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傲天误认成老乡后
皇帝一步步微笑着走过去,他刚过去,就看见披着长发的小李子“娇羞地”跑路了。
冷静,冷静。他想。
他坐到周逊身边,周逊似乎正在想什么,见他过来了,对他笑了笑。
“你刚刚在看啥呢?”皇帝以他最平静的语气问他。
“你有没有觉得……”周逊若有所思道,“小李公公,其实还长得,挺清秀的?”
皇帝:“??嗯??”
周逊道:“若是上个妆,或许,也能做个……花魁??”
皇帝:????
你有问题??
周逊正冥思苦想着。方才小李子的模样,的确有那么几分像,那个名叫轻若的姑娘。
而小李子的妹妹,当初是走失在了西凉。西凉……
红莲教,西凉……
许久之后,他听见皇帝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你是不是觉得,老在下面,不、不舒服?”
周逊:???
皇帝:“或者,我,我也可以给你画个眉毛??”
周逊用一种“你有问题”的表情,看回了皇上。
……
如果此事为真,牵扯重大。周逊暂时没办法将它告诉皇上。可他知道,小李子妹妹的事是由缁衣使调查,他或许可以到幽篁巷里,去找沈老头留下的部下问问。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在户部干活,晚上再去。
周逊回到户部里。可他还没坐下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找他。
而来人,却是一个他根本没想过会来找他的对象。
鲁丞相。
周逊很有些诧异。他同鲁丞相之间算是撕破了脸的关系,而户部这一块也不归鲁丞相管。不过想了想,或许是公事,他于是邀请鲁丞相进来,且给他沏了茶。
茶香氤氲,周逊先去处理了一件事。可等他回来时,却看见鲁丞相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样东西发神。
他蹙了蹙眉,一眼看去,才发现那是他娘留下来的玉佩。这几日红绳断了,他没时间去修,只好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他刚想把玉佩收回,便听见鲁丞相像是很苦涩般的声音:“周……侍郎。”
“不敢当。”周逊道,“鲁丞相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我……没什么…
…”
鲁丞相欲言又止。周逊越发觉得他古怪了。他虽然不喜鲁丞相,但也绝没有到对他恶语相向的地步。鲁丞相始终盯着那茶,仿佛里面的茶叶很美似的,也不肯看他。时而周逊没注意他时,他才看过来,偷偷地看上那么一眼。
不过让周逊觉得有些意外的是,这样的眼神里,却让他没有感觉到恶意,又或是让他觉得讨人厌的气息。
周逊依旧在饮茶,许久之后,他道:“鲁丞相若是没有什么事,便可回去了。”
“好,好。”鲁丞相忙不迭地应了,这一下他的反应,反而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好像就连鲁丞相也才意识到周逊说了什么,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情。
正巧,也是户部休息的时间了。周逊也同他从户部走出去。鲁丞相似乎很是心不在焉,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几次都差点踏错了步子。周逊因此也想起了许多同鲁丞相有关的事情。
鲁丞相家里祖上出过一名知府,只是后来越来越落魄,只能靠着变卖家财维护着家里的体面。他少时过得很穷苦,后来中举了,一步步往上爬,当了丞相,日子才好起来。他膝下无子无女,曾有过的妻子也早已亡故,并未续弦。
“你……若有什么难事。”周逊听见鲁丞相轻轻道,“以后来找我便是。”
周逊实在没忍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实在是不明白鲁丞相改变态度的原因,以他的了解,这也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巴结。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只能公式化地感谢了鲁丞相。
可他不知道为何,在察觉到自己的疏离后,鲁丞相似乎又有些难过。
这种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发麻。所幸,几个共事的人同周逊打了招呼。鲁丞相又道:“当初我看过皇上祭祀时的祝词,写得很好。我极力支持了它,后来才知道那是你写的。对不起,我当时不该说你沽名钓誉。”
周逊怔了怔,他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回事,于是笑笑道:“多谢丞相。”
眼见着眼前便是分叉口,周逊将往一边走,鲁丞相将往另一边走。周逊正要道别,便听见远处传来了有人的尖叫和另一个女人的嘶吼。
“小贱人,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采儿!如今好了,他也要被流放了,你满意了?!”
“还有叶家,叶家如今出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小贱人,林嫣生的小贱人,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周家?!”
“婉婉的婚事也泡汤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她被人退亲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周逊回首看过去,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鲁丞相推开!
一盆血结结实实地倒在了鲁丞相的身上。而周逊被他护在身后,分毫未沾。捧着桶的人,居然是周母。她瞪着眼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桶落在了地上。
“袭击朝廷命官,将人拖走关起来吧。”周逊顿了一下,对赶来的衙役们道。
这样小丑般的伎俩,已经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
可他没想到的是,鲁丞相在用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后,竟然命人停住。他将看向周母,冷声道:“你可知道你袭击的是谁?”
“这位,是周侍郎。而我,是丞相。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他对衙役道,“打她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三十大板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周逊看向鲁丞相。可鲁丞相只看向他,焦急地问他:“你没事吧?”
他似乎想伸手去摸摸周逊的脑袋,可更快地,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与肮脏。
第142章 把十万两银子细细地切成臊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周逊原本的计划。看着满身是血的鲁丞相, 周逊叫来马车,将他送回了鲁府。
鲁府比他想象中要不繁华许多。诸多陈设布置,以鲁丞相丞相的身份而言, 算得上是过于简单了。被泼血一事毕竟是由他所起, 无论是从礼节性的角度、还是情感的角度,周逊都有理由留在鲁府。
更何况,鲁丞相居然很热情地邀请他, 留下来进晚餐。
鲁丞相仍在换衣洗漱,周逊于是独自一人, 在堂屋里坐着。出乎他意料的是,院子里居然很热闹, 鲁府的下人们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
见周逊看了过去, 他身边的鲁府管家解释道:“周侍郎见笑了,老爷今天早上才从江州回来,下人们还在收拾行李, 所以显得比较忙乱……”
刚从江州回来?按照管家的说法, 岂不是鲁丞相刚从江州回来, 便到户部来找他了?
“江州?”周逊试探道,“原来丞相也是江州人?”
他说着,看见堂屋里挂着一幅手卷, 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是一行诗。
“路漫漫其修远兮。”
“周侍郎也是江州人?”管家道。
“鲁丞相此番回江州, 是去探亲么?”周逊道。
“探亲倒不是, 而是去寻访一位故人。”
周逊回头, 鲁丞相已经从堂屋门口走了进来。在看见周逊后, 他仿佛有些局促似的:“我与那位故人……是少时的朋友。随后二十年,不曾相见。”
“二十年不曾相见,鲁丞相能找到他, 也实在不容易。”周逊客气道,“沧海桑田,恐怕连朋友的住址也变了,鲁丞相实在是用心。”
尽管这么说着,他心里却在想,二十年不曾相见,是什么样的朋友?
那不是三年五载,而是二十年。而江州与京城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很远。如果真是很好又无其他内情的朋友,是不会二十年不见面的。
“那名故人,鲁丞相找到他了么?”周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