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 一
屋里墙上还挂着其他幼崽们写的毛笔字,只有每只幼崽写得更好的时候,才会把墙上稍微差一点的毛笔字换下来,然后继续努力。
送出去的帖子是硬卡纸,幼崽们单独造出来的纸,上面有干花,散发着一股子香味儿。
帖子上面还画着幼崽们的形象,这回还多了战兔幼崽和梅西的形象,最当中赫然是宝宝的小小的胖胖的矮矮的形象。
宝宝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小蛋。
所有第一回 看到帖子的人,看到‘小蛋’两个字,心中都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当初花树幼崽给自己取小名,叫:小花。
如今又多了个小蛋,这些幼崽们实在是……
到了日子,秦六、王真儿等人,天还没亮就来了保育堂建设帮忙。
巨大的水泥广场上摆着一个个桌子,小厮们来回快速穿梭。过年时架起来的台子,如今又架了起来,几个汉子在上面收拾。
户部秦十三打头,工部司平打头,吏部司平打头,后面是一众京官。
担心桥上马车差点堵上,放眼望去,竟全都是去河那边的人。
商场大门前推出巨大的木牌:小蛋今日拜师,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八折,且只要孩子去,就有一个小面包送。
猫哥儿阿爹一大早起来,把自个儿拾掇干净,出了门。
在商场做工的人都可以让家人去参加宴席,且不用带礼,这是燕洵特地强调的。
“北大人素来古板,这回燕大人的儿子拜师,还不知道是福是祸。”马车走得慢,相邻的马车里的人竟然开始聊天了。
“我听说这事儿,是上面点的头。”说着话,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燕洵带着宝宝帮北齐破案,这事儿瞒着所有人,是以宝宝拜师的消息传出来,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珠子,都揣测这背后到底是有什么因果关系。
消息灵通的人自然打听到,前阵子,北齐和周光一起进宫,出宫时周光脸色铁青,根本没跟北齐说话,而北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有心人一寻思,便能想到这事儿应当跟拜师有关系。
“燕大人这回可得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啊。”
“谁说不是呢……”
这还没见到宝宝呢,就有不少人觉得北齐太过分,肯定是北齐强行要收徒,燕洵拒绝不了,这才无奈办了拜师宴的。
故而今儿个来的人,大都想着帮燕洵撑腰才来的。
燕洵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一切都准备好后,这才带着宝宝去屋里换衣裳。
迷你的小小的衣裳,全都是镜枫夜亲手缝的,鞋子、帽子,还有一个极小的白玉冠。燕洵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来看了看,这才递给宝宝,“会穿吗?”
“会。”宝宝点头,自己穿好。
从炕上跳下来,宝宝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燕洵和镜枫夜便跟在身后。
到了外面,所有人都已经落座,靠的近的人看着地上的宝宝,心中感慨万千。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命这么不好,这就要拜师了呢?北齐破案还行,别的方面确实极其不近人情的。
捧起大大的茶杯,宝宝恭敬道:“师傅请喝茶。”
“恩。”北齐结果茶,轻轻抿了口,随手拿出一把短剑递过去。
短剑对于宝宝来说很大很大了,所有人都担心宝宝是否能拿得起来,都觉得北齐太过分,明知道宝宝个头那么小,还给他那么重的东西。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那短剑是北齐的家传宝贝,削金断玉,轻而易举。
“礼成。”
“师傅。”宝宝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看着北齐。
北齐心中熨帖的厉害,他极为看重宝宝的天分,此时只觉得十分高兴,但偏偏要板着脸,假装很不情愿,轻轻的嗯了声。心中则想着,等回头有机会,肯定要好好疼宝宝,幼崽才这么小,给他那么重的短剑真是委屈他了。
等在外面忙活完,北齐早已离开,燕洵带着宝宝回屋。
一进屋,宝宝便美滋滋的抱着短剑,轻松拽出来,小手握着短剑,舞的虎虎生风。
“阿爹,师傅说要给我打一把更小的短剑哩。”宝宝美滋滋地跑去找燕洵,炫耀道。
“你师傅挺好,以后多孝顺孝顺他。”燕洵道,“今天不少人暗中排挤他,也是委屈了。”
第77章
“大人,好多不认识咱们的人也排挤北大人。”花树幼崽不太明白,“为什么?”
