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
君寒吓得脸都白了,忧郁的说:“战神都无法解决掉他,您觉得我能行吗?”
虞子栖想了想,放弃了刚刚的想法,说:“到了魔界我先跟魔尊谈,一旦有突发状况,比如魔尊突然暴起伤人,那我们就先回天宫商讨应对的新法子,然后再做打算。”
君寒看上去有点没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虞子栖掩唇咳了咳,说直白了些:“若是有危险,我们就先跑。”
这回君寒隐约懂了,但是眼神却更加迷茫了。
虞子栖叹气,祭出捧夸大法:“君寒上仙,你平时受的香火最多,法术佼佼,有你在此行我就放心多了。”
君寒连忙摆手,有些受宠若惊:“都是分内事,仙尊只管吩咐就是!”
白骨渊上群群烈鸟飞过,搭起一座开阔的桥。对面魔将前来回话,一开口有些结巴:“来来来吧。”
“仙尊,若是今天打起来,我们肯定讨不到便宜。”君寒低声骂道:“这傻帽太能打了。”
虞子栖不动声色扫视那魁梧魔将,踏上烈鸟桥。
还挺帅的。
他心想,了不得,魔界的人颜值都这么高吗?
过了白骨渊,就算正式进入了魔界地盘。同上次误闯看到的景象大相径庭,满空游荡的黑雾把壁光剥削无数层,只剩下隐约萤亮。
四处都是阴森森、暗沉沉的,无数魔兵魔将身着铠甲手持利刃把守两道,还不停地有巡逻队穿梭其中。
虞子栖抬手捞了一把空中的黑雾,轻飘飘的雾气从那掌心流淌而下,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池戮坐在麒麟台上,偏头正看到一幕。
骨节明显的手从重重昏暗中逐渐显现,非常的白皙、流畅、修长。
跟虞子栖给人的感觉一样。
清冷霜白离人千里,但是又含蓄的展示着自己。
俊貌带着人走进来,在石雕客椅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脚下不停,走到了池戮身后。
池戮半靠在麒麟座上,长腿险险抵在茶桌上,瞳孔漆黑无比,里头倒映着周遭一切,却唯独没有萤光。
虞子栖从善如流坐茶桌对面,熟稔道:“又见面了,魔尊。”
池戮盯着他,陡峭鼻骨梁峰溜出一道锐利的哑光。半晌唇角略微一动,说出来的话似乎含着绵绵情意:“仙尊啊。”
虞子栖把手里的东西搁在身侧桌上,友好亲切的说:“我特地来送礼。”
池戮嘴角挑着那个不丧不兴的弧度,略微一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表情。
虞子栖全当没看见他那一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的表情,“知道魔尊不缺珍贵东西,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重在心意。”
他面不改色的说:“这参养了几万年,百鸟朝凤摆件自己雕的,腰带饕餮皮打的,纹样都是自己刻的……”
池戮随他动作看过去,转瞬扫过桌面上的奇稀难见的药材、考验刀功的摆件、刻着鱼纹的腰带,虞子栖在那视线里珍重万分的拍了拍它们:“上次的见面礼、这次的做客礼,还有我私人的一点心意,喏,一并都在这里了。”
池戮沉默片刻,尤其盯着那腰带不知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虞子栖的腰间。
虞子栖立刻把外衫一拨,衣带向下拉开,露出自己腰带的一角来,“材料都是一样的,魔尊放心戴吧。”
池戮看着他。
半晌,那声音沉的活像被埋在地底几千年:“只是送礼?”
“送礼不是目的,”虞子栖无害的说:“做客才是。”
池戮移开视线:“仙尊来魔界做客……”
虞子栖接道:“万年以后,后人记起仙魔两界的友好邦交,今日之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魔尊说话从来没有人敢抢话,除非着急去白骨渊报道。
一直站在后头的俊貌浑身都溢出杀气,预备着踹桌子翻脸:“大大大……”
‘胆’字没出口,虞子栖抬手制止:“不打架,我们前来缔结友好邦交,怎么能打架呢?”
