事情还没发生,没必要提前吵架。
于是,挑着好听的说:“你今日穿的衣裳是特意做的?怪好看的。”
“嗯,去花红柳绿做的。”就是为了今天约会特意做的,“你若喜欢,叫他们量了尺寸再做一件。”
司南笑眯眯,“我倒没觉得衣裳多好看,就是吧,穿在你身上才显得格外好看。”
唐玄笑着摇摇头。
这个鬼灵精,合该让他收了,怎么能放出去祸害别人?
说了会儿话,终于恢复正常。
去茶汤巷取衣裳的管事刚好回来了。
司南和唐玄背对着背,把湿透的里衣脱下来,换上干净的新衣。两个人动作都很快,不是担心对方看到,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回头。
出门时,司南不小心崴了下脚,唐玄伸手扶住他。
管事在门外垂手而立,一眼瞧见司南湿着头发红着眼圈,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露出了然之色。
传言是真的!
他亲眼瞧见了!
这下可以出去吹牛了。
司南冷不丁一抬头,吓了一大跳。
“二郎,你怎么来了?”
来了就来了,怎么还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
大树后面露出一颗小脑袋,又露出一颗,再露出一颗……孩子们都来了!
槐树讪讪道:“听说师父在这里,就请管事带我们进来了,原想给师父一个惊喜……”
没承想,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二郎抱着手臂,黑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你要嫁去郡王府,不要弟弟了吗?”
第69章 出柜
面对二郎的质问, 司南这心里像敲小鼓似的。
然而不能怂,“胡说啥呢,就算要嫁,那也是郡王嫁你哥。”
“他们都说, 你是郡王的男宠!”二郎扁着小嘴, 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儿, 不知道是在气司南,还是在气那些说闲话的人。
司南紧走两步, 把小家伙抱起来, 笑着哄:“上回他们还说刘小二家的猪生了一百零八只小猪,是真的吗?”
二郎吸了吸鼻子, “假的, 只生了八只。”
“那不就得了。”司南抹去他眼解的小泪花,“我家二郎眼睛这么大, 可以自己看, 你瞧着你哥哪里像给人当男宠的?”
二郎摇摇头, 虎里虎气的小嗓门,还是带着股委屈劲,“我在鹞儿巷见过小男宠, 涂着红脸蛋,穿着粉衣裳, 和臭兄长不一样。”
司南脸一黑,“谁带你去鹞儿巷?”
那是汴京城有名的妓馆一条街!
二郎义气地梗着脖子,不肯说。
司南看向孩子们。
好几根嫩乎乎的手指头齐刷刷指向槐树。
槐树连忙交待:“师父, 我就是想带他们看看真正的男宠是啥样儿……”
司南冷笑,“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槐树嗖地往后蹿了一大截。
司南把二郎一扔, 扯了根柳条就去追他了。
“师父,我错了!”
“我再也不带他们去看小男——嗷!”
明明一下都没打到,槐树愣是抱着脑袋鬼哭狼嚎。
孩子们哈哈大笑。
二郎也笑了,边笑边拿眼瞥唐玄,“我是不会让我哥去郡王府的。”
唐玄淡定道:“我可以搬到玉堂巷。”
二郎还是摇摇头,“我们家太小了,住不下你。”
唐玄道:“可以拆了重盖,或者买个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