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小皇帝不做人了
卫峋老实摇头,“没有。”
江遂听了,从善如流的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见卫峋还站在原地,他扬了扬眉,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前带了一下。
只一下,他就把手松开了,但他身后的卫峋,已经忍不住的把嘴角翘了起来。
江遂有多不喜欢别人碰他,卫峋最清楚了,即使是跟他关系非常好的鲍富,也不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碰他,平时能做出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拉拉衣角。
卫峋知道自己在江遂心里有多特殊,而且他十分享受这份特殊。
大晚上的,各大酒楼都满了,只有天子望远还会为贵客留出几个固定的雅间,时隔没多久,再一次来到天子望远,卫峋本想把面具摘掉,但是江遂阻止了他。
一晚上他已经见到不少同僚了,搞不好天子望远里也有朝中的人,卫峋最好还是戴着那个面具,不然明天就得有御史上书了。
点过菜,关好了雅间的门,江遂这才让卫峋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卫峋闻言,立刻抬起手,然而解了半天,绳子反而越来越紧。
江遂看他解了半天都没解下来,他站起身,走到卫峋背后,发现这绳子已经打了一个死结,而这又没有剪刀,江遂说道:“我来。”
卫峋乖乖放下了手,江遂盯着那个死结,翻动手指,努力把结打开,虽然酒楼里灯火通明,但到底是晚上了,光线不如白天亮,江遂只有凑近了,才能看清这结是怎么打到一起的。
他的目光很专注,连自己的呼吸柔顺的喷在卫峋耳侧都没发现。
卫峋一动不动,江遂温热又柔软的呼吸正在无意识的同化他耳朵上的温度,时不时地,他的手会碰到卫峋的头发,但他的动作很轻,所以卫峋感受不到冒犯,只能感受到身后人的美好和温柔。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江遂终于把那个结解开了,拉开两条绳子,把面具从卫峋脸上拿下来,江遂颇有成就感的笑了笑。
他站着,卫峋坐着,卫峋只要稍微仰起头,就能看到江遂脸颊上的弧度。
看着江遂把那个被他故意打死结的面具扔到一边,不等江遂离开,卫峋突然说道:“对不起。”
江遂怔愣,他不知道卫峋是在为什么道歉,而很快,卫峋就给出了解释:“我不该冷落你,不该随意的发脾气,不该让你谨小慎微、即使在我面前,都没法活得随心所欲。”
定定的看着卫峋,慢慢的,江遂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沉默的转过身,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卫峋身边。
“卫峋。”
卫峋精神一振,江遂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哪怕他不是皇帝的时候,也没有过。
江遂转过目光,望着桌子上的茶壶,“你是皇帝,我永远都不可能在你面前活得随心所欲。”
不等卫峋说出反驳他的话,他倏地转过头,两人目光交汇,江遂却越过了他的目光,像是要直直望进他眼里,“你是君,我是臣,你对我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而我,我是你的口舌、是你的刀剑、是你用来收紧全天下的绳子之中的一股。”
“尊卑使然,你是能决定我下一刻是生是死的人,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在你面前活得随心所欲,我会像其他大人一样,忍不住的思考你每句话的意思,还要仔细斟酌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避免冒犯到你。”
说到这,江遂停了停,他对面的卫峋一直没出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遂,江遂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话,也知道他现在是有些生气了,然而早些时候卫峋说过的那些话,给他敲响了一警钟。
他听姐姐的话,把书中的皇帝和现实的皇帝分开来看,一边未雨绸缪,一边又像过去的轨迹那样继续教导卫峋,不管卫峋表现出来的依赖是真是假,该说的他都要说。
成功的皇帝不该有软肋,更不该过度看重某个臣子,即使这个臣子是他自己。
打了一棒子,江遂又给了个甜枣,他笑了笑,继续道:“这些都是不可改变的,也是正常的,自古以来君臣相处都是如此,所以,不必对我道歉,更不必觉得亏欠了我什么,你说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想要过。”
江遂是想用这段话安慰刚被他教育了一通的卫峋,但他不知道,他这个甜枣带毒,比刚刚那一棒子杀伤力还大。
江遂说他因为他是皇帝而觉得战战兢兢,卫峋其实可以理解,他也有这种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的是,江遂居然从没想过要依靠他。
他以为他是特殊的,他以为他是江遂的倚靠,是江遂在万分疲惫中,唯一让他感到放松和自在的人,他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江遂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所以他觉得,他对江遂而言,也是一样的重要。
原来……不是么?
想到跟了江遂好几天都没结果的落梅司,卫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他一直认为,江遂的想法是最近才变的,可要是,他很早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呢?
卫峋的思绪开始飘远,眼底的情绪一变再变,隐隐有失控的征兆,突然,门外有人喊道:“客官,您的菜来了。”
江遂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外说道:“进来吧。”
小二进来布菜,卫峋的情绪被打断,他骤然清醒过来,然后掩饰的低下了头。
小二的速度很快,他们点的菜总共也没几个,等到小二出去,江遂从桌上拿起筷子,然后递给卫峋:“好了,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卫峋依言抬起头,接过那双筷子,他对江遂露出一个听话的笑容:“知道了,阿遂也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第32章 晚安
江遂是吃过饭才出来的, 但卫峋邀请,他没有拒绝。
一个人吃饭总是会感到孤单,所以江遂也拿起了筷子, 他隔段时间,就象征性的夹起一些吃的, 等到卫峋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把筷子放下。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 天子望远就没什么人了, 一楼大堂还坐着零星几桌客人,有些已经喝红了脸, 卫峋略扫了一眼,没看见认识的人,于是,他就没再戴那张面具。
江一走了, 江遂却不担心, 江一办事最牢靠,他把江七送回去以后,肯定还会再回来,就算本人不来,也一定会派新的人过来。
走到离天子望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江遂左右看了看, 很快, 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
江一半跪在地上, “主子。”
顿了顿, 他偏转了一下跪拜的角度,“见过陛下。”
他没有抬头看卫峋,卫峋却一直不错眼珠的看着他。
这就是王府的暗卫首领。
那个让他数次无计可施、不得不改变策略的暗卫首领。
有他在, 摄政王府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他没法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也没法派人探听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收买世子不过是个巧合,谁也没想到江遂突然想养鸽子了,卫峋手下正好有个特别擅长养鸽子的人,应急入府,后来也一直老老实实的,这才没被发现。
连落梅司都对付不了他,只要接近王府,就必然会被察觉,最后他们没办法,只能守在王府附近的巷子口,由此,卫峋今天才知道江遂又出门了。
卫峋倒是不讨厌江一,江遂手下有个这么能干又忠诚的人,他比江遂自己还高兴,但时不时地,他还是会生出一种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怨念。
……
卫峋盯着江一不放的时候,江遂正在吩咐他,去赶辆马车过来,他好送卫峋回宫。
江一应声站起,刚要走,卫峋突然转头,“等等。”
“阿遂,今晚,我能去你那里吗?”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可能是光线变暗了,那种总是让人隐隐觉得被异类盯上的危险感和冷漠感跟着消失了,连他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很多,抿了抿唇,他敛下眼皮,慢慢道:“就一晚,明天我就走。”
江遂就受不了卫峋做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他也很少做出这样的姿态,不过,每回做出来,江遂都会对他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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