俊貌:“……”
池戮曲起手指一抬,俊貌退下。
“看来仙尊确实不想打。”魔界的主人靠在座上,一条长腿曲起随意的搭在另一条上,襟前衣带绕过腰胯垂在腿下空中微荡,看上去不羁又随性。
“让我猜猜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仙尊渡劫反噬严重,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能打。还是因为被闻笛抓住了把柄,不能开战。”
一个都没有猜对。
虞子栖维持着一惯表情,目光丈量着那腿的长度,镇定道:“反噬确实有,但还在掌控之中。”
池戮不动了,那衣带也不动了。
虞子栖的视线移到四周寸寸打量,认真道:“若要打起来,恐怕误伤了如此精雕细刻、巧夺天工的魔宫。”
两界至尊若是正经打,那必然是天地换色,万物生灵涂炭。
说不定还要波及凡间。
当然了,那是以前。
现在的虞子栖凡人一个,跟魔尊打,一秒挂都算是坚持的久。
池戮却道:“不妨事,仙尊若觉不尽兴,咱们去蛮荒打。”
不不不,虞子栖内心拒绝,面上笑了笑:“等养好伤打才更尽兴。若要切磋,以后还有机会。”
池戮语重心长的说:“是啊,还有三天,这机会就要来了。”
虞子栖:“……”
油盐不进,这他妈简直没法聊啊!
池戮饶有兴致看着他,指节在腿上轻轻扣着。
虞子栖沉默片刻,直白道:“为什么非要打呢?解决的办法有很多,我们先商量,如果最后魔尊还是不满意,再打不迟啊。”
池戮仿佛听到了非常有趣的话,他毫不掩饰的笑起来,嘴角扯开的弧度与胸腔震动共鸣,一双眼满是恣肆:“仙尊是不是跑错地方了,应该去华明殿商量才对。”
“难。”虞子栖仿佛没听到他的暗讽,苦恼道:“华明殿里头表面都听我的,但是我若一意孤行,总归不太好。只有来找魔尊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讨个面子。”
“这就见外了。”池戮手里把玩着茶杯,他一抬手,那杯中就燃起赤蓝火焰,手指落下去,就又能看到里头的茶水。
他玩着火,不慌不忙道:“仙尊上回来这里将我的狰狞窟炸的一塌糊涂,我没有立刻讨账已经给了仙尊面子。这回仙尊携礼前来,我也好好的奉为座上宾,还是给的仙尊面子,但是仙尊一直耍我就不好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虞子栖抬手一摊,诚恳的说:“我满载诚意而来,绝对不那种戏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是么?”池戮停下玩火,而是伸手摸了摸那杯壁,下一刻,他轻轻收手拨动杯壁,茶杯顺着那指尖力道猛的向前甩去——
眨眼之间飞到虞子栖眼前!
虞子栖看着往自己这边飞过来的茶杯,不由自主的浑身都绷紧起来。
就像被不速之客越过了安全线,住在里头的人下意识的屏气产生了警戒之心。
“嘭——”
那茶杯临挨到虞子栖的前一刻,砰然一爆,无声自炸。带起来的光环骤然往四下一扫,刺眼的白光刹那闪过,随即消失殆尽。
与此同时,俊貌和君寒受到弹压,一同后退了半步。
君寒偏头咳出一声,俊貌倒是没出声,只是俊脸幻术破碎,露出了本来面目。
虞子栖先是被魔尊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又被俊貌的脸丑了一跳。他借着侧身朝君寒使眼色,君寒似乎没接收到他的提醒,站在原地未动。
虞子栖压下鼓动心跳,回身之际掩唇咳一声,“我抱诚意而来,魔尊这不合适吧?”
他面上端着镇定,后背的冷汗已经将里衣浸湿了!
池戮扫一眼俊貌,再看虞子栖,只觉得干净俊秀。那侧脸似乎比茶杯上的釉层还要滑腻,眉眼颜色如墨铺成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