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都变成了疯子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门外的那人立刻附身趴在门上,小声的说道,“是我...”
原本还满是防备表情的男生听到门外那人的声音以后眉头跟着一挑,面上的表情来来回回的变了好几次,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再从惊喜到揣度不安,短短几秒钟,他的心情就跟着大起大落了好几次。
他艰难地站起身,但还没走几步,就因为磕碜,双膝一软,险些直接跪地。
男生扶着墙,再一次站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眼底一片刺骨的冷意。
他穿了一条肥大的棉布裤,裤子挡住了他两条瘦到几乎只剩骨头和□□骨的肉,但只要把他的裤腿拉起来,就能清楚地看到两根跟棍子一样,一折就断的腿。
男生眯了眯眼睛,想到自己的腿上那些被打得不忍直视,肌理几乎腐烂的肉,就有些作呕。
太丑陋了,等会儿不能让他看见......
想到这儿,男生强装镇定,努力调适自己的站姿,忍着剧烈的疼痛,尽可能的像一个正常人走路。
走到门口以后,他的手刚放到门把的开关上面就又顿了顿。
像是想起了什么,慌不择路一般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自己凌乱的头发,又重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生怕有哪里不对。
确定无误后,他把自己的背挺得老直,然后才伸出手去开门。
“你终于开门了。”门外的青年看到男生开了门,悬着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我差点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沈熙白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遍男生的全身,又有些不放心的上前一步,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脸,肩膀和手臂。
“他今天有没有打你?你的伤没有加重吧。”沈熙白眉头皱得更紧,人也凑得更近,仔细的打量着男生的全身。
男生眼睛里的暗光闪了闪,哪怕对方的手恰好碰到了自己身上全新的伤口处,他也仍旧面不改色,更没有因为疼痛叫出声。
“没有。”男生眨了一眨眼,表情很是真诚。
不仅如此,他甚至无所谓的笑了笑,露出自己的牙齿,还能隐隐可见里面的虎牙。
沈熙白看到男生还在笑,便松了一口气,信了他的话。
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顶,顺了一把对方的呆毛,轻声说道,“没事就好。”
沈熙白比男生高出了五分之二的身子,每次跟对方说话,沈熙白都会下意识的蹲下来,跟对方平视。
这次也不例外,沈熙白直接蹲了下来。
男生眨了眨眼,眼睛乌溜溜的,像一潭深水,但又很亮,眼底好似有星辰一般,闪闪发光。
尤其是笑着的时候,男生的星眸顾盼生辉,嘴角勾起,露出有些尖利的虎牙。
只有在他笑着的时候,男生看起来才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不是死气沉沉,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所以每当男生笑的时候,沈熙白都会说同一句话。
“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治愈,让人觉得非常温暖。”
每次沈熙白一说完,男生的笑容会笑得愈发的深,甚至看得沈熙白有好几次都晃了心神。
说完,沈熙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那个东西似乎还有些烫手,沈熙白左手接着右手来回抓了好几次,才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地上。
沈熙白也顺势盘腿坐在地上,男生也跟着坐下来。
“这是什么?”男生眨了一下眼,从来没见过这个玩意儿的他有些不明就里的问。
沈熙白咧嘴,笑了笑。
“这是土窑烤鸡。”
男生歪了歪头,继续盯着沈熙白手里的东西,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吃过一次肉,唯一一次他吃肉,还是他捡了那个老男人丢在狗盆里吃剩的骨头,带着好奇,他吞下了沾有男人唾液和狗口水的骨头。
很难吃,非常难吃。
那个味道,他到现在都记得,恶心到想吐,让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就有些神经性作呕。
从此,他再也没吃过肉。
男生有些沉默,没有说话。
沈熙白用手轻轻掰开包住烤鸡的荷叶。
荷叶的外层被烤得有些发黑,掰开荷叶以后才能探见里面的鲜美的肥肉,肉的表皮还有一层很厚,被分解出来的油,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很香的肉味。
沈熙白将鸡肉撕下来,直接伸手递到男生的嘴边上,接着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吃吧。”
男生没有犹豫,直接张开了嘴,咬了上去。
在他心里,就算对方给自己喂的是毒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毕竟......
他是不一样的。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沈熙白看了一眼整个房间的陈设布局,又看了一眼小口吃肉的男生,心里面又多了几分不忍心。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房子,是用来喂猪的猪圈,就是多了个门,多了几堵墙。
他一进来就能闻到屋子里经久未散的猪屎臭味。
地上也全是枯草,勉强堆出了一个容得下人睡的草铺。
男生敏感的感觉到了沈熙白的眼神,眼珠子又跟着转了转,拿着鸡肉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沈熙白收回眼,盯着男生,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男生摇了摇头,垂下眼睫,声音十分小,但说得异常地坚定,“没有,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沈熙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又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生咀嚼的动作顿住了,眼珠子也不转了,整个身体都跟僵住了一样。
他在原地足足僵持了好一会儿,才把头一下埋得更低,闷闷地说道,“我没有名字。”
沈熙白一愣,看着面上男生神态上的变化,不由心口一紧。
然后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你知道你姓什么吗?你不是跟你父亲一个姓吗?”
男生埋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狠绝和厌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变得嘶哑,但他似乎很不愿意让沈熙白注意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把头埋得更低,只是闷闷地说道,“我不是他儿子。”
他的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呵。
沈熙白的声音一下就被哽得卡在咽喉处,他看向男生的眼神更加有些无法形容的悲凉。
难怪......
他就说,哪个父亲会像对畜牲一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不对!人类明明除了在宰食畜牲的时候才会动粗,平时好吃好喝的各种供着...
男生过的日子分明就是连畜牲都不如。
住的是猪圈,吃的是猪食,白天还要在田里干活,遭到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的鄙夷和殴打,回来还要被那个老男人虐待...
日复一日。
想到这儿,沈熙白气得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其实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这些梦也太真实了,沈熙白每次“睡美人症”发作,都会陷入很长时间的昏睡。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可以摸到,看到,听到,闻到,就连吃的东西都可以尝到味道。
但或许也正因为是梦的缘故,他在这个梦的时间非常跳跃,在没有意识的过程里,眨眼之间,时间就能过去一天,甚至一个月。
他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念变出一些东西,就比如他给男生准备的土窑烤鸡。
可即便他知道他现在身处梦境,他也仍然无法把面前的男生当成虚幻的存在。
沈熙白努力的调适好了自己的呼吸,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男生愣怔了一下,嘴唇翕动,然后蹭的一下猛抬头,他脸上的肌肉还有紧绷,像是有什么情绪在慢慢的酝酿着,瞳孔都在颤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秒,两秒......
男生突然又扯出了一抹笑,露出自己的虎牙,笑得一派天真,眼睛里面的光闪烁得愈发强烈。
终于,他嘶哑着声音,回答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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