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下)
更何况,谷家那位庶子不一样是秋水坊的东家,偏抓的只是他家儿子,岂非正是柿子捡软的捏。
“陛下的人可是将犬子当街绑走的,这便是陛下所说,请人去坐坐而已?”吕源不满道,“而且线索诸多,陛下又为何要紧盯着老臣唯一的儿子不放?”
纪宣灵眼神瞬间暗沉下来,“吕大人这是何意?”
“臣想请陛下给个说法。”
纪宣灵冷冷看着他,哂笑了一下。
这个老家伙,不会以为自己如今还有给他施压的本事吧。
“吕源,陛下面前,你未免太放肆了!”乐正均横眉竖目呵斥道。
“请陛下给个说法。”吕源叩首。
正是焦灼之际,二人眼中一直在旁喝茶看戏的云幼清忽然开了口。
“吕大人,你这般咄咄逼人,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因与此事关系匪浅,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陛下?”
云幼清会站在纪宣灵这边说话,这是吕源和乐正均都没有料到的事。并且三言两语,将他打成了幕后指使的嫌疑人,稍有不慎,一个莫大的罪名就落到头上去了。
比起暗地里恨恨咬牙的吕源,乐正均看上去显得更为惊讶,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吕源是摄政王的人。云幼清打他的脸,与打自己的脸无异。
“行了……”纪宣灵最后出来总结道,“真相如何,届时朕心中自有辩驳,吕大人还是莫要做多余的事为好。”
这话无疑是一种警告。
吕源无功而返,纪宣灵转头看向仍处在错愕中的乐正均,“右相还有何事?”
被这么一搅和,乐正均险些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回过神后,连忙和纪宣灵认真商讨起国事来。
一开始,他还频频看向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云幼清,可云幼清实在分了,期间完全不曾插过嘴,乐正均几乎都要忘记有这么个人存在了。
“乐正大人……”
过了一会儿,纪宣灵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做了个叫他不要出声的手势,勾勾手叫来了陈庭。
乐正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只见纪宣灵同他耳语一番,随后便转过头来对他下起了逐客令。
“今日就到这里吧,朕相信这些事右相定能处理好。”
“是,老臣告退。”乐正均这时才看到撑着额头似乎已经睡着了的云幼清,不由暗自唾弃。
当真无礼至极!
待乐正均离开后,纪宣灵这才走下来,细细端详着他睡着的模样。
“皇叔?”他凑到云幼清耳边,轻轻叫了一声,不见他有反应,又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又睡着了?”
云幼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脸,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想了想,唤他道:“阿宣……”
纪宣灵眉眼弯了弯,柔声道:“陈庭已去寝殿收拾好了,进去睡吧。”
熟料他摇摇头说:“不了,我在这里等曹俭过来。”
正说着,曹俭便来了。
先前雨势颇大,曹俭身上多处被溅湿,唯有手中拿着的长条木盒,完好无异。
“见过陛下,王爷。”
他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了一圈,最终上前把东西交到了云幼清手里,“王爷,您要的东西。”
纪宣灵打量着这个普通的长条盒子,好奇道:“里面是何物?”
“没什么……”说话间,云幼清已将其拿到手中收了起来。
这让纪宣灵更好奇了。
“给我看一眼吧皇叔。”纪宣灵勾了勾他的衣袖。
云幼清不为所动,挥挥手让曹俭下去了。
“没什么好看的,该休息了。”
云幼清带着东西就要走,然而越不让看,纪宣灵越是抓心挠肺,忍不住出手去夺。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谁知道云幼清早就防着他了,一推一挡,眨眼便过了几招。纪宣灵顾忌他怀着身子,动作不敢太大,几个来回后,盒子掉到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纪宣灵双手唰地背到身后。
不管是谁先失手,主动认错总归是不会错的。
云幼清还未来得及生气,纪宣灵低头偷偷瞥了一眼,一下便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
云幼清以一个孕夫不该有的敏捷,飞快将东西收了起来,急忙否认道:“你看错了……”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只有匆匆一眼,纪宣灵还是看清了,眉开眼笑揶揄道:“皇叔不是说扔了吗?”
那木盒之中,正是他在云幼清生辰当日送给他的那一束海棠。如今尽数凋零,只余些枯瘦的枝干了。
“又捡回来了不行吗?”云幼清从未遇到过这样想给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刻,抱着木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这会儿对纪宣灵满怀怨怼,哪里肯承认自己其实从未丢过。上次那样说,是为了断他的心思而已。
纪宣灵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只知道皇叔还将他的心意留着,这已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行行行,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顺从地笑着,像个初坠情网的傻小子。
云幼清又一次心软了。
“替我收着……”他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进纪宣灵手里,“你既然喜欢,就放好了。”
纪宣灵忙不迭点头,“自然,我一定替皇叔好好收着,说不定将来还能给你我二人陪葬用。”
他这是已经想到合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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