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怎么就不算早上了啊！
　　想到昨天十点多一本正经对他晚安的陈覆……郑商心想，罢了罢了。
　　不和老年人作息一般计较。
　　他和陈覆一起往影视城里走。
　　郑商之前蹲过《澄明天下》剧组，所以对影视城的路比较熟一些，就在前面领路。
　　陈覆已经和他说过中午和陆可聆一起吃饭的事情了，并且也介绍了一下陆可聆。郑商对这位《澄明天下》新任「摄政王」还挺感兴趣的，就顺嘴问起陈覆和陆可聆怎么认识的。
　　陈覆想了想，说：“就是他来猫咖喝咖啡，撸猫。”
　　“然后呢？”
　　“然后就认识了。”
　　郑商：“…”
　　天天去你猫咖撸猫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多认识几个啊！
　　郑商满心吐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他说了一句：“那你们熟得还挺快。”
　　陈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有点不解地说：“能有多慢？”
　　硬要说的话，也是陆可聆这个人比较自来熟。
　　陈覆对陆可聆，那不要太了解好吧？
　　郑商就说：“但你是个娱记啊。”
　　“哦……”陈覆这才明白，“但是陆可聆又不知道我干这个。”
　　郑商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陆可聆连陈覆到底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陈覆又是怎么看待陆可聆的？
　　郑商，不愧是天生的狗仔，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不少八卦的问题。
　　不过他也不再多问了，他们到地方了。
　　《无夜》的片场和《澄明天下》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即便现在英桥投资了《无夜》……
　　陈覆怀疑《无夜》把英桥投资的钱全拿去做营销了。
　　《无夜》生来就有一个噱头在，做营销，自然比好好拍戏来得容易。
　　前者只需要花钱，后者不仅需要花钱，还需要努力。
　　不过，片场简陋有片场简陋的好处，至少对于此时的陈覆和郑商来说，他们混入剧组的难度就减轻了很多。
　　他们绕到片场的后面，从简陋搭建起来的卫生间那大敞着的窗户，直接就翻进了片场。
　　进了片场，两个人也没乱走，就找了棵树安安稳稳地蹲下。这里可以远远地看见正在拍戏的地方，举着相机，可以勉强拍到。
　　也不能凑太近，凑太近就太冒险了。
　　他们现在这个距离，万一被人注意到了，还可以假装是路过的工作人员。
　　现在片场正在拍戏，他们两个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就等着他们休息时间拍点花絮的内容。
　　于是，陈覆就想起来他之前的想法。
　　他对郑商说：“我有个想法，你觉得，我们搞一个「晋诚所至」的CP站怎么样？”
　　郑商睁大眼睛看着陈覆，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哈……？”
　　他知道CP站，也知道「晋诚所至」，但是这两个东西，怎么能和他们两个扯上关系呢？
　　最关键的是……
　　“我们做这个有什么用呢？”
　　郑商不解地问。
　　从目的上来说，他们最终不仅不是在嗑CP，甚至他们所掌握的证据，完全是在拆CP——也就是所谓的拆家行为。
　　那他们搞这个CP站，耗时耗力，有意义吗？
　　陈覆一边打量着片场那边的情况，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大粉有什么用？”
　　郑商说：“呃……把握粉圈的定位？”
　　陈覆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是把声音喊出来。”
　　郑商微微一怔。
　　“粉丝之所以形成粉圈，是人类抱团与排外的结果；本质是认同彼此的立场，反应一种共同的诉求。”陈覆说，“不过，一个人的声音不叫诉求，一万个人的声音也不叫，只有一个人代表一万个人发言，这才叫诉求。”
　　郑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说的有点多了。”陈覆摇了摇头，“我举个例子，比如，我们要公布柯诚和薛梓暮的恋情了，那些嗑昏了的CP粉，会相信吗？”
　　“不会吧，我觉得。”
　　“好的。我也觉得她们不会。”陈覆说，“但是，如果是一个大站子突然黑头像，示意脱粉了……你觉得，她们信不信？恐怕还没公布，粉圈里就已经谣言四起了吧？”
　　郑商明白过来。
　　陈覆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们这就叫，打入敌人内部，从卧底混成老大，最后抄掉敌人的老窝！”
　　郑商：“…”
　　其实你就是给自己找乐子吧你！
　　郑商，就很，无语。
　　陈覆就摸摸鼻子，为自己辩解：“好吧，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这种职粉多的粉圈，最后一定会很疯，那我们如果做成大粉的话，就可以引导这个粉圈，尽量让粉丝们不要这么疯，你懂我意思吧？这是行善事……”
　　郑商沉默片刻，然后说：“兄弟，倒也不必趟这浑水。”
　　他那眼神里的意思就是，说实话吧兄弟，你就是想找乐子。
　　陈覆正想继续为自己辩解，突然瞥见片场那边开始休息了，于是连忙拍拍郑商，说：“快拍快拍……”
　　两个人就猥琐地蹲在树边，默默地将相机对准那边，拍了一会。
　　陈覆录像，郑商摄影。
　　剧组没休息多久，十几分钟之后，就继续拍摄了。也没人注意不远处有两个娱记在偷拍。
　　但就是着十几分钟，让陈覆觉得有点困惑。
　　他皱着眉，盯着视频看了一会。
　　郑商检查完自己拍的照片，又看向陈覆，发现陈覆还在那儿看视频，就有点奇怪：“你怎么了？拍到什么好东西了？”
　　“我有点不明白……”
　　陈覆沉吟着。
　　他干脆把相机递到郑商面前，让他着重看其中的一段。
　　郑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覆就解释了一下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你不觉得，邹晋阳有点太主动了吗？”
　　“嗯？”郑商这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好像……有点？”
　　“现在又没有粉丝在，按理说他们两个没必要现在营业，但是邹晋阳这又是搭肩又是搂腰又是披衣服的……感觉突破了社交的安全距离。”陈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么gay里gay气啊。”
　　郑商迷惑地抓了抓头发：“是吗？我觉得直男有时候也这样啊。”
　　陈覆：“…”
　　他觉得郑商仿佛在暗示什么。
　　陈覆就一言不发地把相机拿回来，静静地回看了一遍。
　　还是觉得很基。
　　他登时就不解了。
　　什么意思，他这还磕上CP了？
　　算了。
　　陈覆平静地关掉视频，然后说：“不错，我们开CP站的第一条微博物料有了。”
　　郑商就颇为不解地说：“你就实话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想开这个CP站？”
　　陈覆就实话实说：“可以蹭《无夜》的营销，然后发家致富啊。省的我自己花钱从头开始折腾一个三无微博。”
　　郑商：“…”
　　行吧……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他这个穷鬼。
　　两个穷鬼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郑商还顺便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这个CP营销是真的多啊，我微博首页全是。”
　　陈覆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郑商心有戚戚：“幸亏我已经辞职了，不然我现在多半也在给这对假基佬做营销，当水军，想想都可怕。”
　　陈覆：“…”
　　他想起乐乐每日播报发的微博。
　　他突然觉得郑商这个人，真的非常耿直。
　　就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拉踩你，但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的耿直。
　　郑商也没发现陈覆的表情，他把手里的相机往陈覆那儿一递，说：“我发现你好像比我更会嗑CP一点，不如再看看我有没有拍到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