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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

作者:孟冬十五 时间:2020-11-15 19:20:45 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美食 布衣生活

  当初她撺掇于三儿举报他私铸铜器, 可想过放他一马?如果她知道接受教训, 就不会一次又一次作妖。
  钱是胡氏拿的, 没人逼她, 司南只不过是依照律法, 自保而已。
  在此之前,胡氏不是没有机会挽回错误。
  那天晚上她藏钱的时候被于七宝看到了,于七宝哭着求她还回去, 她不仅把于七宝打了一顿,关了起来,还威胁他,如果他敢告诉二郎,就把于三娘卖了。
  现在的于七宝已经不是从前的于七宝了,在火锅店做工的这些日子,他和于三娘的关系变得特别好。如果胡氏说卖他,他一点都不怕,换成卖于三娘,七宝怕了。
  胡氏疯魔了。
  她并非不怕死,就是忍不住。
  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看到司家人比她过得好,她就嫉妒得红了眼!
  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原本是官家之女。
  那年北地大旱,她爹贪墨银钱,事发之后怕被砍头,才乔装成流民带着一家人逃了。
  后来阴差阳错,还是死在了路上,只有胡氏自己活下来。说起来,还是月玲珑拉了她一把。
  当时,月玲珑也混在流民之中,胡氏一眼就看出,她的言谈举止不像普通农妇,于是主动和她结交,后来,还真靠她捡了一条命。
  两个人一起来到京城,明明都是流民、都有不俗的出身,凭什么月玲珑能被狄青大将军认作师妹,而她就只能在小小的浣衣坊中做一个低贱的洗衣婢?
  再后来,各自婚嫁,两个人的差距越拉越大,胡氏心里的阴暗就像污浊的下水道,肮脏、刺鼻。
  其实,月玲珑嫁给司旭的时候,司旭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没有开酒楼,更没有万贯家财。
  胡氏嫁给于三儿的时候,于三儿已经脱了奴籍,能说会道,长得也好,用司家给的钱盘了一间小小的酒坊,日日都有不错的进项。
  对于胡氏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她却不想这些,只知道嫉妒月玲珑。
  她就像潜伏在阴暗处的一条毒蛇,只等着咬月玲珑一口。司家人过得不好,她心情就好了,这已经成了一种扭曲的执念,根植在她心里。
  如果这次她不死,以后还会更疯狂地对付司家人。于三儿、于三娘都搭进去了,都没让她有丝毫悔意,于大娘、于二娘,还有于七宝都不能幸免。
  “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她说如果大郎哥不肯娶,就卖掉我,拿着钱离开汴京!我亲耳听到她跟徐婆子说,连出京的船都雇好了!”
  “如果不是大郎哥力保,咱们姐妹三个会被充为军妓、七宝贬为奴籍,她偷钱的时候,可想过这些?”
  于三娘声声控诉,嘴上说着狠话,实际不断发抖。她是自责的,尽管胡氏那般害她,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自责。
  于大娘抱住三娘,放声大哭:“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站出去作证的……老天爷,要下地狱就让我一个人下吧!”
  二娘、七宝也哭成了泪人。
  是他们亲口作证,将生母送上了断送台。
  一生的阴影,要如何治愈?
  于家的厄运并没有就此终结。
  于大娘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嫁妆前几天刚送过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男方又原封不动地抬了回来。
  对方并非刻薄人家,虽然没把胡氏的过错怪罪到于大娘身上,然而,结亲是两个家族、乃至两个姓氏的结合。
  于三儿坐牢,对方看在于大娘的面子上,忍了;没承想,没过多久胡氏又要被砍头,男方那边说什么也不愿迎于大娘进门。
  于七宝气坏了,像个小男子汉似的站出来,拦着对方,不让他们把嫁妆抬进门。
  这桩婚事是于大娘千盼万盼的!
  未来姐夫和自家从小相识,最是忠厚老实!
