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
现在呢,盛霁松确实在陪人上课,也在替人记笔记,却不是替江徵,而是这个讨人烦的顾韫。
他不想背叛给江徵的承诺。
老教授说:“第123页到124页关于‘无言歌’的部分,都是重点...”
全班都是翻书声。
盛霁松也翻,他故意翻到了125页,划了一大段非重点,而后郑重其事地写上“考试重点”四个字。
最后又使坏地加了两个字:全背。
第31章 叫家长=叫老公
下课铃响,顾韫倒是醒得准时,好像只有下课铃能把他吵醒。
翻开书一看,密密麻麻都是考试重点的标注,他的脸一下就苦了下来。
盛霁松没有良心地说:“录音笔我也给你录好重点了,你结合笔记,该背的背,期末不求你上90,争取维持及格线。”
江徵撇了撇嘴,虽然学业压力大,但一觉睡醒能看到满满当当的笔记,把书凑近鼻子闻还有一股墨香,这让人很有踏实感,好像这些知识真就进了自己脑子一样,他根本不知道盛霁松在背后使了什么坏,尝了一回甜头,就得寸进尺,让他以后有时间就陪自己来上课。
这个决定直接导致所谓的“全背”的“重点”内容越来越多。
至于下学期开学他即将怀着宝宝挑灯夜读为挂科的艺术史补考做准备,盛某人恨不得替他上考场跪榴莲深刻检讨自己瞎做笔记都不能得到江小徵原谅这事儿,暂且不提。
昼南吃了败仗,秘书处和军务处都很松懈,相比起三年前不断给皇室擦屁股的忙碌,盛霁松现在的个人时间充足了一倍,陪顾韫上课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他也知道自己在顾韫这边没什么秘密可言,推托不得,只能答应。
管家齐伯发现,自从顾少爷去学校上课,家里的日子就安宁了许多。
顾家和学校打过招呼,顾韫的课表是教导主任亲自排的,时常是上午有大课,下午没课,或者反过来,严格贯彻劳逸结合的原则,且早上的课都是在9点以后,顾韫都不需要早起,充分照顾了他睡懒觉赖床的小任性。
不用早起,每日都有半天假,这是多少学生凌晨抢课换课都调不来的黄金课表!
虽然课余时间大把,但这个专业到底不是江徵擅长且喜欢的,因此每次下课回来,他整个人就像把魂丢在了知识海洋里,再没多余的精力在盛家兴风作浪无法无天。
这就给了盛家上下一个喘息的机会。
盛霁松也因此过上了相对不怎么受气的日子,他每日打地铺,睡得不知道多踏实。
这日早上,顾韫坐在餐桌前,就着一本厚厚的《戏剧表演基础》啃小笼包,盛霁松随口扒拉了几口粥,就放下勺子,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要去研发处开个会。”
顾韫放下书:“是不回来吃晚饭了?”
“对。”
“盛先生,跟我请假要有基本的仪式感。”
“.......”盛霁松坐直了脊背,口头打报告:“我申请今晚9点前回家,晚饭无法陪你共用,请你批假。”
顾少爷把小笼包一口吞进嘴里,而后细嚼慢咽,似乎认真斟酌了一下,才一挥手:”准了。”
餐桌旁伺候的管家和仆人:“...........”
盛霁松得以脱身,没料到他前脚刚走不久,后脚电话就来了。
响的是座机,最开始是齐伯接的,对面说了没两句,管家的脸色就变了,坐在沙发上喝餐后果汁的顾韫问怎么了。
“是Q大教务处的电话,说盛凌少爷在学校被人打了。”
“?!”
电话被转交到顾韫手中,对面的老师一听这声音太过年轻,就问了一句:“您是盛凌的?”
“我是他哥。”
“的爱人”三个字没说出来。
老师猜出他的身份,心下一惊,立刻就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盛凌在展览室和其他三个同学起了争执,砸坏了毕业设计的模型。
“盛凌有受伤吗?”顾韫了解过基本情况后,便只关心这一点。
“他手臂被划了一道四厘米的伤口,医务室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四个学生都在我办公室,你看你要不来一趟?”老师顿了顿,提示道:“最好秘书长也能亲自过来一趟。”
顾韫挂了电话,一边上楼换衣服,一边让齐伯给盛霁松打电话,他自己则给喻嚣发了一条语音。
五分钟后,顾少爷换了一身相对成熟的装束下楼,还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刘海用发胶向上固定,露出饱满的额头,水灵姣好的五官透出一丝与青涩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毕竟这回他是去做盛凌的“家长”的,要跟大学里的同龄人区分开来。
然而管家联系不上盛霁松。
“研发处是机密场所,盛先生的手机恐怕会一直关机。”
“那就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再不行亲自派人去找。”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不知道盛霁松那副德性吗?他弟弟被人打伤了,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严重。”
齐伯一楞,觉得他说得在理,江徵离开后,盛先生的亲近之人确实只剩下盛凌这个弟弟了。
盛凌的事,紧急程度可以排到所有公务之前。
他立刻着手派人去找盛霁松,同时对这位顾少爷高看一眼:他似乎比大多数人都了解盛先生。
喻嚣也赶到了盛宅,顾韫一边往车上走,一边问他:“应急的药带齐了吗?”
“带了,连破伤风都带了。”
“我也不能确定盛凌被打成什么样了。”他坐进车里,让司机往Q大赶,又和喻嚣说:“一群孩子,总不至于下什么重手,不过还是希望你给他看看。”
“我明白的,顾少。”
车在Q大的停车场停稳,顾韫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找到了教务处所在的位置。
他走到办公室前,看到外面站着一排20岁的男生,身上的信息素一闻就暴露了性征——全是A。
而盛凌只是个被药物延迟发育的Omega。
顾韫拳头立刻就硬了,但他压着火气,极力告诉自己冷静,前因后果没弄清楚前,不要冲动。
他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盛凌,少年低着头,正在修补一个高精度模型,因为右手有伤,手肉眼可见地颤抖,伤口上缠着的纱布渗出了血,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在帮他安装零件。
而盛凌的轮椅则孤独地被遗落在角落里,仔细一看,轮子已经脱节了。
江徵一见到那张轮椅,就觉得刺眼——是他欠了盛凌。
喻嚣上前想查看伤势,刚一触碰,盛凌猛然转过头,用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像一只自舔伤口戒备所有善意的小兽:“别碰我。”
喻嚣心尖一颤,他很快把这种情愫归结为医者对弱者的怜悯。
盛凌抗拒触碰,只埋头修理模型——他花了两年时间才拼好准备当做毕业设计的模型。
顾韫走上前,喊他的名字,盛凌并不理睬这个人。
江徵这才记起自己现在顶着顾韫的脸,他会给正眼就怪了。
转而看向教务处的负责人,略带怒意地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说:“盛凌和欧阳成在实验室起了争执,两人就打起来了...”斟酌了一下,加了一句:“是互殴。”
“......”顾韫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走到教导主任面前,难得有了一回身高优势:“三个alpha和一个Omega互殴?您这个定义下得真有水准啊,所以外面那三个毫发无伤的男生还是受害者了?!”
教导主任慌乱地扶了扶眼镜,自知理亏。
校方要是定义成互殴,责任则由双方承担,严重程度比单方面欺凌小多了。
就算传出去,也是盛凌打不过那群人,而不是那群人搞校园欺凌。
“是谁动的手?”顾韫沉声问。
无人敢答。
“我再问一次,是,谁,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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