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崽[重生]
“哦。”
纪冉没再多问,到了家便一个人抱着兔头窝在沙发上。傅衍白看上去这整个寒假都很忙,八点过了十分,家里还没有人影。
“你看,连你都知道在门口接我。”
和兔头分享完一根火腿肠,纪冉的嘴越撅越高,终于等到十点一声开门响,兔头从昏昏欲睡的沙发上跳下去。
灯是亮的。
傅衍白看了眼沙发:“回来了?”
纪冉没吱声,从沙发上蹦下来,拖鞋踩的啪叽啪叽。
刚走到楼梯口,后面多出一声:“今天有手术,回来晚了。”
片刻的安静。
啪叽啪叽。
小少爷又踩着拖鞋坐回沙发上。
“......”
傅衍白脱了大衣,半无奈的动了一下嘴角,好像只要纪冉在,他总会有这种感觉。
想笑又无奈。
幼稚又有点心热的感觉。
“生日过的开心吗?”
“一般般。”
“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
祖宗不看人。
傅衍白挑眉:“不喜欢?”
纪冉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咕哝着问:“你…那天怎么没来?”
“有病人。”
抽屉拉开又被关上,傅衍白从书房走出来,声音由远及近:“程多多,她那天刚好复诊。”
是那个在晶品广场被救回去的女孩。
纪冉一愣,心里那点小不愉快很快烟消云散,站起来走到傅衍白身边,小鸡一样伸头:“她现在怎么样?”
“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冉感觉傅衍白的神色有片刻落寞。
好像阳台角落的昏黄夜灯,不经意间微微闪了那么一瞬。
傅衍白手里捏着一张对折的纸,声音很淡:“他父亲没同意做移植。”
“没同意?”
“选了保守治疗。”
纪冉怔怔的站着,傅衍白看了他一眼。
在程多多的事情上,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偏信,好像纪冉应该能理解他的想法。
也许因为这是救她回来的人。
“昨天负荷BPN结果不太好。”傅衍白声音很低:“如果当时手术,也许会好很多。”
纪冉“嗯”了一声。
他知道在这些事情上,家属有绝对的决定权,尤其是程多多这样5、6岁的小女孩,病怎么治,治成什么样,几乎都取决于父母。
傅衍白:“所以那天没过去,对不起。”
“...…”
纪冉抬起头,其实之前的小脾气他早就忘了干净。
他当然知道傅衍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给他过个生日要重要很多倍。
“不是,我没…”
“虽然没过去,但是生日快乐。”
傅衍白半靠在桌前,把那张纸递了过去:“礼物。”
“?”
纪冉“唰”的抬头。
他看着傅衍白伸过来的那张纸,乍一看就是一张普通的A4纸,很像是傅衍白的敷衍系列产物…
直到他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
也还是很简陋...
简简单单的蜡笔画,甚至没有太多颜色,都是最普通的黑色。
画面中心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小人,纪冉只能勉强从发型能看出是个男孩,眼睛甚至大的超出了脸颊,有些滑稽。
下一秒,他看到小人下面又粗又散的一行手写字——
xiexie纪冉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
“你告诉她的?”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傅衍白说的。
还让人家一个6岁小姑娘干这种画小卡的事......一定丢死人了。
“她自己想写。”
傅衍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纪冉把纸对折收好,鼻子里也嗯哼了一声:“哦。那我能去看她吗?”
傅衍白:“看你表现。”
纪冉揣宝一样揣着纸,强压下就要翘上天的嘴角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傅衍白懒散的声音,又是一遍:
“礼物不喜欢?”
“......”
纪冉:“喜欢。”
他说完,就感觉傅衍白温热的大手抚上自己柔软的短发,撸猫一样撸过去,只留下一个上楼的背影。
“小姑娘送的就喜欢。”
“?”
你大爷的小姑娘。
第13章 黑色
新学期纪冉没再见到路为洲。
这人就像是从学校里蒸发了一样,不光教学部没有,整个路阳一中也没再听到这个名字。
7班的新班主任换成了原先教英语的女老师,很有亲和力,整个班级的气氛都放松下来很多。
学习上倒是没什么,纪冉稳稳当当的坐着年级第一,让他犯难的还是家里的大家伙——
一架钢琴。
纪老太太明显想把宝贝孙子培养成高雅贵气的音乐小王子,除了学习还操心起气质,坚持纪冉的钢琴学习。
从小到现在,断断续续学了快七年,奈何纪冉一直不太感兴趣。
谁让上辈子就一直坐在板凳上,腻得慌。
本来纪冉插科打诨,每天还算能过的去。但自从傅衍白不再值夜班,现在晚上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钢琴小王子也是越混越艰难。
这玩意不像写作业。
傅衍白进门的一瞬开始就行。
这世界上不知道是谁造出了琴,练琴就得有声音,有声音就会传出去——
即使傅衍白的公寓隔音效果算好,也挡不住钢琴的声音从楼上直直传到楼下,甚至能穿透到车库里。
一句话来说,傅衍白停车开门的下一秒,就能知道纪冉偷没偷懒。
偷懒就是表现差。
表现差就不能去看小姑娘,也不能学篮球。
革命道阻且艰。
纪冉小同志很快发展了一名反抗斗士,加入地下组织。
初春天色慢慢拉长。
傍晚一片蒙亮,只有两盏地灯的地下车库,楼梯口亮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精神抖擞。
七点差三分钟。
黑色库里南驶入车库的一瞬,银白色车灯在水泥地洒下一摊光点,楼梯道里很快响起一阵嘭哧咣当的响动。
纪冉趴在客厅的茶几边,一本小说刚翻过三页,大开的门口迅速奔进一个飞毛乱舞的狗影,跟着就是一声狗叫“嗷”
傅衍停车熄火,拿好东西下车没走两步,一阵悠悠扬扬的钢琴声就传进耳朵里。
公寓门的玄关正对着琴房,贝多芬的Sonata23正磕磕绊绊响的欢,小少爷半偏着头,很是投入。
当当当~当当当当~
“……”
傅衍白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刚好七点。
纪冉是5点半放学回家,按照时间表的要求,他需要练琴到7点,然后孙阿姨会开饭上桌,吃完继续课业学习。
最后激扬的一小节,傅衍白打开冰箱,都能感觉到旁边琴房里的震动,纪冉一只手高高抬起,仿佛对他回家这件事一无所知,时间已经静止在音乐中...
天气逐渐转暖,纪冉回家只剩一件白色长袖,背影和漆黑的琴身落在一处,灯光轻柔。
傅衍白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房门:
“休息吧。”
“哦。”
纪冉合上琴两步小跑出去,傅衍白已经回房换衣服,冰箱大门一开一关,纪冉快速的给前线斗士兔头扔了一根火腿肠,然后给自己顺了一个苹果。
傅衍白没过一会就走下来,纪冉看着他,认真问:“傅叔叔,今天晚上我能去医院看程多多吗?”
他没记错的话,程多多就是这几天复诊观察。
傅衍白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房里刚消停下来的钢琴。
“作业都做完了?”
“嗯。”
“走吧。”
纪冉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傅衍白从沙发上顺过他的外套,人已经在门口系鞋带。
傅衍白盯着光洁的大理石看了一会儿,声音平静:“之前我送的怎么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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