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
盛霁松抬手打下摄像头,从机器里拆出几个铁片和铁丝。
顾韫:“.........”
他听到自己头顶传来倒计时声。
“滴——滴——滴——”
计时器是个黑色的封闭盒子,只有半只手大,里面的炸弹却足以炸毁一块巨石,盒子外部延展出两条交错的铁线,分别为红色和绿色,它们交错相拧,和铁链紧紧捆在一起。
要移除炸弹必然要拆断铁链,要拆断铁链,就一定避不开炸弹的这两根线。
生或者死,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你走吧。”顾韫忽然开口:“没必要搭上两条命。”
盛霁松忙着研究炸弹的构造,声音低沉:“你不能死。”
“是为了江徵吗?我死了,江徵也活不了,所以你才来救我。”
“...顾韫,就算不为江徵,我也不会看着你死在我眼前。”
“......”顾韫又问:“那如果,你和我一起炸死了呢?你死了,一样得不到江徵,不值当。”
“只要江徵能活着,就是值的。”
“......”
顾韫抬头借着月色看了一眼铁链上的炸弹:“剪红色那根。”
“?”
“这是夜北地下市场流通的一种土制炸弹,生死线,死即是生,剪红色。”
盛霁松不信:“你怎么可能懂这些?”
与此同时,炸弹开始30秒倒计时,顾韫没力气和他废话:“你听我的,想活着见江徵,就把红色剪了!咳咳咳!”
光线环境恶劣,盛霁松确实无法在短时间内弄清炸弹内里的构造。
在最后二十秒,他屏息剪断了红色铁线,计时器果然卡在12这个数字不动了。
“.......”他看了一眼顾韫,不可置信,一个被顾长临往舞蹈家方向培养的Omega,怎么会懂得拆弹?还能准确说出这枚炸弹的制式和来路?!
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快速拆了铁链。
铁链一松,顾韫失去支撑,直直坠进海水中,盛霁松及时搂住了他的身体,两人一起浮在水面上,身体贴着身体,顾韫的额头无意识地贴到了盛霁松的脖颈上,他的体温高得烫人。
盛霁松正准备带他上岸,耳边忽然又响起“滴——滴——滴——”的计时声,他循声望去,只见被拆线的黑色盒子从铁链上脱落,上面的数字,赫然还在跳动!!
“!!!”
一声巨响,海里的水花炸上了岸。
几只被炸死的鱼掉到盛凌眼前。
周克行已经连哄带骗地夺下了盛凌手中的匕首,他有恃无恐:“抱歉,我骗了你,里面还有一个纳米炸弹,计时器只是幌子。”
“...为什么?”
“你哥哥让我关了六年,我要他用命还。”周克行摸上盛凌苍白的脸颊:“现在,盛家不欠我了,我们可以开始新生活。”
“可你杀了我哥哥。”
“阿凌,你也恨他,不是吗?”
盛凌眼角滑下一行泪,他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滑稽表情:“是啊,我...我恨他,我为了你,恨了他好多年了...周克行,我爱你。”
“阿凌,我也爱你。”周克行俯身温柔地亲吻盛凌的额头。
他们在月下亲吻,直到上空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周克行似乎早有预料,他松开盛凌,看了一眼夜空,道:“是来接应我们的。”
盛凌牵住了他的右手:“我们去哪?”
“去夜北,我买好了房子,夜北的顾氏有最好的医疗,我会让他们治好你的腿。阿凌,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好啊。”盛凌忽然笑了起来:“克行,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周克行最喜欢看盛凌笑,盛凌将他视为救赎,周克行何尝不把盛凌视为生命的光呢?
“你知道顾韫为什么姓顾吗?”
“什么?”
“夜北顾氏的独子,叫顾韫。”盛凌指了指远处被周克行手下包围的喻嚣:“他是顾长临最得意的学生。”
“.....”周克行脑内空白了一瞬,他在监狱度过六年,出狱半个月,一心只想着复仇,以至于信息收集上完全出了错。
“我还想到一个笑话,你,你离我近一点。”
周克行呆愣地照做,盛凌附在他耳边:“我爱了你六年。”
腰上一痛,血在周克行腰间的衬衫布料上晕开。
“我爱了一个疯子六年,这就是最大的笑话!”
盛凌把匕首尽数没入周克行侧腰。
螺旋桨由远及近,到达上空,周克行已经倒地,瞪大的双眼,视线正好对着直升机。
不是来接应他的。
军绿色的直升机一共六架,机身印着夜北联盟的皇家标记。
围着喻嚣的小弟见老大倒了,立刻作鸟兽散,然而没跑几步,就被赶来的昼南警方围堵,这下进退维谷,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居然想往桥上跑,警察鸣枪警告也不顶用。
二十几个人虽然带枪,却没敢往天上的直升机打,他们不敢反抗,只敢逃命。
就在他们跨上桥的瞬间,直升机集中火力,无差别扫射,血溅大桥。
昼南的局长拿出话筒喊话,试图宣誓主权。
为首的直升机停止火力,夜北空军少帅俯视海岸,见顾韫已经安全被人救上岸,这才下令。
万融举着话筒,声嘶力竭:“请贵盟遵重独立主权,不要越界执法...”
“轰——!”
一枚微型导弹砸向海上大桥,南北和平的象征,自此断裂。
第46章 顾韫其人
爆炸前五秒,盛霁松徒手接住了掉落的计时器,所幸他曾经是扔铅球比赛小学组冠军。
这么多年过去,手生,但技巧还在。
炸弹被当做铅球扔到人力所及的最远距离,落入海面的瞬间立刻炸开,纳米炸弹威力相对较小,只要不绑在身上炸,杀伤力就会减半,不过依然能在水里掀起冲击波。
盛霁松已经搂着顾韫避到礁石后,依然被震得头脑发闷,大概有两三秒是失去意识的,他曾在军队接受过扛昏迷训练,即使身体受到冲击,脑内还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就是这根弦迫使他快速恢复意识,睁眼时,手脚无力,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怀抱。
他低头一看,顾韫面朝下都快栽进海水里了,盛霁松连忙收紧手臂,把人又捞了起来。
他是皮糙肉厚,能快速调整回状态,顾韫显然是不行的。
盛霁松不敢再耽搁,他单手搂着顾韫,借着礁石支撑,慢慢往岸上游,上岸后,把顾韫平放在沙滩上,拍他的肩膀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被炸弹的冲击波震晕又不知溺在水里多久,说是有生命危险也不为过。
盛霁松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他这么拼命地去救人,自然不能接受顾韫最后还是会死的结果。
没过多久,耳边又响起一阵轰炸声。
这声巨响,“吵”醒了顾韫,他的意识回拢,嘴唇正被一抹温热碾压,空气被渡进胸腔,他
猛烈地呛出几口水,睁眼时,所见都是一团模糊,他知道有个人占据了他的视线,但看不清这人是谁,只有一道白色的强光一直在他眼前晃。
这道光让江徵恍然回到了海上那场救援...
四年前,顾韫偷渡昼南,在海上被劫匪挟持,江徵作为救援人员,登上了那艘贼船。
甲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十几个人,刚刚脱险的顾韫举着江徵扔给他防身的枪对准了他。
“......”江徵上前一步,顾韫立刻惊恐地后退,口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江徵只好停住脚步,善意提醒:“你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
“顾少爷,我无法确定船上是否还有劫匪,你别浪费时间,跟我下船。”
昼南军舰的巡视灯扫过来,白得耀眼,军方无法确定这伙劫匪是否还有同伙,因此时刻扫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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