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
谢迁动了动唇,到底没说他准备去北境的事,因为如今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明日是今年大比报名的最后一天,我想去报名。”
“想入朝领职么?”
“不是,今年先不领职,”谢迁说,“但我想先参加一下,万一之后要入御史台或者是翰林院研习,也免得叫他们说我纯靠关系。”
“为何只想研习?”
“我先各处看看,看我以后想去哪里。”
楚灵越闻言顿了一下,垂眸看了看谢迁的发旋儿,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迁今日白天斗阵费了不少劲,此时说着说着不禁就睡了过去。
楚灵越却盯着帐顶,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想了一件事。
北境是谢家世代立命之所,谢家先辈的遗骨,也全部葬于北境,比起京都,北境才更像是谢家人的归途。
可楚灵越不愿谢迁离开他半步,也舍不得他奔赴北境的风霜雨雪,但他也知道,他留不住谢迁。
*
隔日一早,谢迁早早地就醒了,他一起来就摸了摸楚灵越的额头,昨晚睡前楚灵越的烧已经退了下去,现在也没有反复起来。
只是看着脸色依然不好,人也睡得沉,竟显出了些许难得的脆弱来。
谢迁估计他这没一两个时辰估计醒不过来,便轻轻下床,收拾过之后就出了趟门。
他先去学司告了个假,随后转道去了清吏司。
清吏司的少使见他突然前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谢迁说了之后才明白原来是来报名的。
谢迁问:“我这样的情况应该可以吧?”
京都春闱大比有两类人可报名,一是各地乡试之中名列前茅者,二则是在大楚认可的学司之中顺利结业之人。
谢迁属于第二类,不过他现在还未正式结业。
那少使说:“可以,只要世子爷在考核结果出来之前确认结业便可。”
“那就好。”
既如此,谢迁几下便填好了名册,填完之后他本打算离开,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个事,问那少使说:“此次考生名册可算机密?我能不能跟你问个人?”
“迟早是要张榜的。”少使说,“世子爷您问。”
“此次籍贯燕山城的考生之中,可有一个名唤庄之原的?”
那少使循着谢迁所说的去查了一下,片刻后回:“禀世子爷,有。”
谢迁抬眸:“是以什么身份参考?”
“乡试举人。”
谢迁闻言眉头微挑,没想到庄之原那熊样儿,还能过乡试。
他又问:“那有叫顾尘微或是顾寥的么?也是燕山城人士。”
顾尘微单字一个寥。
那少使再翻过一遍,片刻后又回:“也有。”
“什么身份?”
“长风书院结业的学生。”
在当今大楚学界,除却宫中的引粹馆不提,京都的昆鹿学司,北境十三城的长风书院,再加上东南的莲湖堂,并称为大楚朝廷的三源,年年都为朝中输送许多人才。
不过在谢迁记忆里,顾尘微一直无心仕途,当初若非和谢缈成了婚,他也是决计不会入朝为官的。
没想到此次他竟主动报了名。
谢迁不知为何总是心有疑虑,便下了吩咐:“考试之时多注意下这两个人。”
“是。”
谢迁做完这些也不过辰时末,他本以为楚灵越还在睡,谁料他回去的时候,却正好碰见楚灵越从屋内出来,谢迁看他脸色依旧苍白,忙过去扶他:“你出来做什么?”
楚灵越偏头看他,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去报名了啊,昨夜不是同你说了。”谢迁扶着他往屋里走,“你醒多久了?”
“一会儿。”
“那吃早膳了吗?”
楚灵越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谢迁,眼神黏糊糊的:“吃了。”
“药呢?喝了吗?”
问到这里楚灵越眼神一飘:“喝了。”
谢迁自主对这话做了理解,直接便说:“你要是敢把药倒了,我就咬死你。”
“那我倒了。”
谢迁:“……”
说完楚灵越把袖子往上挽了一点,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咬吧。”
谢迁一脸你是不是有毛病的模样,不过想到这人在病中不同往常,便也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又问:“药在哪儿?”
楚灵越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厨房。”
谢迁闻言瞪他一眼,这才又转身去厨房拿了药,可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楚灵越居然又躺回了床上,眼睛闭着,双手放在腰腹之上,看着十分安详。
“你干嘛?”
问了一遍楚灵越没应声,谢迁又说:“你少想装睡蒙混过关,起来喝药。”
楚灵越闻言这才睁开一只眼,听起来十分虚弱地说:“我晕过去了,喝不进去。”
第30章 分开
谢迁闻言, 拿勺的手一顿,饶有趣味地看向楚灵越。
看得楚灵越微微有些紧张,眼睛也不自觉睁开了。
谢迁在他床边坐下, 楚灵越微不可察地滚了滚喉结,然后他就听谢迁语带调侃地说:“哥,这还带睁眼说瞎话的?你多大人了?”
楚灵越如实回答:“刚好比你大半岁。”
“……我知道。”
不过谢迁今天心情不错,这会儿也愿意和他扯皮, 就问:“怎么才肯喝药?”
楚灵越的目光在他鼻尖之下停了片刻, 但很快就又挪开了, 他坐起来:“没有不肯。”
他这话说得满脸的不愿意, 谢迁想着他估计是小时候喝药太多心里有了阴影,念及此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软下声音说:“最后喝一次好不好?之后我让他们给你制成药丸。”
楚灵越虽然不愿,但从前也基本不会表现出来, 通常是自己闷头就喝了,刚刚他本来也是想接过来喝了的, 不过却是没想到谢迁待他的容忍并非只是昨夜一时,他心念一动, 试探着说:“……你喂我?”
“好。”
谢迁答应得干脆,而后便拿起勺子吹凉了喂他。
楚灵越直到喝完, 整个人都还是愣的, 而后他又听谢迁轻声问他:“要糖食吗?”
楚灵越看着他:“……要。”
他答应之后谢迁就去给他拿了四五罐过来, 还特别贴心地问他想吃哪种。
自此, 楚灵越仿佛打开了某一扇门, 借着这病,可劲儿粘着谢迁粘了好一阵子,让谢迁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他眼前, 一没见到人影也能名正言顺地找他。
直到后来谢迁寻思着他这病怎么还不好,担心他是不是还有其他毛病,就去卜星台找白玄。
找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引得白玄明里暗里告诉楚灵越说再装小心玩儿脱,玩儿脱了以后就没得玩了,楚灵越这才不得不让自己的‘病’好了起来。
他的病大好之后,谢迁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但楚灵越却不是那么开心。
比如现在。
因为在病中之时,陛下派人关询多次,还赐了许多贵重药品下来,现在病好,按理是要进宫谢恩的。
楚灵越看着躺在贵妃榻上的谢迁:“你跟我一起进宫吗?”
“你自己去吧。”谢迁拿了本书在看,闻言看都不看他一眼,摆摆手说,“你病不都好了吗?”
“……才刚好呢。”
“不想去。”谢迁特别无情,“宫中规矩多得很,好麻烦。”
楚灵越心内叹了口气,默默转身打算离开。
“楚言疏。”
楚灵越听到喊声嘴角翘了一下,故作镇定满怀期望地回头,可却听谢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回来的时候路过王记点心,你给我带点他家的糯米卷和蜜青梅回来行吗?”
“……”
楚灵越强颜欢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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