  于二娘哭着求。
  于三娘也难得软下态度,打起精神,好声好气地解释。
  然而,没有用。
  就算未来姐夫再喜欢于大娘,他的爹娘叔伯也不会同意。
  ——犯了大罪,是要株连亲族的。
  于大娘反倒很平静,她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老天爷罚了她,反倒让她心安一些,她应该受的。
  邻居们没有看于家的热闹,而是主动帮他们和男方那边交涉,嫁妆聘礼一样样清点完毕,很平静、很体面地解决了这件事。
  临走前,那个年轻的汉子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于大娘。这样的场合,他本不该来的,是他执意要来,想再看看她。
  于大娘垂着头,施了一礼。
  十余年的情谊,便在此刻了结了。
  外面的动静,司家小院都能听见。
  司南没出去,孩子们也没出去。
  只有槐树和冬枣两个大些的帮着搬了搬嫁妆,全程没跟于家人交流。
  于家姐弟并不怪他们,他们也知道这事不是自家的错,就是有种不知道是不是要解释、不知道是不是要安慰、明明很坦荡觉得你应该不至于怪我但是又不敢肯定的感觉。
  就……很尴尬。
  一直到了饭点,司南不声不响地多做了一些,二郎不声不响地端着,送去于家。
  是于七宝开的门。
  这个前天还打着滚要吃胡饼的小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扛起了整个家。
  彼此对视一眼,于七宝很快低下头,耷拉着小脑袋往回走,门却没关。
  二郎提着食盒进去,一样样摆在石桌上。
  说起来,于家这个院子还是当初从司家手里买的,要价极低,几乎是半卖半送,为了感谢于三儿的救命之恩。
  胡氏嫁过来后,在院子里种上树,挖了井,摆上石桌,布置得和司家一模一样。
  二郎摆饭的时候,七宝就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半晌,才用很小的声音说:“以后,我还能去你家吃饭吗?”
  二郎没有刻意对他态度很好,而是像往常那样拽拽地说:“想去就去。”
  七宝小心翼翼,“大郎哥还想看到我吗?”
  二郎手上一顿,拿眼瞅着他,“你怪我哥吗?”
  七宝连连摇头,“三姐姐说了,大郎哥是苦主,他不怪我家就是好的!”
  “你娘秋后就要问斩,因为我哥告她偷钱。”二郎狠了狠心,把最血淋淋的事实揭开。
  七宝红了眼圈,哽咽道:“我不懂……我就听三姐姐的话,三姐姐说,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大郎哥的错,不让我们做坏人……”
  二郎悄悄地松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七宝重重点头,吸了吸小鼻涕,又是那个依赖二郎的于七宝了。
  于家三姐妹在屋里,默默流泪。
  如果不是她们亲自作证,或者胡氏没那么坏,她们也许会把胡氏的死归结到司南身上。然而,此时此刻,她们更多的是自责。
  公堂上的情形姐妹三人亲眼看着,如果不是司南冒着得罪欧阳大人的风险一力担保,他们姐弟,包括关在沧州牢城营的爹爹,都会获罪。
  她们不仅不会恨司南,还很感激他。反倒担心司南迁怒于家,不愿再跟他们来往。
  二郎把饭摆好就回去了。
  七宝把姐姐们一个个拉出去,帮她们盛好粥。在此之前,都是姐姐们给他盛,碰上他闹脾气的时候,还得哄着他吃,于七宝从来没碰过碗。
  于大娘和于二娘没有心思吃,只干巴巴地坐着。
  于三娘起初也怔怔的,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扒起了面前的饭碗。
  “吃,都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爹还在沧州,过两年就能回来,咱们把日子过好了,别让他担心。”
  其余三人这才含着泪,默默地扒饭。
  是很贵的白米饭,从前胡氏从来不舍得让他们吃,只会留给于七宝,还有她自己。
  大娘、二娘吃得很慢,每一粒都要咀嚼好久。
  嚼着嚼着,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于三娘塞完一碗饭,起身去了司家。
  司家也在吃饭,不像从前那般热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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