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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

作者:孟冬十五 时间:2020-11-15 19:20:45 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美食 布衣生活

  司南躬身称是。
  赵祯话音一转:“玄儿长这么大,难得交到一位好友,我这心里高兴,悠之与悦然泉下有知,想来也能安心了。”
  这两个名字是唐玄的父母。
  司南只垂首听着,没有多问。
  赵祯自顾自说道:“不对,还是安心不了,玄儿都二十了,亲事还没定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忌惮他。”
  司南怔了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敏感的话题,官家为何对他一个外人提起?
  赵祯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笑眯眯道:“你跟他走得近,帮我劝劝他,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了唐家的香火,也该上心些,西北几十万唐家军,就指着他呢!”
  “好在,过几日永安那丫头就回京了,我也算有个盼头——玄儿跟你说过不?永安是汝南郡王家的女儿,机灵活泼,生得也俊俏,儿时同玄儿玩得极好,算是青梅竹马。”
  司南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算是听出来了,官家找他来,哪里是说什么中秋宴,分明是在敲打他。要么是听到了流言,要么是瞧出了什么,这是在警告他。
  他该感激吗?
  堂堂帝王,对待他这个升斗小民没一棍子打死,还愿意花时间和心思旁敲侧击。
  司南闭了闭眼,再抬头时,挂了满脸的笑,“官家这不是为难小子吗?燕郡王的脾气您比小子清楚,让小子劝他,还不如去劝根木头。”
  他笑得太真诚,说得太坦荡,赵祯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破绽。
  “你们呀,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赵祯摆摆手,“罢了罢了,拿上你的点心走罢。回头得了空,再进宫听老人家唠叨。”
  司南左右看看,一脸不解,“官家这宫里还有老人家呢?小子来了大半晌,怎么没瞧见?”
  赵祯扑哧一声,笑了,“鬼灵精!”
  司南一手提着一个大食盒,笑容满面地出了宫。
  越往外走,笑容越淡。
  越往深处想,一颗心越乱。
  直到走出老远,才浑浑噩噩地想起来,唐玄说了,让他在东华门等。两条腿麻木地往前迈着,不知道怎么到的东华门。
  门外长着棵大槐树,树下有个大石墩,是唐玄专门给他放的。
  从前司南过来等他,每次都是翘着二郎腿,吃着炒黄豆,美滋滋地坐在石墩上。
  瞧见唐玄出来,他就像个小鸡崽似的,一摇一晃地跑过去,把剩余的黄豆一股脑塞进唐玄嘴里。
  高冷又威严的郡王大人,对着这个调皮鬼一点脾气都没有。
  守城兵都认得司南了,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司南扯了扯嘴角,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他在石墩上坐了大半晌,唐玄还没出来。
  突然觉得自己挺蠢。
  官家刚敲打过他,俩人就“夫夫双双把家还”,这不是明晃晃地挑衅吗?
  换成不相干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怼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多管闲事。
  可是,这个人是官家,是唐玄的养父,是真正关心唐玄、盼着他好的人,司南没办法冲他竖起浑身的硬刺。
  亲情和真心,永远是他的软肋。
  司南决定不等了,拍拍屁股走人。
  守城兵热情地问:“这就走了?用给郡王捎个信不?”
  司南摆摆手,“不用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心里不爽,管他唐玄还是唐玄宗!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下了学。
  很奇怪,以往这个时候小院最热闹,孩子们要么练拳,要么收拾院子,白鼬黄狗满地跑,小羊羔也跟着凑热闹。
  今天却异常安静,几个小崽子全都缩在屋子里,司南叫了好几声都没见有人出来。
  不仅不出来,门窗还紧紧关着。
  司南怕出事,强行推开了。
  孩子们一个个像是见了猫的小耗子,连忙扯开被子蒙住头。
  司南已经看到了。
  不算槐树,总共七个小崽子,个个脸上挂着彩,最惨的是冬枣,半边脸都肿了。
  为了不让他看出来,小家伙们特意在脸上抹了一层白惨惨的粉,结果不仅没遮住,反而更明显了。
  司南第一反应是心疼,然而看到孩子们一个个心虚的小样子,又觉得有内情。
  “怎么回事?”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小崽被推出来,用蚊子音说:“不小心……摔到了。”
  司南一拍桌子,“还学会说谎了?”
  孩子们吓得一哆嗦。
  小崽直接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往他怀里扑,“不、不该说谎,是、是打架了……”
  很好,还知道依靠他,没把他当成对立面。
  虽然场合不对,司南还是忍不住欣慰。
  他软下语气,问:“为什么打架?还打输了?”
  “没输!”冬枣粗声粗气地说,“他们更惨,被我踹进河里了。”
  “他们是谁?”
  “赖老大,还有他的几个小弟。”二豆怯怯地看着司南,说,“他们骂我们,还骂师父。”
  如果只是骂他们就算了,就是不能骂师父!
  赖老大?
  老熟人了。
  司南问:“他骂什么了?”
  “他骂师父是卖屁股的男妖精,还说我们是贵人养着的小妖精。”
  “师父,啥是卖屁股?”
  司南脑子里的弦,瞬间崩了。


第72章 他哭了
  司南出奇的冷静。
  他给孩子们洗了脸, 拿出常备的伤药,一张小脸挨一张小脸地涂上。
  他涂得很慢,把每一个孩子脸上身上的每一道伤、每一片红肿牢牢地印在脑子里。
  记清楚了,才好去讨回来。
  孩子们乖乖的, 没再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家伙们小心翼翼地认错, 说再也不会打架。
  司南把他们挨个抱到床上, 盖好被子,说:“不, 再有下回, 该打打,该骂骂, 只有一点, 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
  孩子们把被子拉到脸上, 只露出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南。
  说这句话时, 师父哥的表情有些可怕,却让他们很安心,很安心。
  孩子们顶着一张张红肿的小脸, 渐渐睡去。
  司南拿起他们的小书包,拎到自己屋里, 点着油灯,穿针引线,一针一针地缝。
  心里很乱, 几次扎到手,却没停下。
  崽子们明天还要去学塾,必须缝好。
  油灯很暗, 烛光一跳一跳。
  司南的影子映在墙上,倾着身子,垂着头,单薄而灰暗。
  没由来的,想到了现代的父亲。
  那年夏天,司南初中毕业,马上要上高中了。
  司爸爸难得抽出一天时间,帮他置办好升学用的新书包、新文具。
  其实这些司南都能自己买,只是看着爸爸兴冲冲的模样,便由他去了。
  即使他给自己买的是幼稚的恐龙包。
  邻居家的小孩过来玩,趁大人说话的时候溜进他的房间,把书包翻出来,看到一本耽美漫画。
  那孩子已经十岁了,什么都懂,看到男男接吻的画面,哈哈大笑着拿给大人们看。
  邻居们不仅来回传看,还扬着嗓门说:“这不是同性恋吗?正常人谁看这个?小南呀,你这该不会有问题吧?不行就找个医生瞧瞧。”
  司南到死都忘不了爸爸当时的表情。
  爸爸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本漫画和新买的恐龙书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他在阳台抽了三包烟,一支接一支。
  司南就坐在客厅的春秋椅上,看着他的影子,灰暗的,单薄的,映在墙上。
  他宁可爸爸开口问一句:“你是不是?”
  或者干脆打他一顿。
  都没有。
  反倒让司南终生难忘。
  不用想也知道,“司家小孩有毛病”、“说到底是因为没妈教”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小区。
  邻居们看到父子两个,表面依旧客气,只是那眼中或调侃、或戒备、或同情的神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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