“因为咱们现在是大势,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咱们这边风大,他们便跑过来想要占据上风。”燕洵温和道,“你说这种人我们应当怎么办?”
小幼崽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更不是路人,这倒是难办了。”
燕洵不说话,干脆让小幼崽自己想。
过了会儿,花树幼崽说:“那他们既然那么会见风使舵,咱们倒也不必放在心上,只需用得着的时候再考虑与他们的关系不就成了?”
小幼崽说得煞有介事,且眼睛晶亮。
这是花树幼崽平时察言观色,又想到燕洵偶尔跟大家讲的道理,他才忽然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原来问题很简单,燕洵以前早就说过的。
“聪明。”燕洵赞叹道。
小幼崽顿时红了脸,又有点紧张,“大人……”
燕洵知道花树幼崽要说什么,他淡定道,“放心,你们是我手把手教出来,平日里的成绩最重要,这回去也不过是试试而已,甭管取得什么名次,都要戒骄戒躁,咱们往后不以那么为准的。”
花树幼崽松了口气,乖乖进屋看书。
小幼崽们都开始准备起来,平日里基本不去作坊,除了燕洵亲自给上课以外,还有周光亲自指点。
这几日,徐良筝日日出门,但凡是见到书生,便一定要吟诗作对一番,若是看到有眼缘的便上前攀谈一番,若不是,便作罢。
“这是每年唯一的机会,若是考中,便能一步登天,见官不贵。”徐良筝摇头晃脑道,“若是考不中,就得继续准备,等下回再来。”
有人看不惯,便问:“这位兄台,你年岁这般大,难不成还没考中?”
徐良筝面色微红,却还是说:“七旬老翁考不中的也比比皆是,我不过是多多韬光养晦罢了,这回必然能中。”
“你这话说了许多年吧?”
“没有、没有。”让人挤兑两句,徐良筝面子上挂不住,便落荒而逃。
等到开考那天,徐良筝便有神气的冒出来,提着考篮,自觉高人一等。若是考中,便是正经的童生,所以这迎春二月的考试,又叫童生试,上到八十老翁,下到三岁稚儿,只要没有功名,都能去考。
衙门大门口,考生们都排着队等,徐良筝昂首挺胸,异常自信。
忽然一辆马车跑来,燕洵率先下了马车,小声道:“你们也不叫我,让我自己睡醒,那得等晌午。”
“这也没晚哩。”花树幼崽跟着出来,也提着一个考篮。
后面小幼崽们挨个下了马车,最后除了战兔幼崽和梅西,以及宝宝,所有的幼崽都提着考篮,穿着一样的衣裳、鞋子,站在燕洵周围。
“咱们去排队。”蛇身幼崽甩着尾巴尖往前游,其他幼崽赶忙撵上。
队伍最后面的书生回头看了眼,顿时一愣,便跟前面的书生小声嘀咕。
许多人都嘀咕起来,声音有些嘈杂,徐良筝听到,回头一看,眉毛顿时竖起来,道:“那是鸿胪寺幼崽吧?他们凭什么也能来考试?监考官,我要举报他们!”
监考官留着山羊胡,十分古板,闻言便领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过来。
徐良筝一看,也跟着过来看热闹。
“你们的文书都齐全吗?”考官沉声道。
小幼崽们不慌不忙,都打开自个儿的考篮,拿出文书。
履历上,没写幼崽们的名字,只有矮胖的幼崽形象代替,亲生父母三代中,只写了一位燕洵,且不是幼崽们的父母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