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
灵犀杂报以前他也看过,大约也知道生意不好的原因,因为报出的那些事要么不够新鲜要么过于虚假,总不够满足人们的刺探欲和求知欲。
他和楚灵越这事其实就算个证明。
而这杂报的溯及范围比之说书又广了不少,成千上万的纸张一散,全城便可知晓。
是以谢迁隐隐觉得,这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
谢迁心里暗暗做下决定,反正不管到底是不是,试一下也不吃亏,买一个铺子还是买得起的。
随后他一口饮尽杯中茶,准备回府尽快把这事落实,可这事他不好亲自出面,还得交代底下人悄悄办才行。
回去的时候正路过千乐坊,想起方才听来那话他不禁侧目看了一眼,但见门口只立着一块牌子说,押注请入内。
谢迁发誓他自己仅仅只是因为好奇,他绝对就只看一眼,然后脚步便不受控制地进入了千乐坊。
千乐坊其实不是赌坊,而是个琴坊,一入内便有幽幽丝竹声,可谢迁没注意这个,顺着押注的指示进了里面的一间房,一进去就被这沸反盈天的场面震了一下。
“我押世子爷!世子爷这样英姿飒爽,怎么可能被压!”
“肯定是珩王殿下在上!我押十注!”
“我加注!珩王殿下看着就心黑手毒,世子爷怎么翻得了身!”
“不可能!世子爷眼如铜铃健壮如牛铮铮铁汉,怎么可能是下位!”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们小世子翩翩潇洒美少年,岂容你胡言乱语!!”
说着竟真的撸起袖子要干架,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谢迁看得目瞪口呆,但却仍旧有些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逮了个人就问:“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带阿苏若公主玩?”
怎么全程光听他和楚灵越的名号了?
那人一脸一看你就是新来的,然后解释说:“本来是在赌珩王和公主两位殿下谁能收服得了咱们世子爷,可是大家都往一边押,这局势一边倒实在是没什么赌头,就换了个局。”
“……往哪边倒?”谢迁不死心地问。
“那当然是珩王啊!”
“凭什么!”
那人看向他的眼神开始不屑,嘲讽道:“有眼睛都看出来珩王殿下和世子爷天生一对了。”
谢迁一头的问号不住滋生,心想你们从哪儿看出来了!可他看这人也是个暴躁姑娘,不敢同她争,只好换了话问:“那你们现在在赌什么?”
那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赌世子爷和珩王殿下谁上谁下。”
谢迁觉得这世道何其玄幻,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也已经不想辩驳真假了,只是无力地说,“这等私密之事,这样做不太好吧?”
“所以我们已经没再大街上公然开注,转到背地里了啊。”那姑娘说,“而且此注禁了污言秽语,谁也不敢乱说话,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
谢迁完全无从反驳,而他从前到处玩的时候也参与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没道理到了他就要特殊一点,可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要气急攻心,于是打算离开。
可那姑娘最后居然拉着他,又问:“诶?你打算押谁?我想押珩王殿下,珩王殿下看起来感觉比较厉害。”
等最后走出那房间之时,谢迁也觉得困惑,他为什么一怒之下就押了自己一锭金子呢?是不是输不起?
可他这边还没憾恨完,一阵高山流水之音骤然入耳,如此悠扬琴声如珠落玉,叫人听了便不觉沉浸其中,但细听之下,却似有一股黯然神伤之感。
“我让你弹琴你给我送终呢!”突闻一人破口大骂,言语之中怒意冲天,“他娘的,你故意跟老子作对是不是!”
谢迁听得眉头一皱,抬目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方才骂人那人一身金贵服饰,双眼之间却尽是蛮横戾气,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之人,不过谢迁看着有些眼熟。
正此时,旁边有一个人上前哄劝道:“庄少爷,您消消气,何必犯得着跟这种人生气。”
庄,燕山庄家。
谢迁心头一动,急忙侧目而望,果见那对面琴座之上端坐一人,一身白衣胜雪,修长手指抚着琴弦,眉眼低垂着,似乎对他人的怒火充耳不闻,风度翩翩到了极致。
下一瞬,他站起身来,冲那庄少爷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管他是否回应,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清傲似修竹。
见他走了,谢迁便也离开,回去的路上他不禁想,顾尘微同前世相比,好像还是那样,看起来温和如玉,但却又似对什么都拒之千里。
这样的人,其实是真的很难接近吧。
他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便回到了赤令府,刚一进门就听见身后徐霁的招呼。
徐霁好两天没见到他了,今天是特意来找他的。
“昼夕,你居然两天都不去学司,厉害。”
他们边往里走边说,谢迁怕徐霁又胡说,赶紧就提醒道:“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既如此,徐霁便说:“明天就开始考核了,宗胖说这次考核和以往不同,采取两人合作的模式,今天我们就分了组。”
谢迁点点头,问:“咱俩一组吗?”
“我跟尤钦一组。”徐霁说到这,谢迁就觉不好,下一瞬果然就听他说,“你当然跟楚言疏一组啊。”
谢迁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合作考核必然代表着有更多的接触,但这却并非他所愿,他问:“这是宗先生分的?”
“不是,自己选的。”
“那现在还可以换吗?”谢迁赶紧问,“我换到跟你一组或者我跟尤钦一组行吗?”
“能跟你一组当然是好的,可是为什么啊?”徐霁奇怪,“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有点躲着他?”
谢迁垂眸,只是答:“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跟他一组。”
可他说完徐霁却没有接话,下一瞬,就听徐霁有些结巴道:“珩、珩王殿下,你怎么也在?”
第9章 怀抱
谢迁浑身一僵,抬头看去,发现楚灵越果然站在大厅之中,面冷如霜、眸色晦暗不明。
看起来,是听到了吧?
谢迁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昨天晚上有那么几个瞬间,谢迁也曾想过,他对楚灵越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他们就非得走到形同陌路的境地吗?
可还不待他细细斟酌,问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摆在了眼前。
徐霁使劲儿瞅他,似乎害怕楚灵越下一刻就翻脸。
谢迁暗暗吁了口气,提步走到楚灵越面前,可他将将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楚灵越就率先开口:“我路过,我先走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崩得很紧,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说完也不等谢迁回答,转身就往外走。
“言疏。”
听到谢迁的喊声楚灵越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背影里满是冷硬,话音也像融了坚冰:“你先别跟我说话。”
扔下这句话,他就像等不得了似的,一跃飞上赤令府的屋顶,几个转瞬便彻底消失不见。
“好厉害。”徐霁不合时宜地感叹了一句,而后转头看谢迁还怔在原地,担心地说,“这下他会不会又要玩大啊?”
谢迁眨了眨眼,看起来也不太开心:“不知道。”
徐霁拍拍他,忍不住问:“前几天子衿堂外的梅花开了,你不还折了一枝相赠于他么,当时都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徐霁说的这一回,谢迁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在昆鹿学司那几年,他确实没少围着楚灵越转,折枝赠花这种事实在太多,他三不五时就会折上一枝放在楚灵越桌案边,所以他也记不清徐霁说的是哪一回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嫌花放在桌上枯得快,转天就给他带了个天青色的细颈瓷瓶来,还不准楚灵越带回家,必须放在桌案上,那时可没少引得宗游雪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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